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喝得酩酊大醉,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今天算是在正常情况下,二人首次见面。怎么能让人家给洗裤子,况且上边都是小便。
马交虎找条干净裤子换上,悄悄探首见大厅无人,又默不作声来到卫生间,刚把洗衣液倒进盆里搅拌出泡沫。不知何时,何静静已经站在身后,道:“你个大男人洗什么衣服,给我吧。”马交虎断然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能行。”何静静使劲推开他,道:“行什么行,你喝那么多酒,先上去吃点东西,我给你买了几根油条。”马交虎无奈躲在一旁,靠在卫生间门上,道:“你早上几点来的?”何静静把裤子放进盆里,没有理他。马交虎道:“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何静静双手揉搓着衣服,还是不作理会。马交虎干咳两声,道:“你今天不上班么?”何静静冷冷道:“不上,请假了。”马交虎诧异道:“为什么请假?家里有什么事吗?”何静静斜睨他一眼,道:“你说呢?”马交虎牵强的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何静静道:“哪你知道什么?”马交虎心想:“听口吻,她这是和谁闹别扭了?”接道:“你见刚子了吗?”何静静道:“没有。”
气氛霎时陷入尴尬之中,那个低头自顾洗衣服,这个靠在门上,只闻得哗啦啦水声。
沉默许久,马交虎方点燃一根香烟,道:“昨晚我们俩喝了多少酒,你知道吗?”何静静听见打火机响动,转身夺去他夹在手指中的香烟,责怪道:“大早上的饭也不吃,抽什么烟。”马交虎挠了挠头,道:“我早上不怎么想吃。”何静静道:“不想吃拉到,待会我把油条喂狗。”马交虎笑呵呵道:“喂狗多浪费,还不如喂我了。”何静静拎起裤子,道:“拧干晒外面去。”马交虎忙伸手接过来,道:“你要回去吗?”何静静道:“你说呢?”马交虎长叹一口气,不由暗付:“这天聊得真是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正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何静静瞪大俏目盯着他,质问道:“你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马交虎神色一诧,道:“没有啊,你帮忙洗衣服,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骂你!”何静静眨一眨眼睛,疑信参半道:“看你这副德行,肯定没怀好意。”马交虎道:“冤枉死个人了,我的心天地可鉴。”何静静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马交虎讨好道:“我在想,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将来谁娶了当媳妇,那可是祖宗十八代修的福分。”何静静粉颊一红,道:“看你油嘴滑舌的样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马交虎道:“我去凉衣服。”
已经中午了,外面冬阳高照,凉风习习,城市交通进入高峰期。
马交虎站在大厅窗前,鸟瞰熙熙攘攘的车流人群,问道:“大蛋和秀琴几点来的?”何静静坐在中间办公桌旁,盯着业务电话,道:“好像八点多,一大早就领工人干活去了。”马交虎背靠窗台看着她,又拾起之前的话题,道:“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何静静翻个白眼,道:“你是故意给我装糊涂,还是酒没醒?”马交虎笑呵呵道:“我真不记得了。”何静静小脑袋一扭,道:“不记得算了。”马交虎略作思索,惊道:“你不会昨晚来了,到现在还没回家吧?”何静静扭转椅子背对着他,道:“你以为呢?”马交虎忙道:“不好意思啊,阿姨知道你在这么?”何静静道:“你说呢?”马交虎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道:“阿姨知道就好,要不然会担心死了。”何静静冷嗤一声,道:“虚情假意。”马交虎道:“我怎么虚情假意了,我这是真心实意好吧?”何静静道:“是吗,那你还问我昨天回没回去?”马交虎讪讪道:“我昨天不是喝多了嘛。”何静静道:“少找借口,鬼信你!”马交虎赔笑道:“一大早看见我,你就气呼呼的,好像受谁欺负了,到底咋回事,姑奶奶,有话咱直说行吗?”何静静淡淡言道:“咋回事你会不知道?”马交虎道:“我都喝成一滩烂泥了,想记也记不住啊。”何静静拿起桌上的登记表,道:“少找借口,鬼才信你。”兜兜转转,谈话又回到原点。这句话噎得马交虎差点扇自己两巴掌,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个费劲啊,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何静静目不转睛看着他,道:“姓马的,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我?”马交虎合掌竖起,道:“姑奶奶,我求求你,有话直说行么,别再折磨我了。”何静静道:“你要我说什么?”马交虎小心奕奕,道:“你昨晚一直待在这,我没对你做什么吧?”何静静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马交虎随即仰天长叹,道:“老天爷,我快受不了了,快咔嚓闪个电,劈死我吧。”何静静嘲讽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就你这样的,闪电都绕着走。”马交虎察言观色,道:“这么说,我对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何静静道:“你以为呢?”马交虎皱眉道:“我要知道,就不会问你了。”何静静道:“不知道算了。”马交虎道:“我要真做过,就在这先给你道个歉,对不起,我错了。”言毕向她深鞠一躬。何静静道:“道个歉就算完了?”马交虎道:“那你说,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何静静道:“不知道。”
