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阿诺德的表情好转过来一点。
我朝他走去：“其实我一直想问来着。你到底多少岁了？”
“嗯……几百岁吧。具体的忘了。”阿诺德侧身让我走过去：“我们族人，计算年纪的方法和你们不一样。”
“几百岁……”我重复了一遍关键词：“我：不是个善用敬语的人。”
“没关系，先生。”
我绕过他的时候，他的表情恢复到正常：“我在餐厅等着您。”
“让我的朋友先吃点吧。他可得按时进食。”
“没问题。”阿诺德走开了。
我手里揪着的凶凶还在挣扎。
“别急。”我往前走了两分钟，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卫生间的地方。
“这儿最好别用的是什么外星黑科技悬浮马桶……”
暗暗祈祷一番，推开门。
这里的门，和那些大厅的门不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门。容易被推开。
我本来是有点顾虑的，但是估计这些活了几百岁的人不会有空去收集我的指纹。
就没有做什么防护措施。
长话短说，我给凶凶弄干净了之后，把自己身上也收拾了一遍。
说起来很奇怪，在那丛林里面走了那么久，这西装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痕迹。
倒是鞋上全是泥，不过已经清理好了。
“真不错。”我点点头，突然想到这一切都罪魁祸首：“你下次要再捣乱，午饭就莫得了！听见没？”
凶凶等着两只大眼睛靠过来，鼻子一抽一抽的。
“少来！”我把它放在洗手池上：“装可爱这一招小爷六年级的时候就没用了。”
“嗷！呜~”
“走了。”我做完手头的事情，把东西重新装进箱子里。
凶凶这时候跑的倒快了。
……
十几分钟后。
我推开门：“嘿！吉姆。还有那个老爷爷。”
吉姆嘴里塞了半块牛排一样的东西，眼睛瞪的很大：“乌拉乌拉……”
“啥？”我朝阿诺德点点头，然后坐到吉姆旁边：“你先把东西吃了再讲啊。”
吉姆三两下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你怎么才来啊？这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牛排。”
我看着我桌子上静静放着的牛排：“嗯？这么精美吗兄弟？”
吉姆疯狂点头：“你赶紧尝尝啊，兄弟？”
我认真地看了吉姆一眼，然后笑起来。
“哈，哈哈哈……”
我在笑容收敛的时候，放出一个邪恶的表情：“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吧？”
“吉姆”的脸色呆住了，阿诺德则是敲了两下桌子。
我一脚把凶凶踹到桌子底下，然后准备好动手。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僵持了一分钟。
阿诺德道：“你怎么发现的？”
“嗯？”我有点难以置信：“你真要问？”
阿诺德冷眼看着我。
“随便你。”我道：“吉姆是不会叫我‘兄弟’的。我们才刚认识不久……”
阿诺德脸上很有遗憾和挫败的表情：“这倒是我疏忽了。”
“疏忽……”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反而更谨慎了：“不对。”
“什么不对？”假吉姆也蒙了。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还记得你被压成纸片那件事吗？你无意中说了‘警探’。”
我继续推理：“而在那之前，我和吉姆都没有告诉过你，关于吉姆是警探这件事。我们只说了是来救哈维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吉姆是警探的呢？”
阿诺德一言不发。
我绕着桌子转圈：“很明显，你对吉姆做过调查。”
“而且调查得很细致。所以你才会知道吉姆是那种好警察。你既然做了如此细致的调查，又绑架了哈维，那你一定清楚吉姆并没有我这个朋友。”
“换言之，从我和吉姆见到你，你就在演戏。除了被压成饼那段。”我耸耸肩膀：“因为那一段也是我没想到的。”
“你很了解吉姆，你也知道我和他是刚刚认识。”我搓搓手：“这是一个套中套。”
“让我猜猜。你把吉姆给弄走，然后找了一个人来假扮他，还特意找了一个演技这么烂的。”
“就是为了让我察觉。让我明白这是假吉姆，然后揭发你。”我喉结动了动：“我估计你之后就会说什么 这是主人的任务……什么的，为了考验我的能力之类的瞎扯淡话。”
假吉姆估计就是临时被拉来的吃瓜群众，已经完全听傻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所有的这些安排。”我走到阿诺德面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对不对？”
“等我揭穿这个假吉姆，你就会把锅推给别人。你的主人，公馆里的谁。然后你会带我找到真正的吉姆。然后再说点什么‘我知道错了，我打算帮助你们’之类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吧？”我眯着眼睛：“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失去自己信任又重新得到的人。”
