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剩多少人？”
“四百四。”
云果看向云诺谦：“照这样的选拔速度，你这五天应该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不是说，让我像是逛街一样，从中选择的吗？”
“你有把握挑出好的？”
“没有，”云果摇头：“因为对于云上集团来说，没有什么好不好之分，艺人们，全靠经纪公司的包装，经纪公司靠谱，就没有不好的艺人。”
云诺谦扬眉：“所以呢，你打算去靠眼缘，随便抓？”
云果耸肩，“不行吗？”
云诺谦抱怀看着她，片刻后，他笑：“行，既然是要赌运气，那就依着你。”
云诺谦身边的男人惊讶道：“云总，这是不是有点儿太……”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打算对方，问云果：“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一个装了摄像机的房间和一名摄影师。”
云诺谦对工作人员道：“去准备吧。”
没多会儿，工作人员跑了回来：“云总，准备好了。”
云果起身走了出去，在工作人员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
工作人员出去，很快有人将监视屏送了进来，八个人就坐在原来的位置，盯着监视屏里的空房间。
很快，有五个人被请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考官，几个人面面相觑。
五十秒后，刚刚那名工作人员将人请了出去。
接下来又请进了五名，这样一直循环。
在坐的人，都有些看糊涂了，包括云诺谦。
见她盯着屏幕，在纸上半天才写一个数字。
虽然心里好奇，可他却什么都不问。
一个半小时后，所有人全都进去走了一圈。
云果数了数自己纸上记下的数字，递给了云诺谦：“这七十四个人留下，其余的人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云诺谦将纸接过看了一眼：“选拔的标准呢？”
“这个房间里，我让工作人员将一张废纸团，放在了进门就触手可及的垃圾桶边，垃圾很显眼，可在这五百人中，只有七十四个人，随手将垃圾捡起来扔进了桶中，我喜欢他们对不属于自己的环境不冷眼旁观的态度。”
云诺谦勾唇一笑：“不错，成功的说服了我。”
他将名单交给了工作人员：“去通知。”
工作人员离开，云诺谦道：“我只要四十个人。”
“说不定我选不够，”她站起身，“你们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去这个房间。”
她走后，周围的几人道：“云总，这样不行呀，太胡来了。”
云诺谦扬眉：“你们不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吗？”
“可是……万一那些多才多艺的参赛者被排除在外了呢？”
“如果连人都做不好，再多才多艺又有什么用？才艺可以包装，人品不好包装。”
“话是没错，可是云总，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经验，万一……”
“行了，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相信她。”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很是好奇，这个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云诺谦看向视频里的云果，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是好奇。
几年不见，云果倒是变的更有趣了。
云果坐在主考官的位置，翘着二郎腿，抱怀。
很快第一名考生进来了，是女生。
女生自我介绍后，云果盯着对方的脸看了片刻道：“我现在特别想喝城东星宇咖啡店的美式咖啡，给你四十分钟的时间，去给我买回来。”
女生凝眉，纳闷片刻后，转身出去。
云果努嘴，让工作人员叫进了下一个。
云诺谦盯着云果的脸不禁抱怀笑了起来，这女人，又搞什么呢。
不过一个小时，云果回来了。
她将一份名单放在了云诺谦的身前：“我只挑选了二十九个人，剩下的十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云诺谦笑：“这次的标准又是什么？”
“我让女生去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来回的咖啡厅买咖啡，让男生接受我一个四十岁的女性朋友做一晚上的情人，只有这29个人拒绝了我。
这个圈子有多乱，在座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如果一个人，连拒绝不当要求的能力都没有，那他要如何保护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不受伤害？我希望在遇到不公平的时候，对方能够勇敢的说不，该妥协的时候妥协，不该妥协的时候，就不能一味的妥协。”
云诺谦笑：“好，这个理由也成功的说服了我。”
一旁的高管着急道：“云总，那还缺十一个，要怎么办？”
“今年就集中发展这29个新人吧。”
“万一……”
云诺谦斜眼看向对方：“没有万一，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安排吧。”
他说完对云果道：“我们走吧。”
云果对房间里的几个人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跟云诺谦离开。
走进电梯里，云诺谦摇头一笑。
云果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云诺谦道：“不好奇我笑什么吗？”
“你笑什么？”
“笑你胆子大，你就不怕给我挑选的人是丑八怪，捧不红？”
“你们公司经过两轮选拔，那些眼尖的经纪人们，早就已经把条件一般的人给排除在外了，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呢。”
云诺谦勾唇，的确。
下了电梯，云果看向门外的昏暗，不觉惊讶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云诺谦道：“今天你辛苦了，中午饭就没吃了，晚饭我补偿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去吃。”
云果惊讶的看向他，此刻在她面前这么平和的人，是云诺谦？
“看着我干嘛？想吃我？那我们就只能回家去了。”
“去素食斋吧。”
云诺谦扬眉：“吃素食？”
“可以吗？”
“可以。”
