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看着站在办公桌旁的人，自然地扬了扬手冲他打了一声招呼，“嗨小李，有什么事吗？”
“悦儿你要搜索吗？”李旭天绕到我的身旁，弯腰看着我在电脑上点击“搜索”两字。
“不是要确定视频中出现的那些人的身份吗？不搜怎么看？”我随意地解释了一句，回过头来，屏幕上显示着“该网页已被屏蔽”。
被屏蔽了？！我不甘心地又点击了其他的网页，得到的只有“bad request”——错误请求。
这下轮到我一副茫然地呆坐在那里，可以感觉到头顶上有一千只乌鸦在盘旋。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这些视频与新闻出了不到一个小时，警方已经出动全民净网行动，就连上级都惊动了。所以，网络交流平台上，这些东西已经被清除干净了。”李旭天简单地解释道，把手中的u盘插到我的电脑上，十分快速地把里面的文件保存到电脑当中。
电脑上的文件缓慢地转移中，里面含有视频自然会占内存。只是，我好奇地望向他，“那你们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
李旭天把自己的凳子搬了过来，与我一同挤在我的办公桌前，“当然是通过其他途径了，要是拿不到，我们警方还怎么调查这些事？”
我点了点头，见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不过，我怎么感觉我的问题不是这样的。
“悦儿你看这个。”李旭天用鼠标把新拉进来的文件打开，虽然还有部分还在上传当中，但已经能够看到一些照片了。
照片放大，这照片是从房顶上斜往下拍照的，明显是从室内摄像头拍摄下的情形。
即使是鸟瞰图，我一眼便能认出里面的所有摆设。可能是有些心虚，当我直接目睹这些照片，我只觉得浑身冒冷汗。
“看！这个是当时的场景。这个就是当时的女服务生恬恬，而在这边的三个便是退休的老警员。”李旭天一边说着，一边用画笔把里面的人圈了出来，“拍摄时间是18:56:31。”
李旭天点击了下一张，在场景中出现了第五个人，“这个是当时的工作人员，负责添酒的，时间是19:32:18。”
画面继续更换着，我有些走神地看着键盘上的字母，心中思绪交织：果真被录下来了，要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破绽，怎么办？明明目的是把那件事曝光，警方不应该针对这件事对那三个人进行盘查的吗？怎么会……
“朱警官，这些事绝对是有人为了今年颁奖大会，目的就是为了诋毁你们的声誉，故意制造事端……”
一行人的脚步声从门外走了进来，三个穿着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在一侧还有一个喋喋不休的穿着警服的警察。
抬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握紧：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他们可是见过我的，虽然当时的我涂了一脸的粉底。
“三位老警官这么有空闲到我们侦查小组里来？”头不在这里，舒敬生只得担当起领袖的身份，见他们进来，于是面带微笑地迈步前往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朱警官，双手搭在身后，踏着悠闲地步子在部门里走了一圈，“只是来看看而已，侦查小组就你们几个人？这样的效率，这单案子什么能给我一个答复？”
一位警员走了过来，把手中的记录本交到舒敬生的手上，那人解释道：“舒警官，这个是审问犯罪嫌疑人恬恬所得到的记录。”
“嗯，辛苦你们了。犯罪嫌疑人恬恬现在在哪里？”
“自然在关押室内。”朱警官侧着脑袋，随口应道。随着脚步声靠近，他们三人突然停在我的办公桌前。
舒敬生拿着本子走了过来，看着我与李旭天，对那三人解释道：“这位是新进入我们侦查部门的女警，季悦儿季警官。”
“你们好！”我立即站起来，冲着他们的方向敬了个礼。
朱警官侧目上下扫了我一眼，“哦这位就是季警官？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的呢？”
我思索了几秒，脸上添了几分假笑，“可能是我张了一张大众脸，看着眼熟也是很正常的。”
朱警官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身悠悠地往外面走去。一行人轰动地走来，又轰动地离去。感觉他们就是过来走秀一样。
等待他们一走，舒敬生砰的一声关上门，“都是些什么老警察，就凭着当年扫黄扫出个名堂，要是换我来，我绝对不比他们差！”
“为什么要纠结这些事呢？”李旭天离开凳子，凑到他的身侧，“把记录本拿来看看。”
“叫恬恬的服务生吗？”我也好奇地凑过去。
范杜良只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继续。
三人凑一堆，一齐看着记录本上记录的信息。
