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通海长叹一声,道:“洪某何德何能,要几位英雄为我如此奔波犯险。”慧圆和陈佩之等人走了进来,微笑问道:“施主还好吧?”洪通海大吃一惊,他是万没想到少林寺万丈也会来看他,看来这一刀挨得值了。忙起身拜道:“多谢大师关心,大师亲自来看,晚辈哪里受得起?”竟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摸样。他先前在路上遇到慧圆,只道他是个普通老和尚,却不料竟是堂堂少林寺的方丈,武林第一人。其他三侠也忙拜下,道:“晚辈等先前多有无礼无处,还望大师见谅。”慧圆微笑道:“施主都起来罢。”洪通海四人拜了拜后再起身。慧圆伸手握住洪通海的手,给他一把脉,道:“施主体质过人,已然无碍。”他却不知是云剑给洪通海疗伤时输了一阵内力给他,才恢复得那么快。慧圆看了看洪通海,道:“施主虽然失了一条臂膀,但却未必是一件坏事。”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慧圆继续道:“施主没了右臂,以前的学的武功便不能再用了。”洪通海心念一动,却还不敢相信,颤声道:“大,大师是说…”慧圆点头道:“不错,老衲有一条独臂刀法,施主以前练刀是想必是用右手吧?此时右手被砍掉,从头再来,却是更好!”洪通海忍不住道:“但,但晚辈可不是少林寺的啊。”慧圆道:“这套独臂刀法是以前一位俗家弟子所创,名为‘回风落雁刀’,不算是少林正宗功夫,施主大可不必担心。”洪通海再次拜道:“多谢大师!”刘一名等人见状,又急急忙忙的拜倒下。云剑笑道:“恭喜洪大哥因祸得福,小弟先在此祝贺过。”要知学得一套慧圆提得起名字的武功,要扬名江湖指日可待。洪通海笑道:“云兄弟说笑了。”他到此时也终于笑得出。云剑看了看诗若雪,道:“洪大哥,你安心在这里养伤练武,小弟我们还有急事,恕不能多陪了。”洪通海道:“云兄弟有事只管去罢,待得他日再见之时,咱们要好好喝上一顿!”云剑微微一笑,心中却道:“这个喝嘛,茶倒是可以,酒的话,嘿嘿,那是不必客气了。”当下几人出了屋子,便下山去了。
云剑等人走到山下的客栈,南宫晴和南宫英两人正在等着他们。南宫晴见陈佩之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喜道:“表哥,你来了!”随即见到陈佩之怀中的灵柩,心中一寒,问道:“这,这是…”陈佩之黯然道:“爹爹去世了。”南宫晴啊的一叫,惊道:“什么!姑丈,姑丈怎么会,会…”南宫英也站了起来,沉声问道:“是谁害死了姑丈?”陈佩之微叹一声,道:“是剑魔张天凤。”南宫英脸色大变,惊道:“是,是他?张天凤不是久不现江湖了么?今日怎么会来杀死姑丈?”南宫晴心思机灵,念头一转,忽道:“莫非那个约姑丈出来的人便是剑魔?”陈佩之点头道:“不错,爹爹少年时与他有过一段恩怨。”他顿了顿,道:“此事还是不要让姑姑知道的好,你们便骗她说爹爹是出来参加刀剑大会的,因为遇到了昔日的好友,所以便在外暂居数月。而那些被爹爹遣走的奴仆,还请英哥帮忙,将他们都招回来,否则姑姑回家一瞧没人,定当怀疑。”南宫英点头道:“这也只是权宜之计,那佩之你还要去哪里?”陈佩之一迟疑,道:“英哥,这灵柩你先帮我送回家,爹爹的骨灰我收藏在身上,我要待杀了张天凤为爹爹报仇后再回来。”说着摸了摸怀中陈洛的骨灰,道:“望爹爹在天有灵,保佑我手弑仇人!”云剑一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最终忍住,心道:“虽然我们结拜兄弟,当终究不是骨肉之亲,他作为儿子要为父亲报仇理所应当,纵然叔叔临死之前厉誓要贤弟不能报仇,但换做是我,亲眼见自己的父亲给人杀死,只怕这话也听不进去。”南宫英一惊,道:“什么!你要去找剑魔报仇?”他自然知道剑魔是何等人物,弱冠之年便名扬江湖,与徐萧林圣梵齐名。
陈佩之道:“不错,这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南宫英沉吟道:“佩之,你该当知道剑魔是什么人物,连姑丈也不是他的对手,报仇是一定的,但却要从长计议。”陈佩之道:“此时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南宫晴奇道:“表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陈佩之道:“张天凤杀死我爹爹后,与大哥又斗了一场,最后被慧圆大师的金刚掌力震伤,只怕要逃回西域还难,因此还抓了白钰,要他带张天凤回西域,所以此时他身受重伤,正是报仇的好时机,虽然未免有些小人,但报仇之事本就不必公正。何况也要为诗姑娘救回白钰。”说着望了诗若雪一眼,他说到最后一句颇为心酸,暗道:“我一面为自己报仇,一面为你救回意中人,这其中心酸实在难言,我不图你回报,只望你闲暇时候能够想起我一下便是足够了。”诗若雪轻轻道:“多谢陈公子。”陈佩之心下舒坦,心想为了她这轻轻一笑,这一句感谢之言,莫说救回白钰,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愿,但隐隐觉得,救回白钰是便宜他了,实不如上刀山下火海的好。南宫晴一见又是诗若雪,暗想这人定是自己的克星,否则到哪里却怎地都有她的身影。她却忘了,是有她的身影,便有陈佩之的身影。自己要见表哥,自然非和她碰面不可,但南宫晴却认为诗若雪是故意与自己为难,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定要让她好看。南宫英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佩之你还是要切切小心才是。好了,那我们先告辞,时候一长,若是娘先回到万劫庄那可大事不妙。”说着从陈佩之怀中接过陈洛的灵柩,对南宫晴道:“晴儿,我们走吧。”南宫晴急道:“哥!我要和表哥一起去报仇。”南宫英皱眉道:“你去了只会碍事,倒不如和我回去。”南宫晴顿脚道:“姑丈那么疼我!我怎么能不为他报仇呢?表哥说了,张天凤受了重伤,不足为患,何况还有表哥,他武功那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的。”她心中担心若是此时回去,只怕再见陈佩之之时,已和诗若雪鸳鸯成对,自己那时只得到一旁凉去,这事可万万发生不得,更何况自己还未‘报仇’,怎么能就此罢休?
南宫英自幼便拗不过这个妹妹,微微一叹,道:“好罢!不过你若是敢添乱胡闹的话,我一定告诉爹爹,让他来处置你。”他对这妹妹的脾气熟悉不过,自然隐隐猜到她心中所想,因此特别叮嘱上一句,知自己所言对她来说只不过过耳之风,因此便请出她自小害怕的父亲来压她一压,好让她有所觉悟,不要太过任性放肆。南宫晴娇笑道:“是啦,是啦,你只管去罢!”几下便把南宫英推出了门,南宫英挥别众人,骑着马绝尘而去了。陈佩之对诗若雪道:“诗姑娘天色已晚,我们在这儿歇息一晚后明日再动身,不知你意下如何?”他心中明白诗若雪挂念白钰,因此凡事先征询她的意见感受,对她算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了。诗若雪道:“也好。”陈佩之心中酸溜溜的好不难受,走到柜前,道:“老板,住店!”昨日他们只付了一晚的房钱,此时要再住上一晚,便得再续。当下交代了饭钱后,几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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