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请求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李老古的门市部开的挺成功,主要是他这边送过去的货物美价廉又能解决老百姓生活所需,在这年代的乡村是可以赚不少钱的。
当然他在李老古那边卖的都是普通生活用品。
油盐酱醋茶、糖精火柴大酱等简单日用百货,都是在这年代流落出去不会引发人注意力的生活品。
这一次他多带了一些豆腐乳、辣椒酱,也给李老古的门市部供应上豆腐乳和辣椒酱,肯定能让他那里生意变得更好一些。
如果在聚宝岛上也开上一个门市部,那问题不大。
反正他现在在22年的天涯岛上建起了再包装生产线,供货压力不能说没有,应该说是完全没有。
再者他也不怕被人发现他供应的货物有什么问题——
经过观察他是发现了,82年外岛这种地方很闭塞,不管天涯岛、多宝岛还是聚宝岛,都是岛上的小村庄,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去注意渔民们吃喝用了什么东西。
这不是22年,有网络有短视频,有人发布个什么东西可能全国都能看到。
现在人民接收信息的渠道很少也不太去注意这些信息。
甚至有人吃东西吃坏肚子吃出毛病都不去找店家、找生产商的责任。
这弄的王忆都有点大胆了,准备直接在沪都铺开销售线:搞钱搞钱。
于是他便答应下了金伟民,说:“行,老叔你想要开门市部那我给你从城里带货,也帮你联系一下咱们的供销公司,让他们每个礼拜一顺便给你那里补点货。”
见他这么轻松答应下来,金伟民顿时喜出望外:“真的?不麻烦你吗?”
王忆说道:“没事,都是顺便的事,对了老叔你没吃饭吧?”
“我们队里现在自己做豆腐了,今天中午学生们管饭吃的鱼香豆腐汤泡饼,你也来一碗吧。”
金伟民客气了两句,然后乐呵呵的接受了他的款待。
他赶在中午头来找王忆,本来就是想来蹭饭。
这点王忆看破不说破。
金伟民这人是有些小心思的,比较喜欢算计,就拿这块龙涎香来说。
其实他孙子掏出龙涎香后把他喜坏了,他曾经听大哥说过这东西很值钱,于是他前些日子带着龙涎香去县城回购站给看过了。
他也听说过龙涎香在古代与黄金等价的说法,要是这样可值钱了。
因为他知道李老古家里挖出金饼子而发大财的事。
金伟民还特意去找李老古打听了黄金价格,也是他去打听的时候看到了李老古家里新开的门市部。
然后这门市部当场就惊了他——好家伙,这真是个好东西啊!
总之咨询过李老古之后,他把一切消息打听齐全准备发大财,结果去了回购站人家直接不收这个东西。
回购站告诉他,什么龙涎香,那都是封建迷信的东西,这压根不是什么珍稀中药材。
再说现在都看西医了,中医药不受欢迎了,他们哪可能用黄金价钱来收购这龙涎香?
这一句话把金伟民给干的心灰意懒。
但是他回头又想起了李老古家里的门市部,这门市部是王忆帮李老古拉起的摊子,那能不能让王忆也帮自己拉一个摊子呢?
这才有了今天他带上了龙涎香来给王忆送礼的事。
要是龙涎香真跟黄金一个价,他哪能送给王忆啊?
这块龙涎香个头很大,三斤四斤的是有,这家伙要是真跟黄金一个价,他不是发大财了?
不过如今他也感觉自己发财了。
天涯岛门市部的名声在外岛传开了,都知道这门市部里东西全、物美价廉,所以他要是也在聚宝岛上开一个,辐射周边三五个生产队,那也足够赚好些钱了。
开心之下他敞开胸怀吃了起来,一连干掉二斤的硬面饼加上两碗的鱼香豆腐汤。
王忆给他配了一杯粮**,他是有吃有喝好不开怀!
吃饱喝足他抹了把嘴巴站起来问:“王老师,你们这里学生中午头都吃这个饭菜?”
王忆说道:“对。”
这样老头开始盘算起来,那以后必须得让孙子来天涯小学念书。
天涯小学成绩上取得的巨大进步也已经被传遍了外岛地区,加上这学校给孩子管饭,多少人家都想把孩子送来上学呢。
另一方面金伟民刚才也注意到了学生们的气象。
校舍里的娃娃们穿着一身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的新校服,胸前有红领巾、脸色红扑扑,说话响亮有朝气,这跟他们聚宝小学里那些灰头土脸的小崽子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现在是打定主意得想办法把孙子送来天涯小学念书了。
王忆让他吃饱饭熘达着散散步,自己回去找秋渭水。
这一回去吓一跳。
秋渭水怎么泪流满面的?
他愕然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可别吓唬我……”
“不是,没事。”秋渭水用手背擦着眼泪不好意思的说,“这些钢琴曲太好听了,天啊,我、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曲!”
王忆说道:“确实好听,第一个怎么样?好听不好听?”
