“老大，你说隐宗的那帮家伙会出手吗？”
之前向伐天盟盟主解释自己心切的那人喝了口茶，淡淡地道：“会！”
他身边一位看起来大概五十岁许的人问道：“老大，你就这么肯定？”
那老大将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老六，你要知道，人心难测，更何况是那个理智的疯子。不过，就这件事情来说，我个人认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会出手。”
老大口中的老六疑惑地道：“老大是凭什么来判断的？”
老大淡淡地一笑，道：“他只要还是个人，便会出手。而那剩下的百分二十不出手的可能性，便是他突然疯时才会生。”
老六彻底被老大说糊涂了，摸着脑袋，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老大。
老大看老六如此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禁暗自感叹老六是七兄弟中脑袋最不够用的人，但也知道，若是他不将事情对老六解释清楚，他的耳根子就要受好长时间的折磨了，所以，便解释道：“外界素来都知隐宗宗主王子风是个沉稳的人，可却不知，王子风同时还是个疯子。据密探传来的消息，王子风时不时会将自己关在隐宗一处隐秘的所在。而在此期间，总会有人听到一些极为骇人的轰隆之声自那处所在传出。不过王子风很早前便下令，不得有人谈论此事，否则，杀无赦。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外传。密探费尽了力气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王子风有的时候会与平时判若两人，行事极为疯癫。”
老六突然出声打断道：“老大，你说的这些和他到底会不会出手，好像没有关系啊。”
老大瞪了老六一眼，使得老六缩了缩脖子，这才接着道：“有！有很大关系！虽然我们不清楚王子风为何会有如此疯癫之时，但这疯癫却对他的行事有着极大的影响。这次，我们通过一些途径，传达给王子风的消息只有一条——九耀山圣尊陈默将大闹幻器阁。隐宗与幻器阁向来不对盘，若我是王子风，我便会借此机会，打击幻器阁。所以我说，只要他王子风还是个人，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便会为了隐宗的利益，前去助陈默一把。如此，隐宗不但会给陈默留下一个好印象，令陈默这位圣尊强者欠隐宗一个人情，更可以借幻器阁受此打击之机，争夺更多的利益。可是因为上次隐宗出手一事应该已为张浩然所知，所以，前一条好处只会落空。不过，单凭着后一条好处，王子风也会出手。若是王子风在这时候突然犯了疯癫证，那就没有办法了。”
这时，老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问道：“老大，我记得当时我们是将张浩然出山的消息给了六大级势力，为什么到头来只有隐宗会出手？”
老大淡淡地道：“我们当时奉盟主令，将张浩然出山的消息散出去，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哪一方势力出手，仅仅只是为了让除上三宗外的级势力作一个见证。”
“什么见证？”
“见证张浩然与鬼斧门的冲突，见证张浩然与上三宗的冲突。如此而已。至于隐宗的人为何会出手，我也不得而知。也许，那个时候，王子风又突然疯了也说不定。这个可能性占了至少七成。因为据探子回报，王子风在第一次出手失利之后，曾派出四个化魄境炼魂者前去击杀张浩然，可是却在不久将那四人重新召了回去。若不是王子风是在清醒后，察觉到了自己在疯癫之时所做的蠢事，又何必多此一举。”
老六点点头，道：“老大说的有理。”
“还有”老大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我们利用李儒那个小家伙的心态，所做的有明显破绽的布局，现在起作用了。从上三宗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个叫张浩然的小家伙还真是胆大心细，居然凭着真真假假的一些话，骗得上三宗立即对伐天盟展开了调查。我当初以为，那个小家伙能够将李儒放走，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虽然因为此事，我们可能无法将张浩然的矛头引向海冥宗，却也最终使得上三宗介入了进来，可以稍微遏制一下盟主的行动。”
如果张浩然与李儒在这里，与这个老大当面对质，三个人都会惊讶于对方的猜测。不过，李儒是一定会郁闷的。因为他不但成了三人之中最蠢的人，还同时被两方利用了。
这时，老六又问道：“老大，不就是暴露伐天盟的存在吗，我们有必要做得如此麻烦吗？直接找一些外盟弟子，命他们自曝身份不就好了。”
老大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行。若我们真如此做了，便会出现两个问题。一，外盟弟子分量不足，即便自曝身份，也不会引起级势力的足够重视。二，盟主定会借此机会将我们都除掉，因为我们泄露了伐天盟的存在。虽然现在我们所做之事可能已经被盟主知晓，可是，至少表面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但没有暴露伐天盟，更是为了伐天盟才做了这一切。所以，盟主拿我们也没办法。”
