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也是他听到的，那么这家伙绝对不可能一直憋在屋子里。
柏礼温和地笑了下，刚张开了口又闭上了，在感觉到四周的一切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他渐渐地开朗了起来，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那份心灵，但是每当想要轻松地开些没有智商的玩笑，就总会想起来那个血淋淋的场面，以及游牧告诉他的话。
失去眼睛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看不到面前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你就可以编造谎言隐瞒事实，让你那脆弱的怜悯心不感觉到不适。
游牧说的十分直白，为的就是能够让你想起这句话，从而想起他的眼睛是如何被自己所信任的弗朗多明戈取走的。
他皱起了眉头，细长的耳朵抖了一下，说道：“这些珍贵的魔铁矿石的产量最近少得可怜，就算是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少，主人让我来看着这些矿石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而不是让你们挥霍的。”
“等等，主管大人。”哈吉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不明白你所说的话。”
“我们也不明白。”其他监工同样附和着，柏礼说话的技巧还是没有变，他想过很多如何用不同的语言暗示这件事情，并且能够严重地警告监工们，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直接说白了比较好。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突破了，如果放在从前，他甚至连直白说出来的底气都没有，即使面前只是一些引能恶魔，他也觉得很不自然。
“你们明白我说的是怎么回事，在一开始我就说明白了，我需要你们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将这些矿石只用两天的时间就卖了出去。”柏礼忽然恍然大悟般说道，“啊，对啊，你们花销得到的金币之后，应该是大花特花了一通，所以你们卖出去的时间也只是很短……是谁来矿场的附近接手了这些矿石，还为你们带来了花销的渠道呢？”
“不，主管大人，我相信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是怀疑我们偷出去了这些矿石？”
“废话。”柏礼猛然拍向了身边的推车，这辆推车在他来的时候还是满满的一车，而如今只剩下了半车，木质的推车直接被拍断了几根木板，在铁箍的束缚下才不至于直接粉碎了，“不要再跟我装糊涂，我原本的心情都被你弄坏了，哈吉桑。”
“如果我们要偷的话，早就将整个矿场搬空了，但是这些矿石都好好地躺在这里，主管大人，这只是你的错觉，矿石一个没丢。”
“也许你们是担心主人偶尔来到会发现这些矿石数量太少而起疑心，在一开始只偷窃很少的数量，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今你们的贪心已经让出产的魔铁矿石数量严重不对了！”
“主管大人，只是最近矿石出产的比较少而已，毕竟这条矿脉的分布并不均匀，有的时候一个月也挖不出来一块矿石。”
“闭嘴。”柏礼猛然抬起了一只手，狠狠向下压了过去，哈吉桑的左肩传出了清脆的折裂声，后者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柏礼真的怒了，因为这些监工以为他看不到就将他当做猴子玩，这让他的尊严在矿场中荡然无存，“三天之前，你，哈吉桑，一直是你，带头从这里偷出去了三公斤的矿石！最近挖掘的效果的确不是很好，那也是因为你们懈怠了这份工作，不要以为短暂的自由过后，你们就无法适应被约束的感觉，我猜想如果你们不从这里偷矿石，也会感觉很别扭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你们将永远也无法回到可以肆意妄为的时候了，除非你们不想要自己的性命！”
“呼，呼，主管大人，你诬陷了我们！”虽然柏礼每一句话说的都是活生生的事实和证据，但是哈吉桑仍然不想妥协，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我们真的没有窃取矿石，在这里所有的监工都是清白的，我们为了这座矿场付出了汗水和努力，在管理这些奴隶方面从来都没有松懈过！如果你不信任我们的话，不如就将我们都杀了！”
说着，哈吉桑朝着身后做了个眼神，其他的监工顿时领会，纷纷狡辩了起来。
忽然，整个矿洞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降了十几度，强烈的威压制约着监工们的行动，他们纷纷瞪大眼睛看着默不作声的主管，汗水从背后流到尾巴骨上，顺着屁股滴在了地上。
柏礼走到了哈吉桑的面前，两只手抓住了这位监工的双角，后者惊恐地全身颤抖着，忽然感觉到脑袋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头盖骨被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啪！
随着一声骨头作响，哈吉桑的双角被拔了起来！
柏礼的双角早已经被折断，这样做也和他心中的阴影有所关联，他将两只角举起来，当哈吉桑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一只角猛然刺穿了他的肺叶，另一只角对准了他的心脏。
“不，不……你们说句话……啊。”哈吉桑的声音像是枯叶般没有营养，希望其他监工都表态，为他求情，但是听到的只有柏礼如同死神般的声音：“就算是这里没有了监工，还可以重新雇回来，这里最重要的是矿脉，而不是你们，听明白了吗？”
哈吉桑点了点头，叫道：“我错了，主管……大人，我错了，我对你说了谎……”
另一支角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心脏，柏礼握着角的手转了一圈，在哈吉桑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惊骇的坑洞，这才停了下来。
这位瞎子主管一步走到另一个监工的面前，直接握着他的喉咙将其提了起来，问道：“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将这些矿石卖出去的？”
看着哈吉桑的尸体，这个监工再也无法憋着，叫了起来：“是艾德的手下，我们曾经也是艾德的手下，在平原中投靠了他，那个送东西的恶魔在和哈吉桑交谈之后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柏礼说道：“这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过错……”
监工们纷纷松了口气，但这位主管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一点都不追究的话，那丢失的矿石也太吃亏了，所以小的惩罚还是免不了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十数根黑色的小箭从手掌中飞出，贯穿了数个监工的嘴巴，直接刺穿了他们的舌根，每一根黑色的小箭都带有持续性伤害的黑暗力量，当魔法效果消失之后，他们将永远都带着语言障碍……虽然是只能哼哼而已。
“如果谁想离开的话，我会把你们挂在矿坑的木板上……”柏礼走近了一个监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好好干。”
这个监工差点气昏了过去，如果说是打一巴掌给块糖的话，这块糖也实在太苦了。
“哦，真是过分啊，明明你有很大的失职，但是最终惩罚都落到了他们的头上。”分巴克在柏礼回来之后打趣地说道。
“这是主人交给我的道理。”弱者要服从强者，除非他们能从弱小中解脱出来，否则永远也改变不了这种命运。
“又是主人的建议，主人，主人，你倒是经常将这个词挂在嘴边。”分巴克说道，“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也是拜他所赐，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如果可以方便地告诉我的话。”
“将自己的感知从简单慢慢扩张到复杂的地步，单纯的感知变成听觉，嗅觉，以及对面前事物的轮廓感应，如果睁着眼睛，是无法感觉到这些的。”柏礼呼出了一口气，像是领悟了生命和时间的老人一般，四周的一切都在他的脑中勾画着存在的模样，“主人说这个原理类似鲁布?戈德堡机械，虽然我不知道鲁布?戈德堡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能够一直闭着眼睛，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将双眼忘掉，或许也能做到，但是距离主人所说的感知的极限，我还需要时间去感应。”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