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轻触了一下，水晶手链停止振动，任由这个陌生号码无声的响着。
没有挂断是出于生意上的考虑，能打这个电话的，都是客人。
这个时间来电话，无非是某个喝到深夜的客人想要找她开心一晚，这样的生意她没少做，赚得也多。
醉酒的男人都很大方。
但是，今天她不想接单。
直接挂断不礼貌，一旦惹恼了客人，会导致客户的流逝；游戏陪玩这一行的竞争很激烈，而她的客户都是优质客户，流逝一个都是损失。
不接听则显得委婉很多，将来见面也有很多理由可以推脱；比如：正在洗澡啦，喝醉啦，哪怕说正在陪客人也无所谓，陪客人的时候她从不接电话，刚好显示出她良好的职业素养。
不接单不是因为今天赚的多，恰恰相反，今天她赚的很少，只有三千块钱。
是因为累了，心累。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绝不会再因为一个包包而选择学生贷，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再贵的包包也没有女孩儿干净的身子珍贵。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如果，她再也回不到一年前了。
她也再不是一年前的她了。
其实当初贷款的钱早已还完，别的女孩儿要几个月，她只需要半个月就连本带息的结账了。
在游戏陪玩这个行业里她不是最漂亮的，个子也不高，却是最顶级的。
一张顶级的娃娃脸，二十三岁的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如果扎起双马尾、穿上水兵服，看起来还要更小一些。
顶级小的年龄再配上一对顶级大的大大，她就是最顶级的童巨。
用刀哥的话讲，男人就喜欢这样的，从十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绝无例外。
事实也证明了这句话。
男人还真是始终如一。
曾经她想还上了贷款就不再做了，可还是没能经受住一个小时就能赚几千甚至几万的诱惑。
反正已经这样了。
女孩子就像一双新鞋，干净的时候会小心翼翼，一旦脏了，也就无所谓了。
推开单身公寓房门的时候，那个陌生的电话又响起，苍井崎爱仍然选择置之不理。
抱着哈喽kitty抱枕，默默地窝在床里。
这间只有20平米的单身公寓每个月要六千块，只能摆下一张床、一个狭小的洗手间和一个象征性的厨房，比她去过的任何一间ktv包房或者主题宾馆的套房都要小。
但她从没带任何人来过这里。
身子脏，也需要一块干净的地方栖身。
苍井崎爱使劲儿呼出一口气，似乎想要把压在胸口的两座大山呼出去。
她知道心累的原因。
是因为苏神。
做为苏神的第二批追随者（第一批是从云高中的女生），她是最狂热的铁粉之一，所有有关苏神的话题她都会以最大的热情参与，曾经因为苏神的身高到底是185还是186，跟185dang对骂了两天。
罗伊斯家的那个小妞悍然晒出跟苏神“在一起”，她号召所有酥姐姐上网开骂，她自己也是骂地最凶的那个，换了十几个账号骂。
哪怕今天上午那个话题开始沉了，她也坚持不懈。
因为，那个黄毛丫头根本就配不上苏神。
在她的心目中，苏神容不得半点玷污。
他是她的精神支柱，只要闭起眼睛把客人想象成他，她就是最快乐的。
然而，傍晚苏神粉丝团里的一个话题让她罕见地沉默了，#“把干净的自己献给苏神”评选活动#。
那个字眼儿像刀子一样插在她心里，流出的不止是血。
她却欲哭无泪。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去爱苏神。
甚至连在手机里保存他照片的资格都没有，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原来，我才是玷污苏神的那个人。
苍井崎爱很悲伤，也很愤怒，越来越愤怒，怒火充斥着她整个身体。
她真想用这把怒火把龙渊州、麒麟大区、紫薇联邦，甚至把凯达尔人、帝国人、这个中心超星系团、无数的超星系团乃至整个宇宙，统统一把火烧掉。
那样……
就都干净了。
苍井崎爱放声大哭，哭的歇斯底里，哭的肝肠寸断。
那个陌生的电话第三次响起。
“你特么到底是谁啊！”苍井崎爱怒吼着，“老娘哭一会儿都不行吗！”
“……，很抱歉打扰你的哭泣；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做一件简单的事，我就可以给你500万。”
……
“对、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我、我只是……”
“没关系，我只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交易，什么交易？”
“你习惯做的那种交易。”
“……，跟你吗？”
电话那头笑了，通过变声伪装的笑声格外的难听，“当然不是我。”
“那……是跟谁？”
苍井崎爱心中一凛。
一般提出这种要求的客人都是bt，玩的也会很bt，不过500万，还是值得谈一谈。
只要不是太bt。
身经百战的她已经不在乎了。
“告诉你跟谁之前，我要先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最顶级的。”
“怎么确定，见面吗？”
“不用，你只需要打开手机的虚拟见面模式。”
“……稍等一下行吗，我需要补补妆。”
……
虚拟见面模式是手机厂商早就开发出来的功能，早在多年前就开发出多个可选场景，花园、街头、海边等等。
但这个功能使用者很少，除了异地的情侣或者家人，极少有人喜欢这种模式下通话。
当屏幕上显示出“对方发起虚拟见面通话”，苍井崎爱触碰了一下“同意”键。
全沉浸模式下，她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原野之中，对面站着一个人。
但她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这个神秘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个黑斗篷之中，连面部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伪装斗篷，网上有卖。
不过苍井崎爱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虚拟见面模式下两个人只是两团影子，谁也碰不到谁。
神秘人上下打量，绕着她走了一圈，“你还能打扮的更童吗？”
“可以。”
由于披着头发，现在的她还不是最顶级状态，最顶级状态需要全方位的包装。
神秘人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很好，500万，一次就好。”
“跟谁？”
她希望这个“谁”是单数而不是复数。
神秘人发出难听的笑声，“这个人你一定不陌生，而且还相当熟悉。”
“谁？”
苍井崎爱更好奇。
谁，我不陌生，还相当熟悉？
“苏烁。”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