老六感叹道：“老大，你们这些个花花肠子，我可真做不来啊！和你们一比，我觉得我都可以扔了。我实在是太笨了。”
听了这话，老大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好的布局居然被老六说成了是他的花花肠子。
紧接着，老六又问道：“对了，老大，你刚才说的海冥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把那个张浩然引到海冥宗啊？”
老大闻言，面色突然变得极为沉重，“那几天你刚好不在，所以不太清楚。在前几天，我们收到消息——海冥已经有大半落入了盟主的控制之中。这股力量，可不弱啊。我是想借那个小家伙的手，将伐天盟从黑暗之中给挖出来。”
老六闻言，心中也是一片沉重，不过，看着老大那满面愁容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道：“老大，不管怎么样，张浩然那个小家伙还是把伐天盟从暗中给拉到了明面上不是。你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哎！”老大轻轻叹了口气，“此事过后，每个势力定会大力整顿内部事务。届时，海冥宗内必然会生一些与其它势力迥然不同的骚动。此骚动也定会为其它势力所知。那么，其它势力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觉到海冥宗为伐天盟所控的事实。”
老六疑惑地道：“这不是很好吗？这样，所有势力便会联合想来对付伐天盟。我们则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为何又要叹息呢？”
老大看了老六一眼，面色有着苦地道：“你想得太过简单了。没错，伐天盟是在每个势力之中安插了人手。可这又能如何，每个势力在其它势力都安插了一定的人手，只不过伐天盟安插的人有些多而已。这些人并不能动摇其它势力的根本。只要伐天盟没有触犯其它势力的根本利益，其它势力便不会联合起来对付伐天盟。如此一来，盟主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扩充自己明面上的力量。而且他暗中的力量，我们也并不完全清楚。所以，我们今后的日子将更不好过，处处都要小心提防。”
老六道：“老大，伐天盟在过去毕竟有过不好的事例，那些级势力就一点都不担心过去的事重演？”
老大沉声道：“你要知道，时过境迁。伐天盟过去是给其它势力带去了沉重的打击。可是，现在的那些势力，并不会因为过去的伐天盟所做的事，来衡量现在的伐天盟，更不会拼着自身的利益受到极大的损害，与伐天盟拼个你死我活。而且，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一旦伐天盟暴露，盟主一定会在将海冥宗全盘清洗之后，第一时间宴请其它一些知名的势力，以表示自己决无半点侵占其它势力利益的心意。如此一来，这世上大多数势力都会陷入迷惑之中。可以说，只要取海冥宗而之的伐天盟没有异动，其它势力便会放任其存在。至于天魂宗，更不会出手。天魂宗的人向来都标榜自己是整个天下的监督者，可却从未做过什么有实质意义的事情，一个个地都只知道向更高的层次冲刺。你也应该感应到了，大概在二十年前，通往天界的大门突然间全部关闭了。估计现在天魂宗的人只想着如何再度打开天界之门，根本无暇考虑其它。你觉得，这样的天魂宗，会管伐天盟要做什么吗？启魂学院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年的启魂学院便因为伐天盟没有惹到他们而没有出手，你能指望如今，启魂学院就会出手吗？”
老六沉默了半晌，才道：“照老大所说，等盟主将底牌全部亮出来，对付天下势力之时，只要不去招惹天魂宗和启魂学院，天下间便无人可以制衡盟主了？而我们七兄弟也会在这个过程被盟主一一除掉？我们的大业也会因些而化作泡影？”
老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老六疑惑间，略带着些期盼地道：“也许我们兄弟会死，但却不是无人可以制衡盟主。我们的大业也未必无人继承。”
老六急忙追问道：“怎么说？”
“我曾无意间听到盟主提到过张浩然那个小家伙，而且话语间显得颇为忌惮，所以我才会三番五次地利用那个小家伙挖出伐天盟的存在。虽然我不知道盟主为何忌惮那个小家伙，可我觉得，也许那个小家伙将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盟主既然如此忌惮那个小家伙，为何不趁着那个小家伙还没有成长起来，杀了他？”
“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老大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等！等老七那边的消息。还要等张浩然那个小家伙快点成长起来。”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