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之中，秦川总是特别注意经脉中逆行真元的数量，因为若是这股爆发的能量实在太大，很容易对经脉造成严重的损伤。
而事到如今，秦川已经顾不上去考虑这些了。他只能搏命一击！
小小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俩人此时所处的状态，一个自开战以来，从未用过全力，一个则是连番苦战，几乎将整个人都淘空，更是加剧了俩人实力间的差别。
而之前的几招交锋，也已经证明了这点。即使小小无心杀人，秦川在她手下，也几无还手之力。
即使有血策，让他恢复了四层内元，战胜小小依旧是一件见乎不可能的事情。索性他便剑走偏锋，将这四成内元全部在经脉之中爆裂开来，使出这一招前所未有强大的“左道”！
刀式一出，便仿佛一道银练，隔绝天地。上面是湛蓝天空，下方是厚重大地，而那抹亮色则是天与地的分界。
虽然秦川的右手颤抖得十分频繁，虽然他的经脉灼热似火，但总算在这一招刀式释放出来之前，他的右臂没有爆炸开来。
当那一刀挥出之后，他的右臂便再也握不住手间刀，任有其落在地面之上，砸起了阵阵灰尘。
他的眉间也再添疲色，整个人仿佛一张疾驰过后的大弓，在射出满弓一箭之后，陷入了最低迷得状态。
他甚至已经不管小小是否会再次对他出手，整个人瘫坐在地，空门大开。
若是此时，小小随意出手，对他一击，恐怕他就会立马重伤，甚至死亡！
眼皮重若泰山，不住得往下合着，恨不得立马睡去，每一次上下眼皮刚一接触，便被秦川用剩余的全部精力，将它们再次分开。
事到如今，他已经尽全力一击！
事到如今，他只能等待这最后的结果！
胜与负，都将在这一招水落石出。
而无论是那一种结局，他都要亲眼看到、等到。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唯一在乎的事情。
......
看台之上的武者，一个个都屏息静气。谁到知道，此刻已经到了这一战最关键的时刻。
待看到秦川的这一刀，许多武者已经下意识得喝彩起来。
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够看出，这一招的非同寻常。
那悍然一击的威力，那剑走偏锋的一搏，那似乎隐含了秦川全部心神的一刀！
许多本来对秦川已经不抱希望的人，心中有泛起一丝希望。
许多渴望奇迹的武者，此时恨不得尖叫起来，因为这一刀，正是他们所期望看到的希望。
......
面对这一刀，小小首现退势。
即使她身怀一丝龙族血脉，即使她可以化成龙鳞来让自己显得“皮糙肉厚”，即使她已经是九阶武师，距离武宗也只有一步之遥......
她依旧不敢硬扛这一刀的攻击。因为这一刀的威力，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武宗以下，攻击的巅峰！
她的双脚连续在地上退了七步，每退一
步，身前出现一道黄色得类似土墙的东西。七步之后，在刀式落在她身上之前，她的身前一共出现了七道土墙。
“咔嚓咔”
刀式落在土墙之上，竟在一瞬间成破竹之势，连续几声爆裂声过后，刀式的气劲竟然连续穿透了七道气劲。
刀式经历了七次衰弱后，终于来到了小小的身前。小小闷哼一声，身子一阵踉跄，眉间皱了一下。
也仅此而已！
秦川无奈得笑了笑，眉目间一片黯淡。
虽然知道这一招不一定奈何得了小小，但看到这个事实，他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莫非我便要就此认输么？
想到自小感情甚笃的弟弟，若是没了性命，秦川得心头便一片痛楚。
秦风心里不甘心之极，莫名得生出一股力量，竟然再次站了起来。
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刀，他凭借着一口气，缓慢而坚定得向着小小走去。
脚步蹒跚，仿佛七老八十的老头。秦川一直在心头不住得告诉着自己：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只要我秦川没死，我都有机会！
......
小小看着秦川走过来的身影，泪眼朦胧。嘴唇动了动，好想就此把第一的机会，让给秦川，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是绝对不能相让的机会。
秦川和小小的距离相距甚远，足足有一丈多，这个距离对于正常的秦川，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此时，却仿若千里。
走了十几步，他便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几乎快要抬不起来。
若非他凭借着坚定得意志，凭着那一口不曾松懈的气，咬牙坚持着，恐怕此时已经倒下。
九尺
八尺
七尺
......
