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庄园，扑朔的新谜团再次闪现
笨笨希望表达一定的敬意，以突出自己与众不同，一直把公证人送到栅门口。
他回到小城堡，发现巴其和两个女人待在底层的小客厅里，一声不吭，就轻快地嚷道：
“喂！你刚才说什么？那些条纹？我觉得，好像是随便排列的，嗯？”
“可能是吧。”巴其说，“我给你抄一份，你也动脑子想一想。”
“其余的呢？”
“说真的，收获不坏。”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短话以后，大家一片沉默。
巴其说这话，准是有正经理由的。大家觉得又不安又好奇，都扭过头去望着他。
他又说一遍：
“收获不坏。事情没完戏还在演。”
“你在这一团乱麻中又发现情况了？”笨笨问。
“发现了许多哩。”巴其回答道。“一切情况，都把我们引向案件的核心。”
“就是说？”
“三个珊瑚塔移位的事。”
“还是你那固执念头，或者不如说，是花雨小姐的固执念头。”
“可是钱如雨先生的遗嘱明确地说明了这一点。”
“见鬼！钱如雨先生的图纸不是画得清清楚楚，那三个珊瑚塔就在现在的位置上吗？”
“是啊，可你好好去检查一下图纸吧，就像刚才我做的那样。
你会发现，在地面上的事，有人在图纸上也干了。
你看，在小丘这里，表示三个珊瑚塔的三把叉子，已经被人刮去了。
尽管做得很巧妙，用放大镜还是不难看出来。”
“那么？”笨笨说，他受到了震动。
“那么你回想一下，不久前的一天，我伏在塔身上，让你像罗密欧那样站在小丘上。
那会儿，我漫无目的、在各个方向寻找的，就是我们将在这儿，在这图纸上以数学的精确找到的东西。
你拿着这把尺和这枝铅笔，按钱如雨先生的说明划一条线，从他指定的那根门柱划到中间那个珊瑚塔。”
笨笨照办不误。巴其继续道：
“好。现在，把尺子下端按在门柱那儿别动，把上端转向左上方，挨到小丘。
很好。现在把尺抽走。这样，你就画出了一个锐角。两条线从柱子出发，左边一条通向三个珊瑚塔原先的位置，右边一条通向现在的位置。
在这两条线之间，是一块狭长地带，你要愿意，也可说是一块纺锤形的地。
按照钱如雨先生最
初的地形图，或者按照被人暗中修改的地形图，这块地或者属于第一块，即属于小城堡的所有者，或者属于第二块，即属于狩猎阁的所有者。
明白吗？”
“明白了。”笨笨说，似乎猛一下为巴其的论据所折服。
“那好，”巴其又说，“第一点清楚了。我们来看第二点。这块纺锤形地里有什么？”
“峭壁。”笨笨说，“半座‘金字塔’，河流经过的峡谷部分，小岛，等等。”
“这就是说，”巴其说，“被盗去的纺锤大致包括了流经庄园的整段河流。
也就是说，从根本上讲，钱如雨先生希望把整段河流留给小城堡的继承人。
把它留给狩猎阁的继承人是违背他的意愿的。”
“这么说，”笨笨道，“你断定有人策划这个阴谋目的在于偷盗这段河流，把它从一个人手里夺过来，转给另外一个人？”
“一点不错。钱如雨先生去世后，有人截取了遗嘱，过后又来到这里，和同谋一起移走了三个珊瑚塔。”
“可是，这份遗嘱并不能让人预先看出移走三个珊瑚塔有什么好处。而且也没有任何东西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不过，请你回想钱如雨先生那句话：‘时机一到，我会说出提制圣粉的秘方。’也许他没有说出秘方，但偷走遗嘱的人一定猜出来了，因此他就先下手为强，把那三个珊瑚塔移动了。”
笨笨虽然已经心悦诚服，但嘴里仍在试图反驳：
“这假设倒挺诱人的。不过，照你看来，是谁干的呢？”
“你知道那句虚灵谚语：罪犯乃是最能获益的人。”
“不可能！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从这种行动中得益的，就是美雪夫人。
那偷去的部分加进了她继承的遗产。
你这么说，我们是不会相信的。”
巴其没有马上答话。他一边思索，一边偷眼观察在场各位的脸色，似乎想看看他每句话产生了什么效果。
最后，他朝美雪转过身，说：
“原谅我，太太。我根本不想像笨笨先生说的那样，让别人相信。我只是想把各个事件串起来，并使我的演绎尽可能严密有逻辑性。”
“事情肯定是如您所推断的那样发生的。”美雪说，
“但人家为我的利益做那些手脚，只是表面现象。其实，那块地偷不偷走，我和花雨得不到好处。
我们姐妹之间没有什么树篱栅栏。
因此实施这无法解释的阴谋的人，是为他自己的利益干的。”
“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巴其说。
笨笨插话道：
“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可是你知道遗嘱是被人塞进钱如雨先生的卷宗的。”
“是的，我知道。”
“是从谁那里得知的呢？”
“就是塞的人。”
“那么，通过他，我们不是可以抓住案子的核心问题吗？”
“对。”
“他叫什么名字？”
巴其并不急于说出来，似乎想通过缄默和迟疑，尽可能造成紧张气氛。然而笨笨执意问下去。两姐妹也在等他回答。
“不管怎么说，笨笨，”他说，“我们的调查，还是由你我做下去吧，嗯？
你可别把警察朋友叫来，拖住我们的手脚！”
“不会的。”
“你发誓吗？”
“我发誓。”
“那好。这背弃客户的事，就是公证人事务所里的人干的。”
“你能肯定吗？”
“绝对肯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冬瓜先生？”
“因为他可能会莽撞行事，把事情搞糟。”
“那我们可以讯问他身边的人，譬如他的某个办事员。这事我负责。”
“那些办事员我都认识。”花雨说，
“几星期以前，有一个还来过这儿，来看你丈夫，美雪。喏，我一下想起来了，就是他被杀那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
我在等我那未婚夫送信来，就在前厅碰见冬瓜事务所那个办事员。他似乎很慌乱。这时你丈夫下来了。他们一起去了花园。”
“这么说，”笨笨问，“你知道他怎么称呼？”
“哦！我早就知道。是个二等办事员，瘦长瘦长的，一脸苦相恶龙老爹。”
巴其料到她会说出这个名字，所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过了一会儿，他问：
“太太，向您了解一个细节。
被杀的头天夜里，一鬼先生出过小城堡吗？”
“也许出去过。”美雪回答，“我记不清楚了。”
“我记得，”笨笨说，
“而且很清楚。他头有点疼，他把我送到村子里，自己继续往蝴蝶城方向散步那时是晚上十点。”
巴其站起来，来回踱了两三分钟步，又坐下去，不急不慢地说：
“怪。有些巧合确实奇怪。
把遗嘱塞进钱如雨卷宗的人叫做恶龙。
那天晚上十点钟左右，在蝴蝶城方向，他碰到显然是偷了遗嘱的那个人。
那人让他把遗嘱塞进卷宗。
恶龙老爹开始犹豫，后来得到两万虚灵币酬金，就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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