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怎么了？”
枫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扭头看了看他，笑了笑，“想听歌吗？”
枫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左手握住方向盘，伸出右手摸了摸枫儿的头。随后按了开关，紧接着车载音乐就将车内的沉闷打破了。
枫儿迟疑了一阵子才说道，“爸爸，你不怪我嘛？”
“怪你什么？”
“我上课做的那事……爸爸你还被老师训了那么久……”
“哈哈。”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我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有个同学超喜欢摸女孩子辫子，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抓一抓。开始女孩们都会训斥几句，但是后来发现他也单纯只是摸辫子，也就任由他了。
然后这位奇葩同学就在初中三年把每个女前桌的辫子都摸了个够，说来也巧，无论座位怎么调，他前桌总会是个留个马尾辫的女孩子。
“不过就是摸一下女生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老师也太小题大做了。”
枫儿一下子笑了出来，“还是爸爸好……”
我伸出手狠狠地捏了捏枫儿的脸，“小子，摸辫子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上课摸可是不对的！”
耳机里传来了一声轻哼。
我松了口气，还好记起来我这边在跟陈妤打着电话。
“喂，老婆，饭做好了没。”
“我正在和张姨一起做呢，快好了。”
“王潮他们到了吗？”
“到了到了。”
……
“哎呀，我大侄子又帅了。”王潮先是走过来摸了摸枫儿的头，“有没有女孩子追你啊？”
“王潮！”陈妤和苏菲一起呵斥道。
王潮却继续说道，“怎么了啊，我大侄子长得这么帅，有女孩子追很正常啊。”
“赶紧吃饭去，别把我儿子教坏了。”陈妤没好气地说道。
王潮嘿嘿一笑，拍了拍枫儿的肩膀，然后向客厅走去。
陈妤则在我们身后教训着那个看起来有些早熟的儿子。
众人坐好后，我先开了呛，“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
王潮不知为何先是看了陈妤一眼，随后缓缓地说道，“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地，大连这边有以前关系好的老同学，多了很多合作途径，加上马辰也彻底展现出了他的领导能力，人事部被他管理得非常棒，使得我们员工的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我点了点头，生意这方面我并不只很了解，我只不过是为了问一下王潮这阵子的生活状况，王潮和苏菲结婚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度蜜月，夫妇俩都很快地投入到了事业当中，事实上尽管都在大连，然而见面的次数似乎都没有我读博士的时候多。
而我又是一个懒于打电话的人，所以我也只有在偶尔聚餐的时候才会了解到他们。
至于马辰，在那件事情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每次见面我都感觉我们之间有了一丝隔阂。
马辰母亲的病情已经被有效地控制住了，上个周末我去探望老人家的时候，发现老人的精神状态很好，听老人说，马辰现在的生活也比在廊坊滋润了许多，而且似乎和那个叫做马茹的姑娘确认了恋情。
似乎我们三个的生活都已经算是彻底地稳定了下来，但是平静的表面下是否会有不为人知的暗潮就不清楚了。
这时陈妤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陈妤看了看手机屏幕就对我们歉意的笑了笑，起身离开餐桌接电话去了。
我对此习以为常，一般只有跟生意有关的事情才会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而有关她生意的事情我是从来都不多问的。倒是她有时候会问问我有关学校的事情。
“来啊，小伙子，来点儿？”王潮晃悠着酒瓶对着枫儿说道。
枫儿显得有点儿紧张，看了看王潮，然后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我。从第一次见面起，枫儿似乎就有一些畏惧王潮。
我给枫儿夹了一块带鱼，轻轻放在他的碗里，“快吃，吃完快去写作业。”
枫儿如释重负般地夹起碗中的鱼肉，低头迅速地吃了起来。
“哎呀慢点儿吃。”苏菲急忙说道，然后拍打王潮，“瞧你给孩子吓得。”
“哈哈。”王潮笑道，“叔叔逗你玩儿呢，别着急，慢慢吃吧。”
我看着虽然象征地点了点头却丝毫不减速的枫儿，无奈地摇头，这孩子平时还好，不知怎的，一遇到王潮就会变得很胆小。
我们一边谈论着琐碎的小事，一边等着打电话的陈妤。除了枫儿在疯狂地夹菜之外，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夹菜的速度。
而枫儿都快吃完了，陈妤却还没有回来，我看着那只动了一口的饭碗，微微皱了下眉。
“嫂子！”苏菲喊道，“快回来吃饭吧，一会饭都凉了。”
“哎，好嘞，马上。”陈妤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是却迟迟没有进来。
我看着苏菲，这个纪萱曾经最好的朋友，我和陈妤结婚之后她不但没有对陈妤冷眼相待，反而渐渐地和陈妤熟络起来，在熟知苏菲性格的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还记得两年前苏菲她俩在酒吧中遇到陈妤后几近暴走的样子，按苏菲那个直性子，我觉得不对陈妤冷言相向就不错了，竟然还渐渐变得融洽了起来。
女人，真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
过了一会陈妤才走了回来，“不好意思，挺急的一件事情。”
“怎么了？”王潮问道，我也跟着看向陈妤。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似乎质监那方面出了一些问题。”陈妤含糊地说道。
陈妤不愿多说，我也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她说道，“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
陈妤点头坐了下来。
……
吃过饭，我和王潮不约而同地走到了阳台，掏出烟，对着街道吸云吐雾。王潮用的打火机看上去有些眼熟，可是我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怎么样，家里有这么一个富婆养着，是不是活得特别爽。”王潮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与跟纪萱在一起的时候比，生活质量的确提高了一个档次，但是活着却没什么太大的滋味。
我还是怀念和纪萱挤在床上可怜地扶着笔记本看电影的时光，尽管有些小寒酸，但是那种平凡中难以言说的快乐却是物质比不了的。由此我也质疑过我自己，我对陈妤，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没有感觉吗？那为什么偏偏那次见面会莫名心动。有感觉吗？那为什么现在活得如此没有滋味。
刚结婚的那阵子我们确实有过一段如胶似漆，但是之后我就有些受不了被陈妤养在家里的日子，重新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教学生涯。
虽然我有了工作去做，我和陈妤关系并没有疏远，但是我总觉得这种生活哪里不对。我说不上来，但是时常出现在头脑中的两种生活的对比让我隐约觉得这种异样应该是与纪萱有关。
“还在想纪萱？”王潮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些别扭。感觉自己现在活在一个不显示的世界，就像……”
“活在梦里？”王潮说道。
被一语说中心思，我心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因为你的生活没有计划吧。”王潮抽了口烟，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王潮，静静地等着下文。
王潮把视线从外面的景色移回到了我的身上，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当然我也只是猜测，不是道对不对……”
我挥挥手打断，“你说就是。”
王潮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仿佛说出这件事情要很大的决心一般，“按照你以前的计划，现在你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
“以前的生活？”
“和纪萱在一起的时候。”
一时间那些被我刻意封存在脑海中的记忆一时间从脑中倾泻而下，瞬间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