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
皇帝听李全讲述完这些事后，神情晦暗不明，让李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倒是皇帝先问道：“李全，你可曾知道朕故意赐顾长庚大将军之职的用意何在？”
“这……奴才愚笨，奴才不知。”
皇帝背手而立，不紧不慢走了两步，意味不明的说道：“与西楚一战，怕是不可避免，北冥不能无良将可用，但……”
皇帝神情微沉地道：“朕不会让顾长庚成为第二个顾昀的。”
李全闻言，心下一惊，若是将来平定了西楚的战乱，顾长庚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丞相府。
楚灵云带着李妈从景兰苑给老夫人请安出来，行至花园时，听闻三五个下人聚在一起闲聊。
一名丫鬟道：“你们听说了吗？顾长庚如今成了朝中新贵，不知道多少人赶着上前巴结他，就连二殿下都对他客气的很呢。”
另一名小厮撇了撇嘴，道：“这些官老爷能不巴结嘛，如今顾长庚可是大将军，身后玄甲营主帅段飞将军待他如亲子，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日月阁的少阁主、风清扬的徒弟，听闻二殿下将他招揽到自己麾下，若是将来二殿下拿下储君之位，可想而知这顾长庚……”
小厮压低了声音，道：“定是权势滔天，可比皇亲国戚呢。”
又有一名小厮叹息一声，道：“哪又如何？顾长庚越得势，将来丞相府越倒霉，你可别忘了，灏亲王可是娶了大小姐为正妃，相爷定是支持灏亲王的，顾长庚在丞相府时，被二少爷还有下人那般欺辱，二少爷还杀了顾长庚身边老仆人，自那之后，顾长庚一次都没回过丞相府，心里指不定怎么恨丞相府，想着除掉丞相府呢。”
丫鬟一脸惊恐的表情，“那将来我们岂不是……”
见福管家远远走来，小厮赶忙道：“以后的事谁人会知道，别说了，福管家来了，都快各自干活去吧，小心被福管家责骂。”
“对啊，我们快散了吧。”
“走吧……”
丫鬟小厮等人一哄而散，花园又恢复了安静。
楚灵云眼眸微垂，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副望着地面出神的模样，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李妈犹豫了一下，喊道：“小姐？小姐……你在想些什么？”
楚灵云蓦地回神，道：“……无事，我们回去吧。”
“是，小姐。”
回了锦园，楚灵云走神了一整日，夜里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脑海一遍遍回想今日在花园听闻丞相府下人所说的话。
包括顾长庚望向林清浅温柔的眼神，体贴入微给她挑鱼刺的样子，顾长庚俊美清冷的容貌，如今人人巴结朝中新贵的身份……越想楚灵云越发觉得心动。
倘若她未来的夫君是顾长庚，似乎……也并无不可。
翌日一早。
李妈进来侍候楚灵云起身，楚灵云道：“李妈，你平日与丞相府的下人比较好说话，你替我去打听打听，顾长庚在丞相府的所有事，还有若是能听闻他在朝中之事，也一并来告知我。”
李妈不解地道：“小姐为何突然要打听顾长庚这个人？”
“这你无需管，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李妈只好应道：“是，奴婢明白了。”
……
柳园。
林清浅画完新的衣裳图纸，捶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肩头，将图纸递给寒月，道：“你出府一趟，将图纸交给李掌柜，这是下一批夏季衣裳的图纸。”
“是，我这便送去给李掌柜。”
望着寒月出了卧房，林清浅看了一下账本，这段时日来，生意越发红火，特别是烟雨楼，京都城远近闻名。
她想着将烟雨楼发展成现代连锁饭店模式，看来是可以着手准备了。
将账本合上，林清浅正欲歇息，忽地想起了顾长庚，嘀咕道：“长庚哥哥近日忙得都见不到人影，我去将军府都碰不上他……”
说着，她脸上难掩浮现一丝担忧，顾长庚成了朝中新贵，秦子衍麾下宠信的大臣，她已略有耳闻。
顾长庚最后真当会扶持一个傀儡皇子上位，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吗？
……
两日后。
锦园。
李妈回了锦园，径直进了楚灵云的房间，道：“小姐，你让奴婢去打探关于顾长庚的事，奴婢都打听到了。”
楚灵云迫不及待地道：“快说。”
“是，小姐。”
李妈道：“奴婢向丞相府入府许久的下人打听的，顾长庚和父亲与相爷是结拜兄弟，后来顾将军出事，相爷便将顾长庚领回府里抚养，但一直对其不闻不问，因此顾长庚年幼时时辰被二少爷和三小姐合伙欺负，二少爷让他学狗叫的事都有过。”
楚灵云蹙着眉头，不曾想顾长庚还有这般屈辱的过往。
“后来三小姐突然转性子了，顾长庚在丞相府日子才好过些，可还是不招人待见，前两年听闻是顾长庚进了御林军历练，二少爷到篱园打砸了很多东西，毁了很多顾将军留下的遗物，侍候顾长庚的下人顾伯，被二少爷绑上石头扔到池子里活活淹死的。”
李妈顿了顿，“顾长庚背着顾伯尸体走出丞相府时，听闻气得眼睛猩红，若非当时他权势地位不足与丞相府悬殊，只怕要杀了二少爷替顾伯报仇，也因为此事，顾长庚与丞相府关系彻底闹僵了，再也不曾回过丞相府，也成了二殿下的党羽，相爷无数次邀约，他都拒了。”
楚灵云闻言，一脸沉思的表情。
过了半晌，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便是说，顾长庚对丞相府恨之入骨，若是我能想法子替他除去丞相府……”
“小姐？你在说什么？”
楚灵云回过神，对李妈淡声道：“无事，你先下去吧，日后若是听闻有关顾长庚的事，记得前来告知我。”
李妈觉得楚灵云忽地对顾长庚这般上心，很是奇怪，但也不敢多问，福了福身子道：“是，小姐，奴婢记住了。”
李妈退下后，楚灵云想起不久前深夜在林琅天外见到的黑影，和那具手臂有刺青图案的尸体，无论如何看，定不会是在做什么见得光的事。
楚灵云眸光闪了闪，道：“或许此事能让我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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