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火把,他们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秦南的手臂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拉着他,跟在他身后。
很快,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平坦,虽然没有光线,但是凭感觉就知道,他们已经摆脱了这个鬼打墙的困境,覃少敏激动之余不免好奇秦南是怎么做到的。
再走约一里路,就看见远处是隐隐的红光,空气也变得干燥。
“前面是着火了吗?”覃少敏问道,空气中还能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
随着他们不停向前走,光线逐渐明朗起来,而覃少敏发现秦南的表现怪怪的。
“你怎么了?”覃少敏一边问,一边为他擦汗。
秦南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吃了什么,还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从那个石阶阵里出来的?覃少敏问。
“这个先不着急告诉你,我们先想办法出去,闲下来一定告诉你!”秦南语气坚定,铁了心不愿意说,覃少敏感觉无奈,也只能和他继续向前走。
而眼前逐渐清晰的,是一片火海。整个路都被一片大火拦住,火势很大,看不到对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走了?”秦南明明看着眼前的火光,却好像是一幅什么也没察觉到的样子。
覃少敏借着冲天的火光,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南:“难道你看不见吗?”
秦南茫然的转过头看着覃少敏,两个人许久都不说一句话。
“秦南,你到底怎么了?”覃少敏拉住他,质问道。
秦南只觉眼前的景象一时清晰一时模糊,他一路上几乎是靠着覃少敏才走到这儿,见自己也瞒不住了,只好如实回答:“刚才吃了的那个药,可以使精力变得高度集中,五感都被放大数十倍,这样我就可以找到出口,可是这药的副作用就是短时间里强烈致幻,所以我这一会儿看到的东西,和你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覃少敏听了有些害怕,连忙问:“那会持续多久?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秦南只觉得头疼,简单回答:“一会儿就结束了,这会儿轻多了。”
“你怎么可能有这种药?这算是被禁止的吧!?”覃少敏惊道。
秦南摆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给我描述周围情况,我们还是有命出去最重要。”
秦南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滴,一方面是这里太热,另一方面是自己看到了太多虚幻的场景。
覃少敏也确实觉得现在不是一直逼着秦南说实话的时候,秦南认定的事情,他也很少会妥协,再想如果现在二人都被困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她也确实不甘心,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秦南你听好了,出去不许再隐瞒我。”覃少敏道。
秦南点点头,道:“好好好。我答应,大小姐,你说不说?”
“好。”覃少敏看了看前方,道:“前面是一片火海,没有路,好像是某种油在燃烧,也不知道燃了多久了……”
火海……?
秦南虽然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他很相信覃少敏,听了描述,他的直觉让他总觉得这场火可能与火之谷有关。
“有没有燃尽的迹象?”秦南问。
“没有。”覃少敏说道。
秦南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场幻觉,周遭燃起的青之焰,心道: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该面对的逃不掉,秦南要覃少敏退后,自己则拿出了黑切面对着火海,凭自己的感觉使出了火焰连环斩,只见那火势更加汹涌,却很快被那青色的火焰压住了势头,火焰相互抵制,最终火海里燃起的是青色的火焰。
覃少敏被这一幕惊到,她不知秦南竟有这样的本领。而此时秦南眼前的幻觉已经减弱,隐约他看见满眼的青色火焰。
果然如此,是福是祸,只看上天的安排了。
青色的火焰很快熄灭了,整个空间内只剩下炎热的气息,秦南眯着眼睛看向对面,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红色的背景。
秦南怕这些是幻觉,于是问覃少敏:“你看看对面有没有东西。”
覃少敏定睛一看,道:“有,只是看不清是什么。我们要过去看吗?”
“都走到这一步了,哪有不前进的理由了呢?”秦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以宽慰覃少敏,随后又拉着覃少敏向前走。
覃少敏一路搀着秦南,终于到了火海对面。
此时秦南的幻觉几乎已经散去了,他也感知到了这份炎热,摆在他眼前的是高高在上的红色宝座,宝座上则是一具森森白骨。
秦南看到后不禁皱眉。
白骨身上的衣服已经随肉身腐烂殆尽,只剩一具枯骨坐在宝座上,他还保存着生前最后的姿势,一手扶着座椅扶手,另一只手则执一杆红缨枪。
秦南抿着嘴,仔仔细细看着这杆红缨枪,心道:湖里的那具尸骨应该就是他杀的吧?
