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子震惊的张大嘴巴,在庙宇方圆至少也有一公里大小的前庭站了好一会,嘴巴里不由自主惊叹道:“李,李神官,这座庙的规模真是大的夸张,还是建在山顶上,造起来一定很费功夫吧,还有把庙造的这么高会有香火吗?”
“不错,少宫君这宫庙正是断断续续造了二十多年才终于成功,”前方的李南赫恭敬答道:“至于香火,岛上一万二千户,六万余口‘清福正神’信众,每月至少也要来这一两次进香祈福。”
“哇哦,”听到这话,张木子讶然的张大了嘴巴,请求道:“能稍等一下吗,我想进神殿里看看。”
“是。”李南赫说着改为垂手侍立的姿势,等在了一旁,张木子则漫步走进灵霄宝殿,借着供桌上的烛火进了三根香后,闲逛了好一阵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跟在五位老人身后,继续向庙宇**走去。
华夏庙宇自古都是前庭敬神,**居人,顺着汉白玉石的步道不断向前,将建在最偏僻地点的一座神殿抛到身后,穿过一道圆月形的拱门,上了一条灌木茂盛只留一条可供三、四人并行的青石板坡道继续前进。
三、四百米后走到石板路的尽头,张木子突然就觉得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灯火通明,建有假山、泉水、亭台楼榭的华夏古式庭院,闯进了他的眼眸之中。
望着眼前仿佛历史剧中华夏古代达官显贵的华美居所,和许多侍立在其中穿着干干净净长褂、长百褶裙,有男有女的老人,短短几小时内已经经历了太多令人惊讶的事情,以至于有些麻木的张木子不禁再次目瞪口呆起来。
在一旁见他不动不言不语的发呆,猜出其心意的李南赫上前一步,低声解释道:“少宫君,‘申罗’很多年满六十五岁的退职老人,都希望能专心侍奉神灵替子孙祈福,为来世积功,老宫君感念他们的心意,便挑选了特别虔诚者留在‘天行宫’做些杂务。”
“他们的心意确实是很好,”听到这话张木子忍不住指着那些老人说的:“可是六十五岁以上的年纪,跑到建在两千米高山上的庙宇中做杂务,这可以吗?”
“申罗乃是‘清福正神’赐福之地,多有百岁寿星,六、七十岁的人做些杂务还是能担当的。”李南赫恭恭敬敬的再次解释道。
“那就好,”觉得有些无话可说的张木子点点头道:“李神官,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这里有温泉,能带我去吗,我有点累了,想泡下汤早点休息。”
“少宫主,您听差了,天宫山上没有温泉只有两道清冽的冷泉,一道是我们的水源;
另一道被老宫君用青石围住,浸泡烧热的鹅卵石后变暖,同样可以泡汤,而且比温泉更加舒筋活血。”李南赫说着引导张木子走到**至高处,悬于天宫山最顶端,远眺视野无限直至海空相连之处,旁边只有一栋古朴的三层木楼作伴的石泉旁。
泉水中,此时正有无数鸡蛋大小浑圆洁白的鹅卵石‘咕咚咚…’的冒出一窜窜小水泡,同时在不远处一个点燃着熊熊烈火的石坑旁,几个老人正把一筐筐洗净的鹅卵石投入其中,烧红。
看到这一幕,张木子只觉得所见一切都荒诞无比,却又不想再徒劳的提出异议,便只苦笑着喃喃说了一句,“这里是温暖的海岛耶,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太阳能热水器’吗…”,脱下衣服,只剩短裤的用脚测测水温,跳入了泉水之中。
匆匆沐浴一番后,便由李南赫带着,走进了旁边那栋古拙、巨大的木楼三层卧房中,沉沉睡去。
之后的日子,张木子除了每天清晨呆在天宫山顶的宫庙里,以静坐修行为名,感应一会‘灰色浆糊’在深海里的动向;
时不时的和管理着海岛各处产业的经理人见面、接触外,便是胡吃海塞的享受着各种珍馐美味,顺便游历美轮美奂的‘申罗’。
人心最是玄妙,依情况不同,有时过分执着,有时又异常善变。
同样一个人如果是由大富大贵一下沦为赤贫或者小康,很可能几月、几年甚至十几年、一辈子都郁郁寡欢的怀念着自己富贵时的日子;
可要是由困顿交加或是温饱度日,平步青云的一举变为人上之人,那么最初三、五天还可以勉强保持本色,但之后很快便会习惯显贵生活,很难再记起以前平淡、普通的日子,而张木子便是如此。