两人一起出了大门，正要上车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这个熟悉的国外号码，她紧张了一下，对云诺谦道：“稍等，我接个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将手机接起，声音温柔：“喂。”
“妈妈。”
云果背对着云诺谦，暖暖的笑了笑：“曦儿，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我吃好了，可是小语还没有吃呢。”
“他为什么不吃？”
“因为你今天还没有给我们打电话啊，他说等你打完电话在吃，我怕饭菜会凉，所以就给你打过来了，妈妈，我会打扰你吗？”
“不会，妈妈这边还没有忙完，你先让小语接电话，我跟他说完，你陪他吃饭，好吗？”
“好。”
没多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可爱的男声：“妈妈。”
“小语，乖，妈妈这边还没有忙完，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的，你先跟姐姐一起吃饭，好不好？”
“妈妈，你不是说，过几天就回来的吗，为什么都这么多天了，你还不回来啊，我想你了。”
“我也特别特别的想你们，可是这边有好多公事，妈妈现在有点儿身不由己，你给妈妈一点时间好不好，妈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
“那……好吧。”
“小语，记住了，不要跟姐姐去水边玩儿，嗯？”
“妈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的，我是男子汉，保证过的事情，做的到。”
“好，那就先这样，妈妈腾出时间给你打电话，好吗？”
“嗯。”
挂了电话，云果顺手将来电记录给删除了。
她转身走到立在几米外等自己的云诺谦身边：“可以走了。”
云诺谦扬眉：“谁打来的，还鬼鬼祟祟的。”
“我在国外带的艺人。”
“那有什么好遮掩的，难道你跟这个艺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云果白了他一眼：“我不像你，我不吃窝边草。”
云诺谦挑眉：“想当年我难道不是你的窝边草？”
云果冷眼：“那是意外。”
“意外这种事情，在任何时候，跟任何人，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谁又知道你未来会不会跟你的窝边草产生感情呢。”
听着他讽刺的口吻，云果冷漠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道理，看来是我太武断了。”
云诺谦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臂：“你再说一句。”
云果扬头看向他：“云先生，这里，可是你的公司门口，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拉拉扯扯？”
“我都不害怕，难不成，你的名誉比我重要？”
云果点头：“我的名誉的确没有云先生的值钱，但我还要脸，可不想跟云先生扯上什么关系，坏了云先生的名誉。”
云诺谦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臂：“我看你这么多年了，是一点也没有学乖。”
云果往前走到，走到车边，帮他将车门打开：“云先生，请上车吧。”
云诺谦冷哼一声，先上了车。
云果绕到另一边，坐进了车里，司机发动车子，云诺谦道：“去素食斋。”
来到餐厅，正是人多的时候，很多人都在排队等位置。
可她是跟云诺谦来的，有他在，她也狐假虎威的享受了特权。
中午饭就没吃，她这会儿倒的确有些饿了。
菜一送上来，她就拿起了筷子开吃。
云诺谦看到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想起了过往她跟着朋友出去疯完了回家，也是这样一副饿死鬼般的模样，大扫餐桌。
尽管他每次都提醒她，要注意淑女仪态。
可对于她来说，什么淑女仪态，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是狗屁。
她总是会很厚脸皮的告诉他：“这年头，淑女都是装的，所以呀小舅舅，你放心，我出门肯定会变成大家闺秀，不给你丢脸的，可在你面前，我才不要装模作样呢，我就要做云果。”
云诺谦拿起筷子，夹了空心菜，放进了她碗中。
云果抬头看向他，半响才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以前不喜欢吃菜，现在却要来吃素食，怎么，五年时间，没把你别的毛病改掉，倒是让你不挑食了？”
云果沉默，将他夹给自己的菜塞进了口中，抿唇一笑：“我说过了，我变了。”
“变……呵，”他摇头不屑一笑。
她看着他的笑容，心中虽然好奇他笑什么，可却并没有问出口。
云诺谦见她欲言又止的继续吃饭了，心中不禁有些火大。
她是变了，以前的她心里是藏不住话的。
可是现在……她不光有话不说，有问题也不问了。
“是谁带你入门的。”
云果知道他说的入门指的是做经纪人这件事儿。
“没人带我，为了生存，那是我唯一会做的事情。”
“你唯一会的？”
“在你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见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我可没有教过你，用那种方式删选艺人。”
云果耸肩：“那是我临时起意想到的办法。”
“临时起意……”
云果看他：“怎么，有问题吗？”
云诺谦笑，好一个临时起意。
这个丫头，单枪匹马的在这行儿里杀出了一片天，还能够临时起意出这么多点子，在他看来，她在这方面的确有几分天赋。
如果能够加以利用，倒是的确可以创造出不小的价值。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没有沾什么东西。
“没什么，吃吧。”
云诺谦声音平和了几分。
云果低头，才刚吃了两口，旁侧就传来了一道柔和好听的女声。
“云总，这么巧，你也来这家吃饭啊。”
云果和云诺谦同时转头看去，是温阮。
而让温阮惊讶的是，除了温阮之外，还有费明珠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见到云果，温阮对她招了招手：“嗨，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有缘了。”
“是啊，温小姐，好巧，”云果对她点了点头，却是将视线落在了费明珠的身上。
她没有看自己，只是跟温阮的经纪人，一起对云诺谦问了声好。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