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发少女听到这话,脸色毫无异色的朝张木子鞠躬,轻声说道:“你好,我是安家两男两女中的次女金泰熙。”
在‘圆台’的时候从来没被同龄女孩这么规规矩矩的问候过,张木子顾不得惊讶,有些慌乱的‘比着葫芦画瓢’的鞠躬答道:“你,你好,我是,张家一,嗯,独子张木子。”
“这样你们就算互相认识了,以后好好相处吧。”顾乔娜笑着点点头,“木子,泰熙虽然年纪比你要小几个月,但因为国小和中学都有跳级的关系,现在已经是汉城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了。
既然现在你的理想也是要成为一名‘星际记者’,那面对先起步的妹妹可要奋起直追呀。”,漫步走进了屋子。
“啊,哦,是…”听这话,张木子这才回忆起顾乔娜刚才曾经说过,她的二女儿从到大的心愿就是要当‘星际记者’所以考了‘汉大’传媒学院,急忙胡乱答应着,跟在顾乔娜身后走进了水泥房。
经过一段短短的玄关后,是一间被一道无形的线隔成了两个部分的客厅,稍小的左面部分,墙壁上悬挂着液晶电视,木地板上摆着一套围着玻璃茶几的中古沙发;
稍大的右面部分,则除了隔出的一座‘中岛式’厨房外,就是一张已经坐满了人的长方形餐桌。
父母都是独子、独女,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时也只有‘小鸟两三只’的张木子,虽然已经话里话外的听出顾乔娜家子女众多,但仍然被眼前好像小型公司聚餐一样的景象吓了一条。
错愕中,他就听顾乔娜指着坐在餐桌首位的一个神情略显木讷,头发花白,中等身量,年纪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在家仍穿着黑色笔挺西装的男人说道:“木子,这是你姨丈安邑焕,也是你爸爸网上最好的棋友。”
“啊,姨丈您好。”来到‘韩朝’后通过一番观摩,已经渐渐体会到礼貌和‘规矩’在半岛重要性的张木子,急忙九十度躬身问候道。
“我和你父亲虽然不常见面,但却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住在这里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安邑焕点点头,声音几乎没有平仄的简洁客气了一句便不再讲话,看得出性格相当严肃。
而等他讲完话后,顾乔娜便不再亲自向张木子继续介绍下去,而是像吩咐女儿那样对围在餐桌旁的其它人说道:“孩子们,你们都和木子打个招呼吧。”
“是。”一群年轻人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高个、俊朗男子站起身,笑着说道:“我是安家两男两女中的长子安庆载,现在‘政治大学’读经济法律专业四年级。”
他话音刚落坐在身边的一个五官长相与其极为相似,只是身量胖了许多,身高也矮了一头的青年马上站了起来,接话道:“我呢是安家安家两男两女中的小儿子,安庆延,是‘韩朝师范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他介绍完自己后,就见对面一个身材高挑,留着长发,鼻梁上挂着副窄边黑框眼睛,五官精致的女孩站了起来,冷冰冰的说道:“我是安家两男两女中的长女安泰珍,在‘汉城大学’二年级读医科…”
这群围桌而坐的年轻人一个个站起、坐下,等和他们全部打完了招呼,张木子才知道,原来除了安家家长夫妻两人和四个孩子住在这栋房子里之外,安邑焕二弟家的一男、一女,在‘国立海洋大学’读一年级的安庆州、在吉辅中学读高中二年级的安泰妍;
三弟家的二男、一女,同样在吉辅中学读高中三年级的双胞胎安庆真、安庆浩和读高中一年级的安泰雅,竟然也住在这里。
这样的家庭结构,在‘圆台’根本不可能会出现,除非父母双亡,否则谁也不会常年论月的生活在自己伯父家里。
但在‘韩朝’却不一样,因为按照半岛社会的惯例,一个家庭的长子自古以来就天生担负着沉重的伦理责任,奉养父母,维系整个家族的完整乃是他不可推卸的义务。
安邑焕身为家族长子,大学毕业后在汉城拼搏几十年,如今虽然也算有所成就,但除非年节回乡之外,却从未侍奉过双亲一天,这在‘韩朝’对于其个人品行来说是个巨大的缺陷,很容易被人诟病。
因此他在无法割舍汉城事业,父母也固执的不愿离开故土的情况下,把在家乡孝敬父母的两个弟弟的子女接来教育质量远比故乡为好的汉城抚养,让自己的弟弟、弟媳可以更好的照顾双亲,便完全称得上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让任何人都无法再指摘其品行。
