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郭凯杰把作品带了过来,看到作品所用的纸张的优劣,孟子涛就能够确定这是一幅赝品。
这让孟子涛感觉很新奇,以往他只看到名家的作品被仿制,没想到自己的作品也有被人仿制的一天。
因此,他对这幅书法作品更加好奇,非常期待它的水平。
郭凯杰把书法展开,作品用草书写的七言绝句,落的确实是他的款,年份还是去年六月份,这个时间他还没有上电视节目呢。
至于这幅书法的水平不但符合孟子涛的期待,甚至还有些惊喜。其笔势雄浑,线条婉转飘逸,点画顿挫抑扬,一股名家气息扑面而来。
但细看的话,给孟子涛一种别扭的感觉,却看不出哪里不对,但不管怎么说,这幅书法作品可圈可点,同时也令他感到奇怪,甚至有些想不通,相比较而言,这人的草书是比不上他的,但在国内草书界也是数一数的水平,又何必冒他的名呢?
“郭先生,你是怎么得到这幅书法作品的?”
郭凯杰告诉孟子涛,说是在一位老人手里得到的,老人说,这幅书法是他京城的亲戚因为他八十大寿送给他的,他的独子已经去世了,因为腿脚不方便,想去敬老院,但手上没有钱,又不想麻烦家里人,就想把书法卖了。
这样的故事,古玩市场的小贩能够倒背如流,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孟子涛说道:“郭先生,很遗憾,这幅书法不是我的作品。而且有一点我要说的是,普通情况下,我的作品并不会出售,都是赠送给亲朋或者和朋友交流的,流传在外的作品屈指可数,今后遇到打着我名字的作品,就要多长个心眼。”
关系到自己的名声了,孟子涛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含糊其辞,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结果。
郭凯杰愣住了,半响,他面红耳赤地斥道:“你现在成名了,难道就能否定之前的作品吗?!”
孟子涛哭笑不得,同时又觉得郭凯杰这人不可理喻:“郭先生,我到是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郭凯杰又愣住了,是呀,孟子涛不承认自己以前的作品,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孟子涛接着说道:“这幅作品其实写的很不错,我就算承认它是我所写,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每个人的书法水平都有一个上升的过程,以前肯定没有现在写的好,说出去也能得到大家的理解。但不是我写的,我总不能硬说成是我所写的吧?”
孟子涛说的道理通俗易懂,郭凯杰也反驳不了,但他又不死心,硬着头皮说道:“孟老师,你说不是你的作品,总要有些证明吧?”
孟子涛有些不爽了,本人说的不相信,说再多有什么意义?不过想到郭凯杰的遭遇,他不是不能理解,再加上他对这幅书法的作者很好奇,想通过郭凯杰了解一下,于是说道:“书法我是不会轻易写的,我就说一个问题吧,钤印不对。”
说着,孟子涛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印章,和书法上的钤印对比了一下:“我一直用的是这方印章,你要是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郭凯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色都有些发白,考虑到他有心脏病,大家还紧张了一下,好在片刻后,就恢复正常了。
郭凯杰非常气愤,扬言要去找那个老头算账。
孟子涛怕他出问题,说道:“郭先生,你的身体不好,应该保持冷静,至于那个老人,你把信息告诉我,让我去找。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冒用我的名字。”
郭凯杰迟疑了半响,意识到由孟子涛去找确实挺合适的,于是便把他所知的老人信息,都讲了出来。但也无非就是说下老人的相貌,当初在哪里遇到的云云。
离开郭凯杰家,一行人直接去了郭凯杰遇到老人的地方打听,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从一家小卖铺老板的嘴里打听到了老人。
小卖铺老板对老人的情况很了解,见孟子涛他们打听老人的情况,直接说道:“你们是不是被郝老头骗了?”
“被他骗的人很多吗?”孟子涛很是好奇。
“也不算多吧,不过这半年已经有五六个人过来找他了。”店家说道。
“那最后都是怎么解决的?”邢质林好奇地问道。
店家笑笑说:“还能怎么样,不了了之呗。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有一个长常卧床不起的老伴,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在念书,能把他怎么样?”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有料到老人家里是这种情况。
孟子涛好奇书法的来历,于是问道:“那他拿来骗人的东西,都是从古玩市场买的?”
“那怎么可能?”
店家摆摆手,解释道:“他一分钱都恨不得当两分钱花,哪会去古玩市场买东西?那些东西其实都是他儿子写的。说起来,郝老头的儿子也是个可怜人,因为是老来得子,小时候很受宠,惹了事也不打不骂,结果就出事了,他把鞭炮丢进沼气池,引起爆炸,导致他没了双臂……”
郝老头的儿子也是个能耐人,他身残志坚,竟然练习用嘴叼着笔写字,后来不知怎么着,又学起了毛笔字,练就了一手好字,他平时就靠写毛笔字为生。之后给他娶了一个老婆,生了儿子。
本来郝老头的儿子或许就这么幸福地过一辈子了,没想到他老婆前年出了车祸,肇事的是辆摩托车,司机也是个穷光蛋,根本没钱赔偿。
没办法,医疗费只能靠郝家付了,可惜人还是没有救的回来。
从此以后,郝老头的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大门不出,整天在家里也不知道捣鼓什么,大半年前也得病离世了。
这之后,郝老头就时不时拿一些书法作品出来卖掉,不出意外,这些应该都是他儿子离世前作的伪作。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