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问许生:你们都接了哪些人,是为什么?他说,没接多的人,就为感谢你。我不知道是为了感谢我对他们工作的支持,还是感谢我过年塞给他们的红包。毕竟他们质监局也是受表彰的单位,还得了市政府3万元奖金,吃他们一餐饭也不过份,心里坦然起来。许生说,马总的职工福利也搞得不错啊,职工有病住院也有着落,你都给他们买了医保?我苦笑着说,医保是准备买,他们找来了你有什么办法。社会也提倡赞助嘛。心想,得亏我和慧芬打了离婚。他嗯了下,专注到行车路上去。下班放学人流高峰,尤其是学生伢,还你追我赶的逗趣,你不小心躲避,他硬是要往你车上撞的。到了酒店,果然是伍率他们,我忙招呼伍局长。冯长青耍腔说,马总,比市长的味都玩得足,还要我们许队亲自去接。我高昂说,你问许队,他不去,我还真不得脱身。许生没有附和,冯长青说,我打电话让兴隆的周老四,也来的。我们马总的海量,恐怕只有周老四能陪上。许生说,今天是专门接总马,让周老四也来?我说,一样的。心想,上次喝了他一餐酒,得礼尚往来,终于明白了他们圈套。接着说,今天,还是我来做东。又喊小姐,菜点了没有?许生说,你少装腔作势的,冯股长都安排好了。有小姐递过茶来,我接着。还没有喝上一口,周老四人未见声先至了。老远就听到他洪钟的声音。马总还真是说话算数,不过让人等馊了都快吃五月粽了,才接他们。接着走过去,故作惊诧的招呼:呵,伍局长也在,大驾光临,还是马总有面子。我阳奉阴违说,你那么粗的大老板,还有眼睛看到伍局长。周老四自嘲说,是的啦,我还比你的腰粗。一开年政府就奖了你十万,我们前几天都说,要找你搓一餐的。我大气说,要你讨还行,我今天主动搓了。冯长青质问,今天是你主动,是我们伍局长主动。别讨好卖乖的。伍率立起,同时说,人都来了,还站着干吗,叫上菜呀。
这餐酒又闹了不短的时间,等我在吧台上签了字,出酒店的时候,他们都没踪影,而坐着自己的车泡脚去了。我便给罗靖打电话,让她来接我。等候她的时候总算还记得酒桌上他们热情的承诺,今年一定把康吉的许可证发下来。还说要支持他们,给碗饭吃,要我多交几个,想明白无非是年关的红包给了束副局长,没给他姓伍的,谁知他们走马灯似的换防了呢。周老四知趣,说着酒话表态10万,要让我表态20万。还说10万是还给政府,我也和他样,只交10万。我酒醉心明,不乱方阵,沉缓说,我姓马的不得比你姓周的少。他们高兴的喝彩,举杯助兴说,为两个老板的康慨干杯!他们几乎达到理想的效果,而我记不得干没干杯,也不记得喝了多少杯。忒指望罗靖早点来接我,回去冲个痛快淋漓,躺进缠绵的席梦丝上睡过去。大街上一片昏糊,路灯象短路的乏力。罗靖终于站在我面前了,说,你在望哪儿?我使劲的按喇叭你都不着黄。我夹舌说,不行了,你再不来,我就倒在这了。她见我苍老着,惊惶地忙扶着我,吃力搀进小车,有行人在张望我俩。回到家,又是她帮我在洗澡间冲了澡,扶我上床,倒了杯可乐放在床头柜上,我没喝立刻睡了过去。
也许是尿胀醒了我,也许是乙醇散发弄醒了我,总之我又一次活过来了。我头重脚轻的起床去卫生间,和衣而卧的罗靖朦胧里恍醒,也不理我,觉得我喝多了,也淹没了她的情趣。我回到床边,一口咕下那杯可乐,上床去感觉她在嘘气。便说,你醒了。她牢骚:你象个死的样,我怎么睡得着。我感叹说,得亏有你,我不知怎么回的家。接着说,我的包呢。她说,放心,我锁到保险柜里。你是睡醒了的,还吵我,刚朦上眼。我们不再说话了,可我怎么也没瞌睡了,狠不得起床去公司。