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总拍手道：“好，爽快，明天早上来我公司签合同。”
萧然觉得胃里面开始翻腾，忙掩住嘴，模糊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干呕半天，有点虚弱的靠在洗手台上，她不是容易醉倒的人，但她不喜欢酒的味道，平时喝脾酒总是一口饮尽只是不想让它过多停留口中。不过矛盾的是，有时又特别想喝酒，怀念喝高了之后的醉意。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客户，唯一的嗜好就是斗酒，萧然和他周旋了很久，好不容易订下今晚谈合同的事情。总算，在他喝的尽兴的时候，同意了。
萧然双手捧水扑倒脸上，冰冷的水让有些晕眩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她现在有些理解艾叶老是醉醺醺的回来了。
从饭店里出来，帮那位老总安排好了车子离去，萧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
夜间的风吹上来，散掉身上的酒气，萧然感觉有些热，脱下外套挂在手臂上，脚步歪歪斜斜的走。
一盏盏灯照亮了这个黑夜，萧然抬头看前面房子里映出来的灯光，那晕黄色的光线，很像她新买回来的那盏灯。萧然喜欢温暖的色系，尤其是冬天，会让人有一种家的味道。
“诶？”萧然停住脚步，皱眉看着一个阳台的方向，自言自语，“我眼花了么，那个人好像二姐，她这是跟我招手？”
萧然歪着头看了半天，因为太远，加上她头脑有些昏沉沉的，看不仔细，萧然抬手抹了抹眼睛，再看过去，哪里来的人。
“(⊙o⊙)…呐…”萧然吃吃的笑了笑，“果然看错了。”
停顿了三秒，萧然继续往前走。
而刚才那幢房子的某个房间里，钱乐乐气呼呼的对艾叶道：“小姐，请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不要让我们为难。”
艾叶不满的瞟她，“我不是犯人，也请你搞清楚我的身份，我看到姐妹打个招呼怎么了？犯人还有人权，我就没有人权了？还有，晁队长…”
说着话，艾叶转了个身，对房间另一头的晁可说道：“我很不喜欢你们这位女警，你给我换一个来。”
“你以为你住五星级酒店，还能挑选服务员么？”钱乐乐冷嘲道：“艾叶，你要是再这样，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负责。”
晁可无奈，“每个人都少说一句，”他先拍了拍钱乐乐的肩膀，“我出去买个饭，等下我回来了，让小刘接你的班，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钱乐乐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晁可走到艾叶面前，问道：“你想吃什么？”
艾叶撇嘴，“牛排…”
晁可打了个stop的手势，“我们的指标就是工作餐。”
“吃腻了好嘛，天天就吃那么几个菜，我都要吐了，”艾叶嫌弃的皱眉，“你看看我的脸，这几天吃地沟油吃的，脸色的都不好了，我不管，我要吃高级餐厅的。”
晁可头疼，“坚持一下，五天后就开庭了，”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他也不想再遇到艾叶这个麻烦了。
艾叶还是不爽，“坚持，坚持，这都十几天了，你看我过的什么日子，天天躲在里面，比过街老鼠还不如，我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原本五月就开庭的，可是由于那个嫌疑人突发急性肠胃炎，因而案件就延后半个月，艾叶这种牢笼般的日子也就更加漫长了。
钱乐乐冷眼道：“如果你想早点死，你可以出去。”
“你…”艾叶气急。
“我怎么了？”钱乐乐冷笑，“你要是想活命，就老实的待着，别特么废话那么多。”
艾叶咬唇，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晁可，“你们警察都是这么欺负证人的吗？”
晁可知道她装的，不过钱乐乐说话是有点过激了，就说道：“小钱，少说几句。”
钱乐乐扭脸，不高兴的走出去，到阳台吹风。
过了没几分钟，晁可出来，对她说道：“我出去买饭，你喜欢路口那家和记，加辣不加醋，对吧？”
钱乐乐本来生气呢，听他这么一说，抿唇一笑，转头问，“还记得呐？”
“记得，”晁可拍了拍脑袋，“都记着呢。”
“好了，我知道，以后不会和她吵架了，”钱乐乐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让晁可里外不是人的。
晁可笑着道：“这才听话，我先走了，你看着点，别让她乱来。”
“嗯，”钱乐乐点点头，“我知道的。”
等晁可走了，钱乐乐还是没有进去，她一见到艾叶，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想开启嘲讽模式。
不过，倒是艾叶出来了，走到钱乐乐身边，搭着栏杆，“晚上的s市风景不错啊，好久没看见这么灿烂的星空了。”
钱乐乐本来想讽刺一句她夜生活丰富，不过想起刚才答应晁可的，还是没说话。
“钱警官，”艾叶笑眯眯的看着她。
钱乐乐斜了一样，没理会。
“你喜欢晁队长吧？”艾叶突然说道。
钱乐乐一怔，扶在栏杆上的双手动了动，全身有些局促，“你…你胡说什么。”
