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也无法落到他那张左脸之上，就像是一个永远不会沾染上光明的黑洞，空寂而永恒。
“呼呼……”似乎有着轻微的风声响起。
尘埃、空气……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夜默的左脸流去，然后迅速消失。
吞噬的速度在悄然加剧，并不快。但很明显，风声也越来越急。
这带给了简一种极致的压力。
她有种感觉，若是任由夜默这边继续蔓延下去，整个魂海都可能被吞入那张脸之中！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简.琼斯相信自己的直觉，慌乱地在空中刻画着，改变了自己的手法，逆向施展“冥妆”。
这是她的通用手段，可以回溯尸体未曾被她触碰时的模样，这个过程被称为“卸妆”！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夜默的左脸并没有变成一开始那俊秀的模样，反而是越发走向另一个极端。
夜默的左脸是漆黑的，可以看到空洞的脑脊髓，外面的皮肉大部分都是破损。
连接成了一些诡异的符号，比之深渊的恶魔还要给人更加强烈的冲击感。
简.琼斯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改变夜默脸上的“妆容”之后停下了动作。
不奢望能够回溯了，只希望能够停止那股不安继续扩大。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也是徒劳，夜默的脸上那些线条几乎在自动延伸，渐渐形成了一副浩瀚的宛若星河鸿图般的画卷。
但是在无边的星域之后，却是有着一道庞大而狰狞的身影若隐若现。
当简.琼斯察觉到那道身影之时，对方也是将视线望了过来。
“倏！”
视线交接的瞬间，简.琼斯的灵魂似乎被拉扯到了一个奇异的境界之中。
她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巨兽屹立在虚空之中。
的一根脚趾头就能有上千个位面大小，呼吸之间，就有无数个位面形成与毁灭。
的目光之下，一尊尊神灵就像是蝼蚁般化为湮粉。
这是一个无比惊悚而又无法摆脱的梦魇！
任何人，无论是天位、星河还是传奇。无论是下位神还是中位神，在这道生物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甚至根本都不会低下头看这些生命一眼，而是陡然张开了嘴。
猛地一呼，亿兆的位面就像是水流一般流淌进入了他的大嘴之中！
视野再放大一些，简.琼斯看到了更加震撼的画面：
那尊庞大到无法用量级来形容的巨兽上边是一片辉煌而神圣的世界，下方则是阴暗昏沉，宛若聚集了世间所有罪恶的区域。
“那该不会是神界和深渊吧……？”
简.琼斯已经无法用任何词汇来表达内心那超过承受阀值的震撼！
她觉得眼前所见，已经超越了她短暂一生所能经历的任何称得上震撼的事情。
任何人，哪怕是死者之都最强大的存在，在这尊巨兽面前都称不上是一只蝼蚁。
那尊未知的巨兽，竟是能够头顶神界，脚踏深渊！
虽然的身躯相对于深渊与神界不在同一量级，但至少也是远超寻常位面不知多少倍。
“那这么说来他正在吞噬的是……原初世界？”
简.琼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渊和神界之间有着一个缓冲带，就像是两个国家之间划分边界时布下的一条河流，河的上方是神界，下方则是深渊。
相比于神界与深渊。原初世界显得小了太多太多。
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一点就是，这样的原初世界却是本来有潜力能与神界和深渊并列，成为宇宙中第三个完整世界的存在。
“等等……原初世界最终之所以没能演化成完整的世界该不会是因为被这尊巨兽吞噬掉了一部分，伤到了本源吧？”
简.琼斯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而很快随着脑海中画面不断持续下去，她对这个荒谬的念头竟是越来越坚信不移。
“到底是何方神圣？与夜默又是什么关系？”简.琼斯心中忍不住冒出这个念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做‘星河梦魇’！”
就在简.琼斯心中疑惑之际，一道清冷却带着压抑的声音传来。
简.琼斯闻言，惊讶地转过身，果然发现不知何时夜默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不要惊讶，现在你我都是被拉进了一个精神空间，能够看见我很正常。”
似是发现了简.琼斯的震惊，夜默笑着解释道，那笑容之中隐藏了太多的心思，简.琼斯一时竟是看不出半分敌意。
因为是在精神空间之中，所以夜默现在呈现出的样子跟他进入死者之都前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不再是那个光秃秃的骷髅，但也不是简摹画出来的那副死相。
“你……”简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默了。
在这个诡异的精神空间之中，她想要做点什么都没有办法，一身修为仿佛完全消失了一般。
现在就连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都丢不出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根本没办法动用任何攻击手段，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
夜默看穿了简心中的想法，摇摇头视线移向了那尊仍旧在不断吞噬着无穷位面的庞大身影，“所想要的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夜默说完这句话便是陷入了沉默之中，纵然简心中有着千般疑惑，但却也不能指望夜默这个敌人来给她解答。
远方，那道庞大到无穷量级的星河梦魇在足足将整个原初世界吞噬掉了三分之一的时候。
变故终于发生了，变化来自深渊与神界两方。
深渊之中出现了一道极致深邃的墨光，一根尖端出是狰狞骷髅头的权杖若隐若现。
神界之中则是出现了一只手，一只同样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巨大手掌。
两者似有默契般，同时对着星河梦魇攻击而去！
“这是……”夜默那淡定自若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为什么跟以前的不一样了？”
夜默呢喃着，视线紧紧地看向了深渊那边，准确来讲，是深渊之中那根辉煌而邪恶的头骨权杖。
按照以往的经历来讲，精神空间中的画面进行到星河梦魇吞噬原初世界刚开始不久就会结束。
或者不应该说是结束，而是中断。
中间会出现很长一段时间的“断片期”，在这个时期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是一片极致的黑暗。
在这黑暗之中感受不到时间与空间的变化，五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生命也会显得有些空虚。
这个过程将会持续非常久的时间，夜默有理由相信即便是一尊传奇境修士陷入那无尽的死寂于黑暗之中也会崩溃。
而这也正是夜默会对简.琼斯投去怜悯目光的原因。
亲身经历过很多次那种崩溃与绝望的夜默很清楚，这是多么痛苦的一种折磨。
甚至，就算是心志坚硬如他若不是因为在这个精神空间之中死去也会被强制性地复活，那也绝对支撑不到今天！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