“863”项目是今后的主攻方向,只有拿到了国家产业政策扶持发展的项目,不怕康吉没有前途;再是那批六七十年添置的车床和设备,老牛拉破车似的踟蹰着度日,不是我马昌俊的个性。我要创出荆江市第一流的光电产品制造企业,要进驻工业园区,建新厂房,安装新设备,展示现代企业的新形象,使康吉提升档次上台阶。唉,湖南的款子不知还有没有希望?有多少希望?口里又烧灼起来,我连忙去饮水器里接了纯净水往肚里灌。房里传出罗靖的关切声:把灯打亮,别碰摔了。我嗯嗯的回到床上,说你还没睡着。她说,是失眠了吧,拼命的也睡不着。比白天还新鲜。还说,你睡下,别凉着了。又侧过身给我捂被子,没有一点过去给我按摩的意切z欲。当然,家庭重新组建得如意以赏了,有这样时尚的夫人在场面上给我撑面子,你说欣不欣慰。上次在省城参加中南五省博览会,有不少大老板还带着亮丽的娇妻而炫耀他们的身价,完完全全的老夫少妻时尚,那眼神那姿态简直让人贵不可攀的。等再次去,我就可以自豪地推出她闪亮登场了。以前人家称她贵失人,我戏谑她是谁夫人。那些人不知是羡慕还是鄙视,以为我包二奶不成。我可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盯住锅里的那类,二奶虽然时尚过一阵,眼下应该并没过时,他们凭什么给我异样的目光和淡笑。得亏与慧芬办了手续,要不然癌长在她身上却痛在我心上的,让我怎么全心身地发展企业。罗靖问,你想什么呢。我便装出呼吁小鼾。她说,别装了。同时,用她温情芳馨的手指轻捏我的鼻翼,我扑的一声笑出来,说,你还没睡,我梦都做了一半。她嫉妒说,是梦见她了吧。怎么知道我没睡。我说,还梦她。得亏和她办了手续,不然我俩就惨了。她说,噢,是够惨的。那些酒醉老肠肚都要呕出。我说,以后是得搯出来 ,别让它进入血液了,这时我的头还闷痛。搯出来也不是好办法,还会伤胃的。最好是控制自己不喝那多。你们男人一到桌上就赌酒狠,象斗鸡。我哀叹说,你不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呵。接着说,我说的是真惨了。她惊愕的说,什么惨了,有这么严重。也许我在她心目中是个顶天立地汉子,没什么挡住我的。我说,你不知道,她癌症了。她不以为然的说:我知道,说明你真惦着她。你打算怎么办哟。原来,她睡不着不仅是当心我酒醉,被我闹的,也还有慧芬的成份在里面。我反问:你说该怎么办?她傲气说:这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参和。我说,怎么是我的事。我和她法律上已经界定了。与我毫不相干。她说,我看你嘴巴硬,到时不是这么说的。我誓言:我说到做到!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伏到我胸脯上,秀发的芬芳特别好闻,不是法国香水的味儿,是自然花草的泛香。我似乎有了按摩室里潮涌的感觉。她尽情地抚摸我宽阔滚烫的胸膛,边叹息:我以后不会象她样吧。我忙蒙了她的嘴,说,呸呸,乌鸦嘴,童言无忌。她说,你才童子哥,我都少妇了,要不三五茬一活生生的黄脸婆了。她是在伤感,我奉劝说,你不会,你心态好,是老天爷赏赐给我的永远年轻漂亮而美丽。我都没法用词语了,她笑说,这么多好听的词堆一起,炸死了。我说,炸死,也只炸死我。她说,不许你乌鸦嘴。我们拥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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