这一切都无法考证,秦南却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他勉强走到宝座旁,看着这具枯骨,骨架粗大且宽,应该生前是个高大的男人;手臂骨和腿骨上都有断裂过的痕迹,但明显是生前的旧伤;再看他手中的红缨枪,枪头丝毫没有锈蚀的痕迹,仍旧泛着冷冷的光,看样是上等材料制成,且主人十分爱惜。
秦南确信他与湖里的那个女人绝对有联系,只是当日场景无法重现,仅凭这些蛛丝马迹,又能猜出什么呢?
对他也应该一视同仁,秦南想了想,便在他面前拜了拜,念了几句而是听老人常念的经文,算是给他超度了。
宝座的侧面是一个暗门,秦南推开它,发现并不像之前那些甬道是通往地下的,这次是往上走的,只是同样漫长,看不到头。
石阶的尽头是一段百米长的路,路上铺着白玉方砖,莹白如雪。路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此时正紧紧的关着。
秦南的性格多数时候没有那么细致,看到出口就在眼前便急着要走过去。
“哎!你急着干嘛去?”覃少敏一把拉住他。
秦南看着她,说道:“傻子都能看出这儿有机关,你看不出?”
秦南站在远处哈哈大笑,自说自话:“我怎么可以看不出来,我当然看的出来了。”然后趁着覃少敏不注意的时候擦了擦额头的汗。
覃少敏也没继续嘲讽他,而是蹲下来用短刀的刀柄轻轻敲了敲附近的砖块,发现中间的那块是空心的。
“那现在怎么办?”秦南对机关一无所知。
覃少敏轻声叹气,随后又低下头,用短刀小心翼翼的撬起那快空心的方砖。
只听一声轻弹,随后是齿轮摩擦带动的声音,石门缓缓升起,代表希望的光芒终于透了进来。
“成功了。”秦南喃喃自语,而覃少敏也起身,眯着眼睛适应久违的光明。
二人相互搀扶,走出了短短的甬道,看到的是茂盛的树木和遍地的鲜花。
秦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已经太久呼吸着浑浊的气息,如今终于好了。
“解脱了。”秦南道,此时他服药产生的副作用已经完全没有了,体力也恢复了。
“这是哪儿?”覃少敏四下看了看。
秦南嘴角上扬:“这是凤凰城的郊外。”他说着,手指指向远处的城墙。
凤凰城,终于回来了。
过了这么久没日没夜生活,秦南也弄不清楚离比赛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但是既然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那么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一阵子了,不然他们走走停停到现在,怎么可能到凤凰城外?
“算了,比赛什么的都不重要,先回云庭阁。”秦南想想比赛已是无望,但他也没抱太大期望。
凤凰城门口站着几个穿青色袍子的男人,一看便知是云庭阁弟子。他们看到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走来,身上穿的也是云庭阁的青色袍子。他们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哟。今年人才辈出啊!”云庭阁弟子看着秦南和覃少敏,说道。
“怎么?比赛还没结束吗?”秦南见势开口问道。
“这不是才第十天么?”云庭阁弟子说道。
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天,秦南有些惊讶,难道是地下的黑暗使他们的体感时间延长了?但是凭他们耽误了那么多时间,怎么可能提前到呢?这些疑问都是暂时无法解开的。
秦南和覃少敏轻松进了凤凰城,覃少敏便迫不及待问道:“秦南,你答应我的!现在你就告诉我,这药是什么药?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南不紧不慢说道:“药名叫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是有一次我去丹房发现的,只是宣霖给我说了药性之后也没让我碰,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只是我不经意看到过装药的瓶子,瓶身是银色的,而瓶口是天蓝色,瓶塞是橡木做的,对了,瓶身上还写着几个篆书……虽说我看不懂篆书,大体的样子还是能看得出的。”
“宣霖没给你,那药怎么会在你手上?难不成是你偷得?”覃少敏问。
“你怎么现在这么沉不住气?我口渴的厉害,从头到尾连口就都不曾喝过,你要想听我说,就去给我买酒喝。”秦南眯起眼睛,看着覃少敏。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