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掉了一块肉丸。”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许多双眼睛看着我。
“这个明目张胆拿着神剑的沙壁是哪位？”有人低声嘀咕。
“他不知道匹夫无罪的道理吗？”有人嗤笑：“我倒想看看他能拿那把剑多长时间。”
darker看不见的脸似乎也注视着我。
我知道这句话带偏了全场的气氛，这也正是我刻意为之，朝天上被众人忽视的基德怂怂肩膀。
“有意思的家伙……”基德在空中继续行走，脚步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魔术秀就到这里为止吧。”云天明穿着一身深棕色的西服，出现在舞池中央：“基德先生。”
“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的话。”空中的基德点点头，扬起嘴角：“那么，更多的魔术就留到下次吧。钻石我就手下了，云先生。”
“我的荣幸。”云天明从盘子上拿起一杯酒，遥遥敬了基德一下。
“呵。”基德甩了一下背后的披风，漫天烟雾如同一阵零落之雨。
再发觉时，早已太迟。
“各位，还喜欢这场演出吗？”云天明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像在问谁。
人群一阵吹捧，如同一段蹩脚的表彰会。
“敬弗林公馆！”云天明一饮而尽。
“敬公馆！”众人也非常愉悦地附和着。
“真是好酒！”云天明自夸了一句：“希望各位可不要喝的太多了。比赛马上就开始。”
“比赛？什么比赛？”我问。
众人一脸吃惊地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什么弱智问题一样。
不过很快有人就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有参加宴会的人不知道比赛是什么呢？这肯定是主人找的托，为了趁机引出比赛的话题。
而我就是想要让他们这样想，让他们以为我是托儿。
云天明自然清楚我这一招，于是略带关怀地道：“雷兹先生是突然被邀请来的，不清楚也可以理解。”
“这整个公馆，每一个房间内，都含有一道关卡。各位需要闯过这些关卡，才能得到参加下午真正宴会的权利。”
云天明语气一转：“当然了，不管闯过多少关卡，我都会代表公馆，亲自送出无数厚重的谢礼。”
“所以各位不必担心，尽管安心闯关。下午的宴会，我特意派人准备了许多好东西。”
“比如什么？”吉姆问。
“啊，这是个不错的问题。”云天明道：“下午宴会只预留了七个位置，分给在场的你们。至于有什么好东西……万年灵芝、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我端着下巴，暗自思索着什么。
云天明看来是主持过不少这种活动，表现得没什么大的问题。
“天明在这里，也只能祝各位好运了。”云天明又饮了一杯：“我们……晚餐见。”
话音未落，舞池厅开始轻微地振动，然后每一扇原以为是艺术装饰的窗，都变成了一个入口。
至于会通向哪个房间，就没有人知道了。
“至于比赛的规则，想必能到场的各位，都已经很清楚了。与往届一样。”云天明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我一眼，故意刁难我。
云天明打开青色的大门：“各位可以自行探索。”
“彭！”巨大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警告别人“不要试图从这里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厅里就已经少了一大半人了。
阿诺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吉姆神色有些紧张：“我们怎么办？”
“嗯……”我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我们搞点不一样的。”
我走到darke
r面前，语出惊人：“兄弟，买剑不？”
darker默不作声三秒钟：“不必了。”
“欸？别嘛。这可是上好的神剑，大减价只要九百九十九。”我一边这样说，一边把剑拿在手中随意挥舞。
吉姆在我旁边疯狂揉捏太阳穴。
darker没什么动作，只是走远了几步。
我却笑了两下，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邋遢衣服的醉老汉走了过来：“剑怎么卖，年轻人？”
我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小：“九百九十九……”
“九百九十九？”老汉眉头一皱：“你这也太贵了，九百九十九神石都能买一件神器了。”
“这个嘛……”我使用援兵之计，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息。
老汉看出来我的纠结之色：“年轻人，老夫看你不是很清楚一些事情。这样吧，就九百九十九神石，老夫要了。再附赠你一点信息。”
我表演地眼前一亮：“那得看是什么信息，老先生。”
老汉摆摆手：“不必客套，叫老夫老王就行了。”
“也行，反正你也不住在我家隔壁。”我玩了个烂梗，然后道：“不如你先说一点不是秘密的信息？”
老王狐狸眼睛一眯：“好小子，想套我话？告诉你也无妨，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说，这儿的运作方式，以及如何才能得到那七个位置。还有……”我语气一沉：“你为什么不去参加。”
