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来向冯掌柜问道：
“楼内就没有更高级一些秘术了，偌大九方商盟，不至于清贫至此吧？”
冯寿低着头，“确实没有了。”
方自行面色一改，天关境的气息放开，佯怒道：
“当初你们承诺盟内功法秘术任意兑换，到了如今却百般推脱。我两次过来，一次兑换的功法威力低下，一次想要的秘术根本没有。莫非根本就是在哄骗我？”
冯掌柜只觉胸口一闷，空气都凝重了数分。
天关与炼气云泥之差，根本不是他能反抗的。
密库前的柴执事觉察到了这股气息，双目陡然睁开。不过又分辨出来人的身份，摇摇头没有再管。
冯掌柜额头一滴冷汗滑落，强自拱了拱手道：
“方客卿息怒。不是在下有意隐瞒，而是楼内情况确实如此。古墟坊市毕竟不大，天关境的存在数量有限，平日里来往的客人也远远不能和乾元城那样的大城相比，所以这边的资源自然就少了些。”
方自行把气息收束起来，他也就是吓此人一吓，不可能真的动手。
“你的意思是说，乾元城分部有我想要的东西？”
冯掌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在下之前就在乾元城分部那边任职，大致知道一些，隐约记得是有的。而且就算没有，乾元城分部想要从其他地方调配资源，也比这边容易得多。”
方自行冷着脸。
“就是不知道，在下的客卿令牌在乾元城分部还好不好用？”
冯掌柜赔笑道：
“当然好用，方客卿你的令牌是以九方商盟的名义颁发的，在所有分部都可以使用。而且，方客卿这些年来为盟内提供的每一笔丹药，盟内都有记录，万万不会怠慢了客卿。”
方自行冷笑一声，九方商盟也就面子上的功夫做得比真符宗那些宗门好看。
他朝杜子仲传音交流了一番，对着冯掌柜道：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了。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冯掌柜不要放在心上！”
冯掌柜满脸堆笑：“不敢，不敢，方客卿慢走，日后再有所需，尽管派人来知会在下一声。”
冯掌柜目送方、杜二人离去，良久，叹了一口气：
“天关境，麻烦啊！抓紧走了的好。”
…………
数日之后，乾元城。
一道莹莹水光划破天空，落在巨大的城门之前，其内走出一个白袍青年和一名僧人。正是方自行和他护持下的杜子仲。
乾元城和古墟坊市在面积上倒没有太大差距，古墟坊市的前身也是一座大城。不过，在繁荣的程度上，二者却没有可比性。
前者是后者的十数倍。在赶来的路上，方自行已经遇到了数位天关境的同道。
乾元城的城墙上，符文游动，灵光闪烁，防御力不凡。
高大的门洞前，一队身穿黄色服饰、约摸炼气境六层的修士盘查着来往的行人。
一头腰上印有“元”字的黑色巨狼趴在门洞旁休息，身上散发着无限接近二阶妖兽的气息，往来的行人都远远地绕开了它。
黑风狼，方自行认出了这种以疾行和咬合能力著称的妖兽。
这种妖兽倒是不太受妖神道修士的青睐，因为其疾行和咬合能力都不适合人类发挥，修行者吸纳了这种真血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你们是什么人？过来干什么的？”
一名守门修士上前盘问，方自行没有展露天关境修为，翻手取出了九方商盟的令牌。
守门修士接过令牌，到首领那里核实了一番，小跑回来：
“原来是九方商盟的客卿，进去吧！”
看来仅仅是商盟客卿的身份并不是多么吃香。
方自行心里念叨着，不过想起自己当年才炼气境六七层就被授予了令牌，也就了然。这令牌发放的数量应该不少，并不算多么珍惜。
九方商盟在乾元城南城区域，方自行二人是从东门进入的，还要走上一段距离。
方自行见杜子仲神色不振，安慰道：
“杜道友不必担心，九方商盟势力颇大，而且专擅买卖经营，总会找到合适的术法的。”
杜子仲长叹了一口气，“在下并非为此担心，而是感觉实在麻烦了方道友。在下当时想不到有谁能帮忙，就直接找上门去，现在看来，给方道友添麻烦了。”
方自行温和一笑。
“杜道友不必如此，你和颜女侠都是我的至交，如今她遭逢大难，我自然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再说，古墟坊市确实小了点，资源也不够，我今后修行还应该是要在此城。
“原本我也就打算近期迁移过来。你和颜女侠……”
二人正说话间，方自行余光扫到一个身着梅白色道袍的袅娜身影，话音不由一滞。
那人身材高挑，气质空灵。轻纱遮住了容颜，长发用一支碧簪攒起。
杜子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冷月仙子，当年试金大会多亏了她带欺雪进入真符宗。”
“嗯”，方自行淡淡回应一句，眼神却没有离开。
冷月仙子有所感应，转过身来。
她的眼睛还像方自行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澄澈，仿佛将整个大海都装了进去。
二人四目对视，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相遇。
冷月仙子迅速移开了目光，也不再看摊贩上的物品，对身旁女子道：
“青橙师妹，我们走吧。”
说完，背离方自行所在的方向径自走开了。
她旁边，一位同样穿着真符宗道袍的年轻女修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上去。
“欧阳师姐，你怎么了？刚刚那人卖的夜螺碎片不正是我们篆符要用的吗？”
冷月仙子淡淡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年轻女修有些不舍刚才谈好的价钱，但还是跺跺脚跟着冷月离开了。
方自行目送着她远去，良久回过神来，拍了拍杜子仲的肩膀。
“走吧，我们去九方商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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