秦川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再次抬步的时候，却格外慢了些。
六尺
五尺
秦川不得不站了很久很久，才攒到足够的力气，继续迈步。
......
小小早已经泪流满面。在秦川再次迈步的时候，她往前跨了几步，站在了秦川的身前。
秦川举起手中的刀，刀尖因为力道的不稳而颤抖着，但他的声音却依旧稳定：“我还没败，继续吧。”
小小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一张口，会忍不住痛哭出声。
秦川为弟弟奋战至今，依旧不愿意放弃，这番坚持，以及兄弟俩间的深厚感情，怎能不让他动容。
她又怎能再次出手？！
秦川却是主动提起刀向小小砍去。只是刀在他手中，仿佛握在一个幼儿手中一般，显得那般杂乱和没有章法，仿佛没有砸中别人时，就要先砸到自己。
小小甚至还都没有躲，因为刀抡了几次，却根本没有落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秦川，可笑之极，就像一个孩童举着把木刀玩耍一般，偏偏他的神情却是认真之极。
小小终于忍不住，正想再次开口时，空中传出一阵冷嘲热讽。
“愚蠢！”
声音自空中飘落而来，突兀之极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小小听到这个声音，本能般的愤怒起来：“是谁？滚出来！”
她绝不允许秦川被人如此侮辱，虽然那人可能是剑阁的弟子。
即使此时秦川和她算是对手，而且秦川之所以如此，也算是被她所逼的，但她也不允许别人小瞧她！
伴随着小小的大喝声，之前的黄色图腾虚影，闪出一道光，落在小小的目光所至处。
虚空出霹雳一声响，隐约可见一个庞大的漩涡形成，却在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中间还伴随着一道白色的群影，一闪而过。
小小一击未见其功，双眉生怒。一跺脚，准备再次出手。这一次，显然不会客气。
“你便这么想见我么？”
天空在下一刻似乎裂开了，一个人自空中落下。
她穿着一身素袍，不见粉黛，不见描眉，手腕耳坠处更是空空如野。下身带着一溜裙摆，以白花为缀，这便是她身上唯一有点女性装饰的地方。
她的面容并不如何精致，但姿色也在中人之上。
她落在地上，双手却是自然而然得摆在身后，身为女子，这一刻却有一股英武的气质，不怒自威。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平静的气息，但看到她，小小却下意识得往后退了半步。
似乎觉得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安全一点。
不过想到刚才这位女子辱骂秦川的话，小小怒气上涌，又再次上前半步：“就是你侮辱我秦大哥么？不要以为你是剑阁弟子，我便不敢对你出手！”
女子正是之前只闻其人，不见真容却一直监控着试炼情况的剑阁弟子。
大宗弟子，自有大宗气度，丝毫不因小小的言语而恼怒，一直那般淡然。
听闻小小的威胁，她只是淡淡开口：“要出手你就来啊，若是你的表现，能够让我满意的话，说不定会有惊喜。”
小小冷哼一声，双掌迎空一劈，向着神秘女子击去。
只见神秘女子一扬袖，根本就没有出手，一股雄浑的气息，便将小小的掌势直接封死。
不仅如此，小小还觉得胸口一股大力涌来，一阵气闷。
小小疑惑得看着神秘女子：“没想到剑阁竟然派了一位武宗前来主持大厮杀。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会怕了你！”
能够轻而易举，只凭着随意一袖便击退小小的人，实力非武宗莫属。
涂脸少女早已经奔了过来，拦在了小小面前。
之前神秘女子轻描淡写的一击，也让她忌惮不已，不敢小觑。
心忧小小会受到伤害，她不得不赶过来。
“阁下息怒，神女年少，言语之间多有冲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一边说着，她一边使个眼色给小小。显然叫小小不要冲动，以大局为重。
小小冷哼一声，见秦川对着自己做了个无妨的口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正如涂脸少女所知的那般，此次她本就有求于剑阁，怎么也不好得罪剑阁之人。
而眼前的神秘女子，既然是位武宗，想必在剑阁具有相当的地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