“还有这一看就很诡异的、奇怪颜色的牛排。”我微微地点头：“你想要我以为你特意找来一个假吉姆，是为了让我吃下这个东西。”
“但是实际上……”我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牛排。
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这东西谁会吃啊？不过你也没打算让我吃。所以这牛排是完全无害的。”
我嚼了两口：“你别说，味道还确实不错。”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解开我的双重骗局。”
“哦？我还以为你打算继续沉默下去。”我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是我确信他能听到我说的话。
“没那个必要了。”男人道：“把他带来，阿诺德。善待我的贵客。”
“好的。”阿诺德语气听起来很尊敬这个男人。
“对不住。”阿诺德对我说：“只是奉命行事。麻烦和我走一趟？”
不等我回答，阿诺德就抓住我的手。我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凶凶好好待着。
阿诺德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所以凝甲并没启动。
“怎么？你准备飞雷神吗？”我调笑道。
“飞雷神？”阿诺德摇摇头：“我学会这招的时候岸本还没出生呢。”
“唰~”
我感觉非常平稳，周围的景物飞速变化。
然后一切都停滞。
“额……”我停不下来，身体往前冲了两步。
“停的这么突然？”
我有点生气：“真是的。”
阿诺德这次是真蒙了：“你没瞬移过？”
“你觉得呢？”我有点狼狈：“感觉身体停下了，重心还没。”
“这是瞬移病。”阿诺德无语：“只有刚接触的人会有。我去拿点药给你。”
我感觉并不好，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
“啧啧。”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真是狼狈。”
“给。”阿诺德递给我一个红色小药片：“吃了。”
“这不是scp—500吗？”我把药片扔进嘴里。
眩晕感一下子消失了，甚至长久以来的饥饿感都不再。
“只是万能药的弱化版。”我总算看清楚男人的脸。
“你好，我叫云天明，是这个公馆目前的负责人。”男人微笑着，伸出手。
我握住他的手：“叫我ryze。”
“很好，雷兹。”云天明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意识到双重骗局的人。”
“唯一意识到？”我重复了一遍：“看来别人都没意识到。”
“太棒了。”云天明看我的眼神，就像修仙小说里开挂的男主角看着什么仙子：“你无法体会我有多爱你。”
我战术后仰一下：“那什么……”
“别说意识了，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是骗局。”云天明的表情变得郁闷：“无数的人、外星人、非人类、超能力者、圣者、管他什么的……”
“都没有人明白。”云天明的瞳孔闪着光：“而你。你甚至在双重骗局都没做好的情况下，就明白了……”
“虽然有点运气成分。”云天明略带遗憾。
“运气成分？”我明白过来：“你是指阿诺德被压成饼那一段？”
我的眼神变得深邃：“那可不是什么意外。”
云天明激动地满脸通红：“对了，对了！是我没明白。你只是找了个借口，刚好借用你那只宠物弄的事情。”
“没错。”我决定开门见山：“我本来就打算试探一下这个家伙的。”我指了阿诺德：“刚好那件事碰巧发生而已。”
“不管你那只宠物有没有随地大小便，你都会找到一个借口和阿诺德聊些意料之外的话题。”云天明大笑三声：“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不，别开玩笑，说真的。”云天明道：“你应该活了至少一千岁……”
“啥玩意？”我有点吐血：“我特么要是能活一千岁，就还是你来到雷兹公馆了。”
“所以你真的只有十八岁？”云天明半信半疑：“你的演技和眼力可无人能比。”
“我估计你之前找的人太瓦了。”我活动活动手指：“你都找的谁？”
“太多了。有一个带着草帽的家伙、一个圆脸蛋儿迷迷糊糊的警官……多了去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等下……”这段的信息量爆炸啊。
“你说的不会是路飞吧？带草帽的家伙。”我看着他。
云天明摇摇头：“那小伙子最后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只能把他送回去。”
“还有那个圆脸蛋儿的迷糊警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的是山村警官？”
“大名鼎鼎的‘警察界第一麻瓜？’我不得不承认，你在看人这方面，有非常独到的品味……”
云天明表情一换：“该说说正事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