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吾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如真是这样的话。
那这次意外还真不好说医疗鉴定机构会判是谁的责任。
现在的医疗条例管理法由于对临床很多东西的专业性太强，就导致法律显得朦朦胧胧。
难道只能期待李司凤不把事情闹大吗？
凭什么竭尽全力地去救治病人，反而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呢？
陈日源做错了吗？
周野吾心中有些辛酸。
陈日源拍了拍周野吾的胸膛，安慰道：“都会没事的，我们洗漱一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个早饭，回来就能交班了。”
“好。”周野吾轻“嗯”了一声。
他对于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已然束手无策。
听天由命了！
或许李司凤也被他唬住，连闹事的胆子都没有呢！
只有这样想着，周野吾悬着的心才会稍微安稳下来。
两人快速地洗漱完毕，就朝着食堂进发，一路上陈日源讲了自己很多年轻时候参加工作的事情。
在陈日源那个年代还没有规培政策。
他一毕业就直接在省立医院里上班，当时上夜班比现在的周野吾可困难多了。
根本就没有带教！
一个晚上都是陈日源和一个护士蹲守病房！
病人出现不舒服，陈日源也只能按照书本里的知识去看病。
根本就没有现在医生看病时人手好几份的《XX指南》，连CT和MRI当时整个医院都只有两台，每到晚上，好几个科室的夜班医生就抢着用！
对比现在，周野吾不禁有些感激祖国的飞速发展了！
也是前人栽树，对医疗诊治的种种规范化，才有了他们这些年轻医生的舒服。
“到了”。陈日源忽然指着面前那栋白色的小楼说道。
周野吾不经常在医院食堂吃饭，但是也是吃过几次的。
眼前这栋楼是医院食堂吗？
看着不像啊！
陈日源从周野吾的眼中看出他的迷惑，微微笑道：“没来这里吃过吧，这里是值班医生夜下吃饭的地方，小餐厅，饭菜比大食堂那好。”
一路向食堂而去，路上的医生看见陈日源纷纷问好。
周野吾跟在陈日源身后都觉得脸上多了不少面子！
正高级别的医生在医院里几乎已经是顶尖的存在，低所以低年资的医生看见都会下意识问个好！
毕竟人家是主任嘛。
以后家里人生个病，直接去找个正高的医生，床位再稀缺！病床都不是事情！
陈日源带着周野吾走进餐厅。
周野吾就感觉自己好像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了！
我擦……这值班医生的伙食哪是比日班医生好一点，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一共有九个窗口。
而周野吾和陈日源站在的是2号窗口。
探头望去，早餐满满的都是肉，一份早餐里面就有鸡蛋、火腿、黑香肠、土豆和蛋羹等等。
边上还有咖啡机！
对比大食堂里每日千篇如一缕的皮蛋瘦肉粥和包子之类，周野吾觉得这边已经是人间天堂。
其他几个窗口里的早餐也各不一样，陈日源告诉周野吾每个窗口都是仿照各个国家的早餐去制作。
比如1号是日本，2号是英国，3号是法国等……
还别说，领导对夜班医生的饮食还是蛮重视的！
不过也能想象，一个辛苦熬夜一个晚上的医生，能吃到这样一份精致的早餐，那种对医院的归属感也会更加深厚！
对医院归属感高，自然就卖力干活！
都是套路啊！
周野吾面对这样丰盛的早餐，就仿佛恶鬼进食一般，将所有早点一扫而尽！
反正用的是陈日源的饭卡！
不过也就在医院上班的人有这样的待遇，能花6块钱吃到这样的饭。
“在天丰人民医院上班，真好。”周野吾不由自主就感慨道。
他语气里有一丝丝的失落，如果他要是个本科生，或许就能在这上班了吧。
虽然满大街都是那种口花花什么学历不值钱，遍地研究生的键盘侠！
但是真正接触社会后，会发现全日制本科已经足够在一个二三线的城市里找到非常不错的工作！
每年医院几乎都招不到人，别谈什么研究生，本科院校的临床医师也十分稀缺！
陈日源很看重周野吾的能力，他看着现在的周野吾，有点像看到曾经规培的自己。
也是这么意气风华，也是在起初工作的时候，充满着迷茫！
“小吾，加把劲，我能看出来你不会只是呆在乡下的一个农村医生。”陈日源和蔼地笑着。
到了陈日源这个年龄阶段。
什么金钱啊、名利，其实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现在更想要的是为天丰培养更多优秀的医生！
陈日源吃饭的速度很快，等周野吾吃完，他都已经接了差不多十来个医院里的电话。
都是讲一些让陈日源去专家门诊，去组织会议什么之类的琐事。
其中最后一个是院长谈到武汉支援的事情。
周野吾能听见陈日源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院长，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任何思想包袱。
“主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周野吾红着脸。
真怪不好意的。
让一个正高级别的主任等自己！
陈日源摇摇头，一句“不打紧”显得轻描淡写。
“喂。”陈日源话音刚落，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但这一次，听电话那边的人讲完，陈日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了。
“好的，我马上回来。”他说完，挂了电话。
周野吾起身跟在他身后，“科室里出事了吗？”
陈日源点点头。
“是17床的李司凤？”周野吾问道。
陈日源速度加快，面色铁青，朝着住院部走去，“是的，可能会比较棘手了，警察也来了……”
警察？
难道李司凤直接报警了？
医疗纠纷啊。
周野吾知道这个清晨看来不好过了。
距离八点还有10多分钟。
这李司凤难道警察里有熟人吗？
居然来的这么快。
两人在楼下匆匆对着脸谱打卡器打了卡，就坐着电梯往楼上而去。
这个电梯是员工专属电梯，只有员工的饭卡能刷上来。
电梯内有其他医生向陈日源问好。
而陈日源心不在焉，随意搪塞了几句。
周野吾大学里可有心理学这门课！
一个平常耐心和气的人竟然会突然沉默下来！
那只能说明病房里发生的事情比陈日源想象的还要糟糕！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