此时申罗岛上的土地、物业尽归他一人所有;
岛上常住的上万家庭又绝大部分都是‘行天宫’信众,而且每个家庭至少都有一人为张木子工作以养家糊口,可以想见,当这些人见到这位兼具自己未来的信仰领袖和雇主大老板两种身份的‘大人物’时,会抱有怎样恭敬的态度。
而起初对于别人这种恭敬到夸张的态度,他还很不适应,有时甚至显得略微有些惊慌失措,可时间不长便习惯了下来,渐渐真就觉得自己既然能请‘清福正神’附身,当然就是神灵在人间的代言者,信众们顶礼膜拜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潜移默化间,张木子越来越熟悉并且体会到了作为上位者的快乐,言谈举止甚至开始不知不觉表现出一种无形的威严、跋扈气质。
转眼间,他来到申罗岛已经一周多的时间,这天睡到日上三竿,张木子在‘行天宫’**最高处的木楼顶层醒了过来。
打着哈欠,从长宽盈丈的巨大竹床上跳下来,他随便披上一件绣着与云霞缠绕的满天星斗中隐隐露出一阙宫殿轮廓图案的蚕丝长袍,漫步走到除了用玻璃代替了窗纸,造型完全就是华夏古早式样的窗户前,用竹竿支起了窗子。
顿时,一阵略带暖意的岛屿山风轻轻流淌进了木楼之中,令张木子就觉得全身一阵舒适。
惬意的深呼吸一口,遥望着极目之处的洁白海滩、浅碧大洋和星星点点随波飘荡的小小渔轮、游船;
近看着仿佛就在咫尺之间的山中峻石奇树,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感触,不由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国学’学的好的话,现在说不定就写出一首流传千古的绝句了,”站在窗前憋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张木子遗憾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过真成了大诗人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他们的日子可没我来的舒服、神圣…”,说着他脸上重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转身漫步走下楼来。
这时间按照十余天来的惯例,木楼一层的中厅应该已经摆放好了满满一桌子的海鲜、野味,可今天来到一楼,张木子却发现餐桌上一无所有,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熟悉而苍老的人影。
“外公,你怎么突然来了,是和我爸、妈一起到的吗,他们在哪?”眼睛一亮,从半截楼梯上冲了下来,张木子快步跑到那坐在中厅靠墙木椅上,抽着烟卷的老人面前,惊喜的大声叫喊道。
“是阿祖自己来的,你爸、妈还在‘圆台’处理事情,要再过个两三天才能过来,”李善三精神看起来异常矍铄的咧嘴一笑,声音嘶哑的问道:“崽呀,怎么样,阿祖我留给你的这份产业还可心吗?”
“这几天我真是过的开心到要爆炸了,你看,每天都吃海鲜还到处去玩都胖了整整一圈呢,”张木子欢笑着压低声音说道:“外公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把宫庙在‘韩朝’开成这种,这种‘规模’,说实话我以前觉得‘清福正神’灵异是灵异,但总是、总是…”
“总是我们这些法师使用的‘工具’而已,就算有时候心里不爽偷偷骂骂它们,它们也无知无觉,没什么太了不起的是吗,”李善三笑容不变的同样压低声音,打断了张木子想到却不敢说出口的话,“小崽子啊,你以前那样想就对了。
别的法师我不知道,但对我们一脉来讲,‘清福正神’就只是祖先创造敛财、聚势的‘工具’而已,我这次来一是要将‘天行宫’宫君的位置正式的传给你,彻底了结凡世间的因果;
二就是怕你真对‘清福正神’起了敬畏之心,日后反而受到约束,所以要用‘祖法’拨云见山,叫你通达真正的‘驱神之术’。”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