上面记录了酒店女服务生恬恬一日的时间安排，暂时没有可利用的信息。对于这件事的安排，对方自然是矢口否认。
看完后，我第一个发表言论，替恬恬维护道：“说不定她就是被人算计在内的呢。”
李旭天接话道：“这也有可能啊，可能是那个送酒的小哥，也有可能是给那些记者爆料的人。”
“这些事由我来出来就好了。”舒敬生啪地一声合上本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一副帝王风范地看着我们，“你们两个啊，我让你们去看视频，你们看了吗？”
“啊我们现在去看！”我弱弱地伸出了两根手指。舒敬生瞥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转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研究相关信息去了。
这段小插曲过后，我与李旭天继续挤在一台电脑前，点开了那个新视频。
视频长达四十分钟，由多个小片段拼接而成，没有经过其他加工，整个视频十分简洁。
在里面出现的人，只能看到头部以下，大腿以上的身影。像素不高，画面有些朦胧，但字音却十分清晰。
先不论其中的真伪，就煞费苦心地制作一个视频出来，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吧。我靠着手臂，眼睛看着上面的画面，思绪却飘离了现实。
“悦儿？悦儿？”
视线有一只手在晃动，我回过神来，神色呆滞地望向一侧的李旭天。
“悦儿你有在看吗？”李旭天用鼠标点了一下播放，视频又重新开始，“看你心不在焉似的。”
“有吗？”我淡淡地回答道，目光继续落在电脑屏幕上。
李旭天又往上面点了一下，把视频暂停，脸上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大字。
李旭天追问道：“那你认为，他们拍摄这个视频目的是为了什么？”
“没听见她们所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吗？”我从容不迫地从李旭天手中接过鼠标，继续点击播放。
每到一处是讲述扫黄，拘留，以及交罚金的，我便暂停一下。一遍下来，大致也知道这视频中主要在讲述什么内容。
李旭天不由皱起眉头，“可是你不觉得他们所说的毫无根据吗？”
我不悦地反问道：“那怎样说才叫有根有据呢？”
“毕竟，我们警方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李旭天执拗地绷着脸色，接过鼠标继续播放。
说出来，果真没人相信！我转头望向一侧，眸子一暗：毕竟这些事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要怎么样才能证实这些事真的存在过。
沉思了许久，愁成麻绳的思绪突然打开，我兴奋地往李旭天的肩上一拍，“我有想法了！说不定这些人曾经是被记录在案的女郎，她们对那些抓捕自己的警察怀恨在心，所以就策划了这一场。”
李旭天望向我，脸上波澜不兴，“嗯……为什么这样说？”
居然没有受我影响？看来要找一个强大的理由才能说服这个愣头青。
脑子高速运转，我一抹坏笑地看着他，“难道你不觉得她们对这个流程十分熟悉吗？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的话，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清楚明白？”
“是有些道理。”李旭天捧着下巴，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般点着头。
“而且啊，不管是不是里面那些人是受人指使还是怎样，她们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想通过这些事来诋毁我们扫黄大队，你说是不是？”我冲他挤眉弄眼。
“确实是这样！”李旭天激动地往大腿上一拍，后知后觉地他立即摸着自己的大腿喊疼。
要一位身为警察的人，就凭着这些视频来怀疑内部人员，这是很难的吧？如果仗着为他们澄清事实，把这件事揭露出来，应该会更容易被接受。
激动过后，李旭天又愁苦起来，“可是悦儿，虽然有方向了，但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些人呢？”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就要结合一下今晚一同出现的丑闻了，不要忘记了，那三名老警员可是扫黄大队出来的哦。”
“悦儿，我觉得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李旭天立即投来一个羡慕的眼神。
“那是！要是越来越笨，我可不是要被头骂死？”我得意地笑着。
门口处一声冰冷的话语犹如一股寒流，直接把我冰冻在那里：
“季悦儿，你还知道回来！”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