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浅羽问，李长风就收回了目光，他将这个话题转开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杀人的场景。”李长风那张英俊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是在你们陆家，我杀了你们陆家两个人。”
虽然他当年下手干净利索，但李长风那次杀人后，他确实连着好几日都没有睡着。
“后来我逃出了陆府，混出京城后就遇见了起义军。”说到这里李长风就讥笑了起来。
当时李长风只有十五岁，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想要推翻朝廷，然后为他们父母报仇。
他一出城就遇见了起义军，那时候四处起义，叛军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所以到处招募百姓。
李长风就是看中了对方在反朝廷，所以他加入了那支起义军，想着有朝一日能攻入京城。
那支叛军口口声声说要推翻朝廷，建立新政权为国为民，但知道李长风是通缉要犯，抓到他交给官府能获得百两黄金后，那些人就开始打着拿李长风去换黄金的主意。
要不是李长风警惕，一早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如今他现在早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从那以后李长风明白了一件事，并不是所有叛军都心怀仁义，更多的都是有利可图，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反朝廷，为了利益他们又可以效忠朝廷。
这世上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这七年李长风不仅要跟朝廷的人打，还要跟其他叛军争夺地盘，最后连身边的人都要防着。
想拿他换那百两黄金的人，李长风见过很多很多，次数多了他就开始不信任身边的人了。
李长风一开始杀人还会恐惧慌乱，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了，甚至可以看着一个人被活活折磨死，内心一点波澜也没有。
他讲自己这七年的经历时，云淡风轻，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但顾浅羽仍旧能想象出李长风这些年是怎么咬牙熬过来的。
“你说，王不怀害了我爹，又派人杀了我娘，他被五马分尸时这么轻易就死了，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李长风问顾浅羽，语气还颇为认真。
王不怀就是那个王尚书，看来李长风刚才杀的人是王不怀。
王不怀作恶多端，害死了不少忠良，他是真的死有余辜。
不过李长风这个状态，还是让顾浅羽有点担心，这家伙该不会是一个隐藏的病娇吧？
七年前李长风没经历过这么多事，顾浅羽跟他相处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如今她隐隐觉得李长风有这个属性。
李长风状态不对劲，顾浅羽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她连忙点头，“自然是该的。”
“那陆思涛该不该死？”李长风又问。
“……”顾浅羽。
顾浅羽思考了三秒，她试探性的反问，“那我该不该死？”
李长风看向了顾浅羽，他启唇，缓缓吐出一句，“在我眼里……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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