“运作方式……”老王灰色的眼珠子往左上一动，这是正常人思考时的微表情：“若是老夫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每间房间内的难度都不同。闯过不同难度的房间会有不同的分数加成。分数最高的七个人就可以得到那七个位置。”
“至于老夫为何不去参加……”老王道：“很简单，因为老夫是个极其惜命之人。”
“这样么……”我点点头：“既然你如此惜命，为何不怕这剑……”
老王的眼神中涌出一丝狂热：“实不相瞒，小友。老夫之所以想要得到此剑，乃是为了送给我的关门弟子。”
“哦？你是练剑的？”我颇有兴趣：“值得吗？送给弟子？”
“他原本不是我弟子的。”老王突然表情变化：“那时候，我老婆为了修成更高的境界，和一个年轻的天才跑路了，还卷走了我修炼的功法卷轴。导致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失去了所有功力。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我甚至一度想过解脱。”
“他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已经猜到了剧情。
“是啊。”老王眼里流露出一丝情感：“那时候，是还未踏上修行之路的他一直陪着我，还总叫我老乞丐，经常施舍给我很多吃的。后来他被逐出家门，和我一样流落街头。他天生便患有咳嗽病，自那之后，我们二人便风餐露宿，风尘为食，夜月相伴……”
老王突然表情变得扭曲：“哈哈哈！谁知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夫游历四方，再死前自创了《迟暮》功法，不仅功力更上一层楼，而且还夺回来所有属于老夫的东西！从那之后，老夫便字号就木老人，与我那字号病鬼的徒弟隐居世外。”
老王表情又变了变：“可是世不遂人意。小病鬼已经长大了，发誓要让病鬼之名响彻天地……老夫是拦也拦不住啊。出世之日已到，倒是也不怕讲给小友你听。该放下的，老夫都放下了。”
“只是天下必有憾事，修了《迟暮》，便注定不再年轻。”
我听完了这个故事，觉得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小友，你意下如何？”
我做出一副改主意的样子：“不如这样，我们以物换物，如何？”
老王呆住了：“老夫身上可没有随时带着这般贵重的神器，以物换物怕是……”
“不必。”我双手一拱：“此剑，在我手中，便只是招惹羡嫉之物
。在你徒弟手中，便是利器。我今日甘愿将此剑赠予老先生。以神剑，交天下英雄。
我已经学古装剧里的腔调到极限了。
“这……”老王蒙了：“这真是人间佳话，神剑交英雄……这魄力！”
“哈哈！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太吝啬。”老王揽住我肩膀：“从今日起，你我就是往年之交。日后小友有什么事情，老夫当仁不让。”
“那自是极好的！”我笑了两声：“不知老先生可否替我解惑？”
“小友有何困惑？”
“我自幼富足，不必努力，何解？”
“再更多地追求，自会使你努力。”
“我有利器，可抵百万雄兵，何解？”
“你，是天下之器。何种利器，皆取决于你。自身，才是最锋利的器。”
“好。我还有最后一问。我不擅长与人搏斗，何解？”
“有短之人，必有长处。扬长补短，遵守本心可解。”
我把手中流光溢彩的“神剑”交给他：“多谢老先生答疑。今日，雷兹也送老先生一句。”
“老夫愿闻其详。”
“持神剑者，非神剑利也。老先生日后自会明白的。此剑，可不只是神剑那般简单。”
老王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夫谨记。日后先生若有麻烦，老夫随时欢迎先生！只是老夫不宜在此地久留。”
“日后再见，务必让我见一见传言中‘病鬼’。”
老王把神剑装在随身带着的破布袋里，取出一张破旧的巴掌大小宣纸。
双指一划：“此帖，藏有老夫《追暮》一剑，可供小友危急时使用。告辞！”
“保重！”我话音未落，就见老王一步迈出数里远，消失在视野尽头。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老王走了许久远，乘传送阵回到生花谷。
仔细查看手中“神剑”，老王朝天怒喝三声，随即却又大笑三声。
“好一个‘持神剑者，非神剑利也’！老夫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
再表另一枝。
“喂，有兴趣玩玩吗？”我朝门矢士道：“闯关什么的。”
“有意思。”门矢士一笑：“你要和我合作？”
“正是。”
“我有什么好处？”门矢士又喝了一口酒。
“好处嘛……”我挥了挥手：“你知道刚刚在大厅里，统共有多少人吗？”
“怎么也上百了吧？”门矢士漫不经心：“那又如何？”
“几百？”我嗤笑一声：“都是麻瓜罢了。我保你进前七。”
旁边有人笑到中风：“这白给神剑的疯子还真敢吹！还保进前七？我还保进前三呢！”
“确实是保进前三。”我冷冷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如果没有人再参与的话。”
吉姆脸色快要崩开了：“你特么到底有谱没谱啊？外星人都叫你得罪了。”
在场的还不止一个外星人。
“你打算怎么做？”门矢士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呵。”我扬起嘴角：“已经知道规则的话，就太好办了。我问你，在什么大学里，你可以不努力就考进前三？”
吉姆也不知道。
“在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大学里。”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