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韩文山而言，却很漫长。
【23：47】
看着办公桌上时钟的数字，韩文山连续几次大口喘气，还反复喝了几口水，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几分紧张。
“陈教授那里一直没消息，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韩文山面露纠结，毕竟之前给陈教授的七日之约已经到时间了。
作为科学院的院士，什么风浪没见过，但这次不一样，这可是锂空气电池。
锂空气电池对龙国太重要了。
“要是陈教授能成功就好了……”韩文山轻叹口气，起身离开办公室，往陈灏所在的办公室缓缓走去。
同样的，他的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深夜的研究所，灯光依旧亮着，走廊里静悄悄，皮鞋与光滑地板接触发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直至来到一道门前。
推开的瞬间，韩文山与陈灏对视一眼。
双眼泛着红血丝，黑眼圈尤其严重，韩文山鼻头微微发酸，即便失败了又何妨，陈教授已经拼尽全力了。
再想到课题组迟迟未有突破，被裁撤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韩文山心情顿时低沉，叹了口气。
“陈教授，没有成果也不要紧……”
“我成功了。”
韩文山的话说到一半，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但他并不来气，反倒整个人愣住。
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中带着传说中的扇形图：四分震惊，三分不敢置信和三分惊喜。
“成、成功了？？”韩文山磕巴地说着，用力地吞了团口水，似乎想要把卡在嗓子眼处的紧张给咽下去。
“不是硅，是碳！”陈灏双眼绽放着精光，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碳？”
“对，”
“路线没有错，而是材料错了，不是不是硅基材料，是碳基材料！”陈灏肯定地说道。
韩文山先是一愣，回过神后眼神闪露出失望：“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们试过各种材料，碳基材料也不例外，最后考虑到稳定性才选择了硅基材料。”
他说到这顿了顿，咳嗽一声道：“怎么可能是碳基材料，陈教授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陈灏听了这些话并不生气，很平静地在A4纸上“唰唰”地写着，然后把纸张递给韩文山。
“这是？”韩文山接过纸，上面是一串串有机物名称。
【乙丙共聚物、3，4-聚异戊二烯、聚砜交联嵌段共聚物cbgc……】
若是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可能还看不出什么，但韩文山是能源领域的院士，在材料、化学领域都有建树，看了几眼便猜出了点。
但他不敢太妄下决断，又反复看了几遍，脑海中也自动建立相关的模型、曲线。
半晌后，韩文山看向陈灏。
“这……真的能行吗？”
“怎么控制各组分的分散度？而且加入这么多种的有机物，又如何保证不同组分之间的稳定性？
“还有……”
韩文山一连问了数个问题，作为锂空气电池项目的总负责人，他必须得谨慎再谨慎，他得对国家和人民负责。
“韩院士，我给你看个模型。”陈灏握着鼠标点击几下，在模型加载的等待期间，下意识想端起旁边的茶杯喝水，只不过里面早就空了。
不过没大碍，每间办公室都会配置一条饮水机，陈灏正打算起身去倒水，没想到被韩文山一把抢过茶杯，还把他给按回了座位上。
“陈教授，这些天你辛苦了，怎么能让大功臣去给倒水，我来就行！”说完，韩文山端着茶杯快步走向饮水机。
“这……”陈灏脸色先是愕然，随后演变成古怪。
让研究所所长还是科学院的院士给自己倒水，这待遇恐怕也没几个人能享受到吧？
等韩院士倒水回来模型还在运算中，陈灏干脆把位置让给韩院士，自己则坐在一侧喝着热水。
研究所的台式电脑配置并不低，但此刻机箱发出“污污污”得声音，像是遇到了什么坏人，正在竭力抵抗着。
几分钟后，机箱的声音终于放缓下来，转为持续的低鸣声。
模拟计算结果出来的一瞬间，韩文山上半身前倾，眼神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所担心的稳定性问题竟然没有发生，这点出乎他的意料。
最重要的是，从硅基材料换成碳基混合材料后，分子筛选的优越性大幅提升，陈教授说得是对的。
“锂空气电池有望了。”韩文山喃喃说着，身体激动到颤抖，眼眶通红。
陈灏见状递上纸巾，韩文山把眼镜摘下，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用哽咽得声音对陈灏倾诉道：
“我韩文山临危受命，从锂空气电池立项的那一天开始，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讲得跟梦话都是跟锂空气电池相关，我就想着要是没能成功，那我可怎么跟国家，跟人民交代？”
“只要锂空气电池能够攻克，哪怕声誉尽毁，甚至付出生命我都毫不犹豫。”
韩文山抓着陈灏的双手，说道：“陈教授，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谢谢你……谢谢……”
听着这些话，陈灏也十分动容，任何一个爱国并且为这个国家拼搏的人都值得尊敬，尤其是韩院士这样的人。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陈灏谦虚道。
等韩文山情绪好转后，陈灏想到了什么又道：“韩院士，虽然基本上解决了，但还差一点，还需要一两天时间。”
“没问题，”韩文山脸上露出笑容，“别说一两天时间，就算是十天、二十天我都可以等。”
既然得到了圆满的答案，韩文山也准备离开了，不过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一句。
“对了陈教授，我打算今天早上开个会，在会上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到时候得请您坐镇解答了。”
“好的，韩院士。”
房间里再次变成一个人的状态，陈灏也松了口气，收拾了下东西随后也离开办公室。
有挑灯夜读的天赋在，熬夜不犯困也能有精神是不错，但是久了身体机能还是会受到影响。
而且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进度，没必要再通宵搞研究。
倒是回去的一路上，陈灏紧皱着眉头，他在思考一个还没解决的问题。
“该怎么解决纯氧环境的问题呢？”
ps：天气太冷了，抱歉。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