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因为我真正‘毁灭’了这个酒杯，破坏只是毁灭的基础，但是仍然属于改变，比如这只酒杯仍在你的面前，不过只是碎了而已，这就是是改变。”先祖喘了口气，说道，“恶魔们一直在追求毁灭的极致，最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毁灭的思想所束缚了，并没有注意到改变的含义。”
“在其他的位面，比如人类主宰的世界，魔法的力量来自精神和冥想，这种能力得以让他们的精神和魔力沟通，不得不说，他们的想象力比恶魔要强的多，所以他们才能够将魔法应用于各个领域，而不是局限于战争和破坏。”
“只要你将自己的精神放宽……但那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邪能会怂恿你放弃这些麻烦的小玩意，消磨你的耐性，告诉你魔法的使用只在奴役和破坏的范畴中，当恶魔的等级越高，邪能和你的融合就越强大，抗拒它就等于抗拒自己，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星界恶魔之所以是高级恶魔，是因为他们能够完全领悟这一点，而星界恶魔则是站在这魔法的边缘上，魔法，不只是用身体来施展的，真正的魔法就是来自灵魂之中！在实战中魔法师习惯用咒语代替魔咒。咒语是用来叠加和操纵魔法的东西，它的威力取决于长度，魔法咒语越长，效果越好，魔法内容越详细，漏洞越少，不容易被反吟唱打断。但这样高级魔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动，其实两者各有不同，没什么优劣之分，魔法还看魔法师的能力比较好，咒语也是为了加快魔法的释放速度而形成的，真正的魔法不需要法阵和吟唱。”
“意能恶魔拥有的能力，正是精神邪能魔法，而大部分意能恶魔并不懂得这种魔法真正的威力，它完全超越了单纯的邪能魔法，也将超越于恶**释放的邪能魔法，你肯定还不懂得，如何抓住魔法频率吧？”
“魔法频率？”游牧愣了一下，作为施法的三大条件之一，当同样的魔力以不同的频率施展出去的时候，就会产生不同的魔法。
“精神邪能魔法，是能够扰乱魔法频率的，但是因为魔法的释放速度往往十分快，所以扰乱也只有一瞬间而已，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位强大的恶魔——比你我认知的星界恶魔都要强大无数倍的恶魔，他对于魔法频率的捕捉几乎到了顶峰的境界，几乎所有魔法都会在他的面前无效化，正是因为他能够将魔法打碎！而他的名字，在下层深渊没有恶魔知道，即使是我这个自称大学者的老家伙，也只知道他被称为碎法领主。”
碎法领主！
游牧愣了一下，如果让时间再倒流一个小时，想破脑袋，他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听到这个名字。
他还记得当自己还是矮小的浊火魔的时候，在那漆黑无光的洞穴中，从石头中出现的一丝火光，以及那狂妄无比的笑声。
“我便是碎法领主，莫德雷德?乌斯托尔?倾斜裂隙！”
游牧永远也忘不掉这个名字。
莫德雷德，竟然会得到贝迪侃先祖如此高的评价，在游牧记忆中，他只是一个自吹自擂，只会在石头中叫喊的恶魔而已。
“低级魔法施法的时候，邪能偶尔会在奴役过程中出现断层，这些就是破坏魔法的中间点，但不代表高级恶魔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当恶魔越为强大的时候，有的时候恶魔会施展接近或是超越自己驾驭边缘的魔法，这些魔法虽然威力十足，但是也会露出破绽，嘿嘿，恶魔能破坏一切，当然魔法也在其中了。”先祖笑道，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咒语系魔法的施展比直接奴役要轻松，也更为灵巧，但是同样也更容易被打断，比如一个绞舌咒语，就可以将一个禁咒让施法者直接吞下去，感受那可怕的反噬。”
游牧一直安静地听着先祖所说的话语，如同被一盆滚烫的血水从脑袋上浇了下来，顿时感觉眼睛中蛰伏的沙子被冲了出去。
他一直在追求绝对的力量，这种追求几近狂热，但是他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将力量拿到手中，如果没有技巧，这力量也只是蛮力而已！
从书库中学到的魔法，以及百德卡留下的魔法书，在莫德雷德曾经的指导下，他一直认为，只要拥有专精的单一魔法，就足以在力量上压倒敌人了，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如今意能的级别，单一的魔法已经无法释放邪能中压抑的冲动！
而且他遇到的敌人，也再也不是只懂得简单类别魔法的恶魔了！
