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的理由倒是说在明处，就是要抱张易天的大腿，而且布鲁军的待遇更高，他能更快地攒钱，好接老母亲过来。
可老四也想去，这就让人不好理解了。这家伙一向不多言语，也没什么特别的需求和追求，现在每天放放牛，对他来说就是最适合不过的岗位，为什么会想去布鲁军里受累？
冬瓜好奇地凑到老四跟前挤眉弄眼，“我说老四，是不是怕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寂寞？”
张易天也看向老四，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大眼袋上，或许正因为他的与世无争和慵懒淡然，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不说个理由似乎过不去了，老四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咳了两声，道：“我有情结，这辈子就想当一回兵，没别的。”
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张易天现在肩上有了重任，需要人手。虽然小蛮仙能帮自己变强大，但能强大到什么程度还未可知，而且这里并非漫威世界，想要掰倒游海天，仅凭一己之力也远远不够！
而冬瓜的机灵，老四的沉着冷静，日后都能派上用场。
“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张易天定定地说。
“天哥！天哥！”冬瓜激动得竟然一时语塞！
老四也面露惊喜，连忙放下杯子手中的水杯，问：“真的？那先谢了！对了小天，需要准备多少钱？”
“钱？”冬瓜闻钱色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啊……对！对！该花！得花！”
“钱倒是小事。不过现在还不行，这批是分配转正的名额，你们先留下，等我消息！”
……
接下来的几天，白老头都忙着张罗两个年轻人分配的事，张易天看在眼里，心中无比感动。
他担心进了军队后一时半会回不来，于是趁着练级弄回了好多烟叶，够抽大半年的了，可把老头子乐得有鼻子没眼……
渡过了实习期最后一段清闲又忐忑的几天，分配的结果终于传来，张易天顺利地分配进了布鲁军，何胖子也一样。
临行前夜，冬瓜提议给张易天搞个庆祝仪式，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张易天在宿舍里听了半宿演唱会……
次日清晨，上工的人们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出发了，生牧宿舍区里一片宁静。
一老一少慢慢朝大门处走去，没有锣鼓参天，也没有军装红花群众欢送。
“回吧老白，照顾好自己，我们的革命事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张易天拍拍白老头的肩，打趣地说。
“臭小子！”白老头使劲拍了他的手膀子，“到了部队别惹事，低调点！”
张易天搓着被拍得生疼的手臂，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放心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逮着机会我就回来看你啊！”
“走吧，有空回来坐坐。”白老头笑笑，悠哉哉地背着手转身往回走了。
回来坐坐……张易天看着白老头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了《背影》，心中涌出一股恍惚存在久远记忆中的感觉，是感动？是难过？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左胸腔里被紧紧压住，重重地喘不过气……
餐厅外的马路边已经聚集了近百人，一眼望去歪瓜裂枣参差不齐，跟地痞流氓集结闹事似的，好多人还比不上何胖子！张易天忽然有些心疼那些送出的野味……
一辆标着布鲁军标志的越野军车缓驶来。还没停稳，响亮的喊话声响了起来。
“新兵上车！”
车门一开，新兵蛋子们一股脑涌向车门，演绎着过去世界里早高峰的抢座位大赛。
“哎！别挤！”
“推你妹”
……
张易天站在人群后，直到第三辆停妥才上了车。大约一刻钟后，车队穿过了一道大铁门，驶入一块训练场，贴着高墙根停了下来。
“下车！”
车门一开，新兵们又像大鱼产卵似的由车肚里排出。
这里看上去像是训练场，但没有任何训练设施，也不见任何口号标语，毫无训练场上该有的气氛。空旷的场地上只孤零零杵着一根旗杆，一面蓝白色旗帜有气无力地挂在顶端。
旗帜上白下蓝，似曾相识，张易天眯起眼又瞧了几眼，才想起布鲁军车身和监狱门外都有类似的图案标识，另外，他们布鲁兵的身份卡背景图似乎也是这两种颜色。
他恍然大悟，这应该是海天的“国旗”！他的脸上不觉浮起一丝鄙夷。
各区的新兵陆续到达，已到了不少，可是场内既无签到台，也不见老兵迎接带路，甚至连个指示牌也没有。所有人都堆在大门处，不知所措。
张易天四处搜寻着何胖子的身影。
“天哥！”
闻声一瞧，何胖子正扒开人群朝他挤来，脸上笑得跟面包花儿一样。张易天笑着拍了拍何胖子的肩，再扫视一周，问：“怎么没人招呼？”
何胖子嘿嘿一笑，道：“到底不是正规军啊，天哥，就这纪律，咱们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
这话张易天并不认同。相反，一个纪律涣散的部队，恐怕只会垢藏污秽，滋长暗朽。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电视里都这么演。
他又开始观察这群未来战友，啧，不是他以貌取人，一眼看去……布鲁军的招兵标准的确令人揣摩不透。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鹤立鸡群，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魁梧的不像话，妥妥的山东大汉气质。
他正和一名体格相对袖珍的人谈话，目测那小袖珍顶多一米七出头，但双腿笔直修长，笔挺的背影倒有几分飒爽之气。
全场的新兵中，就这二位最有士兵气质，八成是当过兵的。
等了十余分钟，一辆底盘特别高的越野车轰隆闯来，在人群前绕了个来回才缓缓停下，跳下了三名布鲁兵。
“新兵列队！十人一排！麻溜儿的！”
一串浓郁的东北味儿，从其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嘴里喷出，面部皮肤凹凸不平，跟月球表面似的。
接到命令后，有少数人立刻双手握拳提靠至腰际，拳心向内，迅速朝那“月球”军官前移动，张易天跟何胖子也算反应快，挤到了第二排。
而后面的人则像簸箕里的豆子似的，筛来筛去，好半天才勉强凑成一个不规则的方阵，脚下仍有碎步声断断续续。
月球扫过这些新兵，一脸厌恶。
“他吗的这么磨叽！老子倒要瞧瞧你们这群傻x撑得过几天！”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