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的眼皮跳了跳，他讨厌这种感觉，好像他和苏言的身份互换了，但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坐在病人的座椅上看向苏言的方向，等她的答案。
可即便表面上再怎么镇定，苏言沉默的越久，他就越不安。
周晨忍不住猜测，苏言到底有没有确认那条游戏里死亡，现实里就会死的信息？她有没有被自己活着的事情误导，又是因为什么确认自己活着？还打扮成这个样子来到写字楼，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
周晨哪怕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也不得不挫败地承认，就算他已经治疗了苏言这么多次，有的时候还是无法对她的行为模式做出完全正确的预期和判断。
可最让他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苏言开始提问了。
“医生，现在我们先确认几个问题。”
周晨觉得不太舒服，这正是他平时治疗苏言时候采用的询问方式，他忍不住苦笑，果然是身份颠倒了么？
可他哪怕再不情愿，在知道苏言和定时炸弹没两样的情况下还是有点儿艰难地点了点头：“好。”
“你脱离游戏还算顺利？”
“我……”周晨刚要解释一下，却对上了苏言似笑非笑的眼神。
“医生，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形势比人强，周晨有些无奈地回应：“……是。”勉强算是吧。
“你现在感觉不舒服么？”
周晨又一次在心里腹诽，即便不是游戏脱离症状，他现在看到苏言也会不舒服的，但还是回答：“是。”
“你遭遇捉捕了么？”苏言的语速开始加快。
“是。”
“你的家被烧毁了？”她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周晨也只能加快了语速。
“是。”
“你之前有躲在过这里？”
“是。”
“你知道游戏关键信息了？”
“是。”周晨脱口而出之后意识到不妙，已经来不及了！他本来想把这个问题含混过去，至少不要让苏言抓住这件事不放，可是看起来，苏言根本就没有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
她盯着自己就像是一只狩猎之前的猛兽，只要他一不小心没有安抚住这只凶兽，就可能被她瞬间弄死。
至少她还愿意和自己玩一问一答，不是直接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逼问。周晨苦笑，他是不是应该高兴，现实中的待遇比游戏里好了那么一点儿？
当然，这大概也不能排除苏言是为了报复平时来他这里的不爽故意的。
“看来之前你在游戏里的身份特殊，现在对他们也还算有用。”苏言是陈述的语气，周晨想要再解释一下，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郁闷地再一次回答：“是。”
苏言挑了挑嘴角，看到她这幅表情，旁观的辛天林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周晨只觉得脖子一凉，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侧头去看，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已经插在了他颈边的椅背上，而这把刀，是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的……
周晨觉得离开游戏后的头痛眩晕症状好像突然变严重了，扭头怨念地看了眼辛天林，他现在后悔收苏言这个病人了！
“日常问询时间结束了。”苏言站起身，走到了身体都有些发虚的周晨面前。
“现在把你知道的有关游戏的事情都告诉我！”说着看似不经意的一拍，那只水果刀没入了椅背，提醒：
“所有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