张木子自然不会了解安家之所以会在自己有四个孩子的情况下,还抚养了亲族五个孩子背后,蕴含着‘韩朝’社会深层次的伦理之道,只为未来几个月要生活在这样一个成员多到夸张,看起来规矩重重的家里,感到头痛无比。
以至于按照男左女右和年龄排序,规规矩矩的坐下吃饭后,嘴巴也完全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挨到晚餐结束,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不再多想,过一天算一天,一会先借口熟悉一下文昌洞的情况,溜出去好好大吃一顿上等烤肉,然后打电话给查理斯给自己送个二、三十万的现金来,随身带着慢慢花。
可没想到,张木子正想开口,突然就听顾乔娜笑着朝自己的孩子问道:“我看了木子以前的成绩,外语和语文的成绩都还不错,但数理和‘科学探究’就差了一些。
庆延、泰珍、泰熙,你们三个人高中时数理和‘科学探究’的成绩都还不错,谁愿意周一到周六,每天晚上帮木子补两个小时的课。
你们香芝阿姨可是给出了每小时一千五百元的薪水。”
在‘韩朝’,在校大学生帮助低年级学生补课可以说是收入最高、最好的打工机会,时薪按照就读大学的不同从八百到一千二百元不等。
而以‘汉城’或‘政大’的学校等级来看,自然能够拿到顶薪一千二百元,看起来比一千五少不了多少。
但实际上,这种一对一的补课,通常都需要**,运气不好的话,单单花在交通上的时间、费用就相当不菲,而且令人放心的长期雇主也很难找到,因此虽然听起来时薪不错,但实际忙忙碌碌一个月,可能收入也就一两万元而已。
像是在家里为人补课,一晚上轻松入袋三千元,一周净赚一万五的美差,简直可以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所以母亲话音刚落,安家三个孩子马上齐声说道:“我愿意帮忙。”
“那好你们既然都愿意帮木子补课,我就优中选优,”望着三个子女争先恐后的样子,顾乔娜笑容不变的说道:“庆延本来就是学做老师的,联考时‘科学探究’又是满分,所以他周一、周三、周五晚上单独替木子补习‘科学’;
泰熙你数学最好,泰珍的理科很强,那每周剩下的三天里就由你们分别帮木子补习‘数理’,时间分配一半、一半。
今天是周一,就由庆延先开始好了,木子,来,跟我去看一下你的房间,然后开始补课。”
“晚上还要补课…”听了顾乔娜的安排,张木子张张嘴巴,喃喃说道:“顾,姨母,我已经上了整整一天七堂课了耶,就算是联考冲刺,也不需要生活的这么‘紧绷’吧。”
“木子,在‘韩朝’高三学生放学后,晚上再学习个两三个小时,可是最基本的,”对张木子的话,顾乔娜毫不认同的说道:“在‘圆台’不是也有许多学生会在下午放学后,去补习班补课吗。”
“是有很多这种学生不错,但他们是‘书呆子’啦…”张木子再次张张嘴巴,脱口而出道,却被顾乔娜一下打断,“木子,如果只有你说的那种‘书呆子’才能考上公立大学,完成自己梦想的话,那你从今天起,就应该做一个‘书呆子’用功学习。
这样才不会辜负你妈妈、爸爸对你的期望,对吗?”
顾乔娜的谆谆教诲让张木子无言以对,只能郁闷的点点头,到二楼看过自己的房间之后,跟安延庆补起了课来。
以后的日子,他在安家别扭的生活着,第一次用洗衣机自己洗了衣服;
第一次在深夜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亲手煮了鸡蛋拉面(方便面);
第一次早起排队上洗手间…总之经历了许许多多的第一次之后,张木子渐渐习惯了离家的日子,学会了怎样才能更好的和人相处,慢慢变得独立、成熟起来。
唯一令他久久无法适应的是,虽然安家的几个孩子对他的态度都算友善,但其中上了大学了五个人和其交谈时,却常常不自觉就流露出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令人不快。
其实张木子不知道,在韩朝半岛这是才是正常的事情,因为按照韩朝社会的看法,无论实际年纪大小,大学生和中学生的差异几乎就是天壤之别,相当于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异,彼此相处时,大学生们自然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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