游牧的求知欲以及领悟力让先祖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尤其是游牧经常引用他书中的句子，更让他感觉到了在这荒凉的庙宇中很难感觉到的成就感，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换取游牧尊敬和附和，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之后，忽然没有了声音。
游牧走近这灵魂能量已经几近消失的老恶魔，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虽然呼吸很轻，但是的确是睡着了。
莱塞已经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游牧并没有意识到他足足和将死的老者一起呆了半个自然日的时间。
“先祖竟然睡着了？看来你和他很投缘，不过每次先祖睡后，要一个月以后才能醒过来。”
游牧叹了口气，他还打算明天继续来访，看来这也只是最后一次了。
而这个时候，林瑟家族已经炸开了锅。
“或许这个游牧只是和贝迪侃家族第一次见面，我们怎么能够肯定，他们之间已经达成协议了呢？”虚锋搓着手，担忧地说道。
“族长，你并不知道游牧是怎么上的贝迪侃的车！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对赫斯拉的马车理都没理！”
“呼，我们需要将事情真正弄清楚，毕竟这关乎到一个意能恶魔。”虚锋吐了口气，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叫做游牧的恶魔，原本便是贝迪侃家族的盟友，而如今，他是要将这个暗处的力量，拿到明面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族长。”
“你知道，我们家族除了我之外，只有伊莱顿是意能恶魔了，如果我们真的挑起冲突来，或许损失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伊莱顿你可想过这一点，如果你失败了，我们家族的影响力，将会在布拉多森中下滑一个台阶？”
“我知道，我知道，当然知道！”一个目光凌冽的牛头魔冷哼了一声，就在刚才，他提出了除掉游牧的提议，说道，“我们家族是深渊中古老的种族，那些不知什么来历的恶魔们和我们相比只不过是刚刚会走路的婴儿！而如今，他们竟然已经想要骑在我们的脑袋上撒尿了！我无法容忍这种侮辱！如今这个游牧并没有正式划分职位，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但等他真的拥有权力的时候，依靠贝迪侃家族的影响，他想要成为恶魔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他和贝迪侃联合起来，遭殃的只会是我们！我已经说服了教派！”
林瑟家族正是根源教的成员之一，这些自喻为深渊中最古老的牛头魔们，在教派中占据着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在我看来，这个游牧似乎也是根源种族之一？”虚锋抬了抬眼，如果这件事情教派真的能够帮上忙，他们将会减少很多的麻烦。
“他是浊火魔。”
“不可能！”虚锋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如果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有可能，但是这种最低级的种族，怎么可能成为意能恶魔！”
“我同样也感觉不可思议，这是事实，但是我已经说服了教派，族长，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双眼？我从未见过恶魔拥有那样的眼睛，那是和人类类似的双眼！如果说他真的是浊火魔的话，那么他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他的血统受到了玷污！这是比那些杂种更无法饶恕的！”
“的确。”虚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他如今没有任何势力真正可以庇护，但是这毕竟是关乎到一个意能恶魔，我还要考虑一段时间。”
伊莱顿哼了一声，忽然闭上了眼睛，等到他睁开双眼的时候，表情已经十分纠结了：“莱塞带他到了贝迪侃家族的魔石店中，他并没有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家魔石店的秘密，让一个单纯的客人去见他们的先祖……而且那个叫做游牧的家伙，杀死了我们派去的兄弟，折断了他的角……”
安静。
原本噪杂的大厅变得无比安静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