都说女孩心如针,锋在尖,藏于茫茫深海,让人捉摸不透。
马交虎心下暗暗骂道:“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的,过来看我不打死你!这特么是针?这特么分明是叫我在万里荒漠中,寻找一粒肉眼看不见的尘埃,今天算是彻地领教了。”他皱眉寻思了片刻,道:“我都喝成那样了,该不会对你干什么吧?”何静静面无表情,道:“你认为呢?”此时的马交虎,差点想一头撞在墙上。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女孩,有话她就在心里,任凭你怎么问也不说。何静静冷冷道:“油条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拿回家喂狗。”马交虎乘机搭个台阶,道:“我先吃饭,等会再说。”到厨房闷头吃早餐。
期间有两个电话打进,另有名管道疏通员工交差。
何静静问也没问马交虎,业务应付的从容不迫。
又过了会,耳闻得两浅两深脚步声。
马交虎疾步迎出,道:“大蛋,你们回来了?”秦大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道:“今天活太多了,都快累死老子了。王秀琴催促道:“赶紧吃饭,下午还得领人打扫别墅。”何静静倒满两杯热水,端去放在茶几上,嫣然含笑,道:“大蛋、秀琴,你们先歇会,我刚叫了外卖,估计马上就到。”秦大蛋乐呵呵喊道:“谢谢嫂子。”何静静羞人答答,道:“不客气。”马交虎闻喊不由得一怔,道:“等等大蛋,我特么都听傻了。你怎么叫她嫂子,她是谁嫂子?”秦大蛋端起杯子喝口热水,看向他笑而不语。王秀琴抱住何静静的肩膀依偎着,道:“当然是我们嫂子了?”马交虎困惑不解,道:“秀琴,你爸妈不就生你一个,又从哪里冒出个哥,我在你家怎么没见过?”王秀琴忙向他递个眼色,道:“这个阿虎,你不就是我哥么!”马交虎神色更加讶异,道:“是啊,那你怎么叫她嫂子?”秦大蛋见状,神秘兮兮道:“你想,你细想。”何静静拉住王秀琴一齐坐在椅子上,道:“秀琴,别理他,昨晚那半瓶猫尿,还在他脑子里晃荡嘞。”马交虎如坠烟雾,道:“这关系太复杂了,我得仔细捋捋。”秦大蛋笑得直跺脚,道:“捋你个头啊,你个油炸炮轰的大傻子。”马交虎呆若木鸡,道:“你们的意思,她、她是我媳妇?”何静静嗔骂道:“滚,谁是你媳妇。”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个女服务员,道:“请问,是你们订的餐吗?”
何静静连忙过去,道:“小悦,是我订的。”
那名叫小悦的女服务员一怔,接着笑道:“静静姐,你怎么不去酒店吃呢?”
何静静接过装满整整五大袋子的餐盒,道:“不去了,和朋友凑合吃点就行了。你回去告诉周总,就说我在爱心公司。”
小悦点了点头,道:“行,不够你再打电话。”
马交虎问道:“多少钱?”手伸进裤兜里,却发现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已经换过裤子,忙奔进卧室。
何静静小声道:“别理他,你走吧。”
小悦侧首瞄一眼马交虎背影,窃窃私语道:“姐,他是你男朋友吧?”
何静静叮嘱道:“千万别和人乱说,记住没?”
小悦掩嘴咯咯笑道:“记住啦,我先走了。”
马交虎从卧室里返回大厅,手拿钱包环视四周,茫然道:“人呢?”秦大蛋将饭菜摆放在茶几上,道:“别装模作样了,快来吃吧,丈母娘给做的饭,还能收你钱么?”马交虎缓缓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道:“我今天快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何静静拿起一双筷子,低眉垂眼放在他手里。马交虎附在她耳朵上,轻声道:“昨晚咱俩的事,不会教他们全看见了吧?”何静静答非所问,道:“大蛋,这是给你点的。”秦大蛋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排骨啊,谢谢嫂子。”王秀琴道:“嫂子,你要是累了,下午就回家歇会,我在这盯着。”何静静道:“不累,反正我请了一天假。”秦大蛋道:“既然这样,那就别回去了,等晚上下班,咱们几个去吃烧烤。”何静静道:“好呀,你请客。”王秀琴道:“没问题,别说一顿,你要天天在这,我和大蛋就天天请你。”
见三人交谈甚欢,其乐融融。
马交虎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郁闷非常,大声道:“喂、喂、喂,各位大姐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啊?这一上午,都快憋死我了,求求你们,行不行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