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白陌然和王书瑶，但看到吴凡这幅模样，他们也是没敢打扰。尤其是白陌然，他隐约知道在吴凡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吴凡。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吴禹和吴远川父子二人一同走了进来。看到吴凡那副颓然的模样，两个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心疼，不过又很快就被他们掩饰过去，不想让吴凡看到。
“小凡，这一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回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吴远川调整了一下心情，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啊，真是多亏了小凡了。”吴禹也在一旁说道，“你看他这一来啊，即使冥王殿来势汹汹，可咱们却无人伤亡，只是古堂主有些消耗过度，调整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真是可喜可贺啊。”
吴家父子故意想让气氛活跃一些，可是没想到吴凡听了他们的话后，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悲意问道：“那五位前辈可安葬妥当？”
吴家父子自然知道吴凡说的是谁，他们刚才也正是去处理此事，所以才没有一直照看着吴凡。而吴远川本不想提起此事，怕吴凡难过，但吴凡已经直接问了出来，他也不好再继续回避，只能有些沉重地说道：“按照你的意思，五位恩人已经安葬在了朱雀堂的后山，只不过五位恩人当中有三位是自爆身亡，没有尸体，所以我们只能把他们三人的佩剑和储戒埋葬在了一起，其他两人的佩剑和储戒也都和尸身一起下葬了，你放心吧。”
吴凡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林双他们五人虽然和冥王殿有着极深的仇怨，但他们这一次可以说是为了救麒麟阁而死，当时若不是林双三人用自爆的方式和司徒鸿拼命，那司徒鸿也不至于施展冥尊现，从而耗光了异灵，最后才让自己有机会将其击败。
只不过吴凡也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了半天，最后竟然给秦川做了嫁衣，让他得以和司徒鸿融魂，借助着司徒鸿的身体再次重生。
“只可惜最后让司徒鸿那个王八蛋给跑了，咱们今后还是要小心一点，别让他有机会报复咱们。”
吴远川不知道其中的隐情，看吴凡的模样他也不好多问，只得恨恨地骂了一句。
“那不是司徒鸿。”
吴凡终于开口，可是却语出惊人，直接让吴家父子还有王书瑶都愣在了当场，只有白陌然似乎知道一些其中的隐情，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
“小凡，你没事吧。”
吴禹以为吴凡犯了迷糊，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没事，爷爷，您不用担心。”
吴凡苦笑着挡开了吴禹的手掌，随后把有关秦川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直听得众人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一个个还以为是在听天方夜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怕是白陌然知道一些隐情，但也没想到会如此复杂，狐疑地问道：“你是说，在冥殿那次融魂之后，秦川并没有死，而是灵魂被禁锢在了你的体内？”
“没错。”吴凡点点头，“本来我是有机会灭杀掉他的残魂的，但他说有办法复活林语凝，所以我就信了他，而且正如他所说的，意识的交流无法说谎，所以我也没觉得他能骗我。只不过我不知道，意识的交流虽然不能说谎，但是却可以隐瞒一些事情，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些复活林语凝所需要的药材，其实对于秦川来说也同样有用。”
“小凡，你是说逃走的那人其实是几百年前被冥王殿放逐的秦家先祖？”
直到现在吴远川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更希望这一切都是吴凡编的。
“远川啊，小凡说的不会有错。”吴禹在一旁说道，“你想想他的魔雷翼，还有幽冥鬼爪，若不是有冥王殿的人指点，他怎么可能习得那些招数。”
吴远川一听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小凡，只是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我就感觉是在听天书一样。”
“谁又不是呢。”吴禹苦笑了一声，随后又说道，“我们这段时间得加强防御，别让冥王殿或者那个秦川抓到什么空子。”
“暂时还没有必要。”吴凡摇摇头道，“秦川刚刚得到司徒鸿的身体，必然要适应一段时间，而且他第一时间一定会去冥王殿排除异己，站稳脚跟，把冥王殿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所以短时间内，他也没有时间来找咱们麻烦。”
“这倒是。”吴远川也觉得吴凡说得有理，于是问道，“小凡，那你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吴凡想了想答道：“我在北海群岛夺了座岛屿，对于修炼有很大的帮助，下一步我准备让麒麟阁的卓越弟子前去北海群岛修炼，然后再把我家乡的亲人接过去，只要咱们实力强大了，到时也就不用再惧怕冥王殿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吴远川非常赞同吴凡的想法，当即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这就去和几位堂主商议一下去北海群岛修炼的人选，明天就把名单给你。”
“砰！”
吴远川的话没说完，人已经出了房间，看来他对于提升实力这件事还是非常在意，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我也去看看。”
吴禹当然也明白硬实力才是一个势力站稳脚跟的关键，于是紧随吴远川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等他们都出去以后，吴凡又沉默了下来，白陌然和王书瑶也没有继续说话，生怕打扰到吴凡，整个房间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我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来。”
吴凡突然站起身来，也不理会王书瑶和白陌然那疑惑的目光，径直从房间内走了出去，只留下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
朱雀堂的后山处，五座刚刚立好的新坟安静地躺在那里，四周偶尔传出的兽鸣似乎是在低低地哭泣，它们好像也在为这几位死者而发出悲鸣。
夜空如洗，星光倾泻而下，洒落在这几座新坟上。璀璨的星河照亮了整片夜空，也将几座新坟映照得如沐寒霜，可是尽管如此，它却无法照亮吴凡心中那挥之不去的一丝阴霾。
在新坟的对面，吴凡一个人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边自饮，一边低声对着几座新坟说道：“今天这样的结果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你们几人带离北海群岛，你们也不会因此身亡。你们放心，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冥王殿我一定会帮你们剿灭，也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种补偿吧。”
吴凡说完便站起身来，把手中的酒给每个坟头都洒上一点，随后举起酒壶说道：“这酒就当是我为你们送行了，等剿灭了冥王殿，我会再来祭拜你们，一路走好！”
一句话说完，吴凡举起酒壶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的声音。擦干了嘴角残留的酒水，吴凡回头看了过去。
“你一个人偷偷跑来这里喝酒，也不叫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白陌然此时也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脸上依然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你怎么来了，我师姐呢？”
吴凡往白陌然的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跟来，于是便开口问道。
“她又不知道这其中的太多隐情，来了也帮不上忙，我让她回去休息了。”白陌然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吴凡的身边，看着吴凡继续说道，“别傻站着了，坐下来喝酒。”
王书瑶在麒麟阁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在这里也有自己的房间，所以吴凡也没有过多担心，直接在白陌然的身边坐了下来，用自己的酒壶和白陌然的碰了一下，随后两个人都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我真羡慕你，没心没肺的真好啊。”
吴凡擦了擦嘴角说道。
“没心没肺？吴凡你真这么认为吗？”白陌然没好气地白了吴凡一眼，“你可知道我从小生长起来的冥殿是什么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能从那种环境中成长起来，你知道有多么不容易吗？”
吴凡听了此话不由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东西，如今听白陌然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冥殿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给白陌然一个美好的童年。
看到吴凡沉默了，白陌然又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吴凡，他们几人就是这命，即使你不带他们离开北海群岛，他们早晚也会去找冥王殿报仇，就你觉得，他们有胜算吗？”
吴凡想了想说道：“他们是没有胜算，可这一次，他们却是因为麒麟阁而死，我多少还是有责任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