艾叶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钱乐乐皱眉。
“我笑你呗，”艾叶伸手拨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全世界都看出来了，就两个当事人装傻啊，啧啧。”
钱乐乐平复过快的心跳，转开脸看一边，“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想不想知道晁队长喜不喜欢你啊？”艾叶抛出橄榄叶。
钱乐乐低头看着下面一个点，“跟你有什么关系。”
艾叶貌似惋惜的叹了口气，“唉，算了，本来我想做个好事帮忙的，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
说完，艾叶扭搭搭的转身回房了。
钱乐乐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蹙在一起，不由的想到艾叶的话，全世界都看出来了？自己做的那么明显么？那么，为什么晁可没发现？还是，他不是没发现，而是……
萧然在这个公司待了大半年，和同事的关系也处的不错，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点头之交，偶尔聊点诸如天气和家常的话语。
今天她来的很早，因为收拾好了材料，她要出发去客户那边签合同，然后就不回来了，和蔡珂约好了外边吃中饭。
蔡珂这两天去s市的亲戚家串门了，萧然也轻松了不少，这女人别的没什么，就是一逛起来就没完。萧然忍不住怀疑，明明自己才是校队的，而蔡珂真的是当年连800米都没及格的那个弱女子么？
等萧然做好合同，拿起包准备出发，内线电话响起，经理让她进去一下。
萧然不明所以，还是放下合同和其他文件，走到经理室，敲门进去后，萧然问道：“经理有什么事么？”
“你要去天宏？”
萧然点头，颇自豪的笑道：“是的，和李总约好了。”
“合同给我，你的工作完成了。”
萧然不明白，“可是，经理，李总说了今天让我去签合同。”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的工作到此为止，剩下的由我接手。”
当初把这个最难缠的客户扔给自己，如今好不容易谈成了，又要抢去，所有努力再一次化为虚有，萧然都忘了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萧然质问，“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是你的上司，而这就是命令。”
萧然冷笑，“作为上司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然后把我好不容易谈成的客户收归己用的么？”
“你在和谁说话？你这样的性格，做人是很失败的你知道么，萧然，你再这样，我们公司没办法留你了。”
“失败？做人失败是你决定的么？”
萧然也很想尊敬上司或者领导，就像尊敬她的导师，可是，这样的经理不仅不让萧然有一分尊敬，反而恶心至极，她知道职场里有各种暗礁，可是没想到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夺别人的劳动果实，还信口雌黄的以一副教育家的姿态出现，于是，萧然的话也不客气了。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王经理，你这样的人，知道失败这个字怎么写么，你不知道吧，像你这样看到别人的成果就抢走的无耻之徒，你会知道什么叫失败，失败是我们辛辛苦苦，日晒雨淋还要遇到无数的闭门羹，失败也是我们好不容易谈成了客户，而让一些小人惦记，变成了他的功劳，如果这是失败，我承认，我确实失败了，而你呢，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烂货！”
“你…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说话，你给我滚，不用来上班了。”
因为不公平带来的愤怒，使得萧然生气的大声道：“我去找总经理。”
萧然知道这一趟不会有什么作用，全当发泄了，所以当她走出总经理的办公室时，失落，又觉得意料之中。总经理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员工而为难经理，她没有更多的话，留下一句辞职，就甩门走了。
就算现在已经深知职场规律的萧然，还是受不了这样堂而皇之的下作。
拎着包慢悠悠的走出办公室大厦，遇上跑业务回来的郁小西，萧然冲他笑了笑算打招呼。
“等一下，”郁小西追过来，“怎么了？”
“辞职了呗，”萧然故作轻松的一耸肩，“好好干啊年轻人。”
“找到新工作了？”
“走着看吧，”萧然把包甩起来背到肩上，“对了，还是多谢你那个时候的帮忙啊。”
“客气了，”郁小西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还是干销售？”
“再说啦，”跳下台阶，“往前走，才知道前方是什么路，光明啊，就在前面指引。”
郁小西笑道：“祝你好运。”
“谢谢，”萧然转头，抿唇笑笑，“也祝你好运。”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