秋渭水说道:“每一个都特别好听,无法说哪一首更好听,第一首当然很棒。”
“钢琴的曲调很舒缓、很柔和,有时温暖如风,有时灿烂如彩虹,总之听着这首钢琴曲,好像整个人都要沉醉起来了。”
王忆说道:“这首曲子叫《梦中的婚礼》,是79年刚弹奏出的新曲子,我准备在咱结婚时候播放,你觉得怎么样?”
秋渭水摇摇头说:“不太好,王老师,这首曲子很好听,可是它有点悲伤的柔弱感,我觉得不适合结婚。”
“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那也可以放,因为我还是很喜欢这首曲子的。”
王忆倒是没怎么听出《梦中的婚礼》有悲伤感,但这种事肯定要适合才行,既然秋渭水第一印象是不适合用于结婚播放,那他就放弃了这念想。
下午的时候他没有课程,跟金伟民商量好开门市部后,他去给木工队说了一声,让木工队给做几套货架子。
他从木工队出来,山下响起招呼声:“六子、大义,你们都回来了?”
“哈哈,你们回来的不是时候,昨天回来就好了,昨天看电视了,咱们国家的女排同志们战胜了洋鬼子。”
“嗨,这怎么不是时候了?今天还有比赛,今天晚上咱们国家打意呆利,中午头我碰见支书,支书亲口说的。”
麻六感兴趣的问道:“呀,你们看了咱们女排的比赛吗?怎么看的呀?你们是在广播里收听的吧?”
王东义闷闷的说:“我们是在电视上看的,在沪都看的,三比零,赢的干脆利索!”
他说完咂咂嘴:“看电视真好。”
“我们也是在电视上看的呀,大彩电里看的,确实电视好看。”码头上的社员说。
一听这话,麻六当场来劲了:“靠北哦,咱们队里有彩电了?是王老师带回来的彩电吗?”
社员们喜气洋洋的说道:“对,是王老师带回来的。”
“你说靠北是啥意思?”
麻六赶紧往山顶跑,头也不回的说:“是在沪都跟台胞学的一个口头禅,没什么意思。”
王忆在半路截住了他们两个。
他还没有开口麻六先说话了,很激动的说:“王老师,咱队里也有彩电啦?”
王忆说道:“有了,还是一台24寸的呢,你们等着把咱们在码头仓库那边的石库门收拾收拾,我也给你们搞一台。”
麻六兴奋的说:“好啊!”
王东义说:“暂时不用吧?陈谷同志让咱住他家呢。”
麻六说:“咱们只能短住,总不能长住吧?反正石库门买下来了。”
他打开手提包从夹层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好像22年的经营许可证的东西,递给了王忆。
王忆拿过来一看。
这是一张硬质纸,正中央最上面是红黄两色组成的国徽,往下是七个加粗加大的黑字:
私有房屋产权证。
往下是:根据国家宪法规定,为保护私有房屋产权人的合法权益,特颁发此证。
再往下是个表格,手写了王忆的名字、石库门的地址、房屋建筑面积、登记号、登记时间等等。
最后是沪都人民政府六个字和大红色的印章。
他收起这张产权证问道:“你们是刚拿到这产权证吗?还是刚卖完货?”
麻六说:“货卖的很好很快,那些小商品批发市场里顾客太多了,好家伙,等回头我给你好好讲讲,现在他们买货跟抢一样,大义第一次看见还赶紧骑着摩托车过来要帮我打架!”
“真跟打架一样。”王东义也惊叹一声。
麻六继续说:“产权证办的也很快,我们今天才回来就是因为昨天要看咱们国家女排运动员的比赛,所以耽误了时间。”
“王老师你不知道,这比赛在沪都引发了热潮,谷哥他们单位甚至允许请假回家看比赛呢。更甚至的是,谷哥说后面还有一场打东洋女鬼子的,到时候他们放假!”
这点王忆能想象到,因为他查看82年生活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当时社会上对于这一届女排世锦赛的关注度。
那热度跟过年一样!
每一次女排比赛获胜,城里都有单位放鞭炮,等到最后世锦赛结束中国女排运动员再次拿到世界大赛的冠军,当天沪都的鞭炮应该会造成烟雾污染。
并且还会引发好几场火灾!
不过都是小范围火灾,很快被弄堂里的住户们自己给扑灭了。
19年的电影《我和我的祖国-夺冠篇》有关于比赛热度的介绍,这电影是以1984年8月8日中国女排奥运会夺冠、首获世界大赛三连冠的历史瞬间为背景的。
但是实际上从女排第二冠开始,沪都、首都等大城市就开始全民关注这场赛事。
等到今年女排夺冠了,首都几所顶级高校的大学生们还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去游行庆祝,当时‘中国万岁’、‘向我国排球健儿致敬’的两大口号响彻天地,并从首都传向九州大地四面八方!
王忆领着两人上山顶去休息,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没有吃午饭?”
“吃了,我们吃的面包。”王东义满意的砸了咂嘴,“六子请我吃的。”
王忆说道:“看来这次收益不错。”
麻六拉开包直接端出个盒子来。
王忆一看双膝一软差点跪下。
尼玛骨灰盒啊!
麻六打开盒子,里面全是现金!
齐刷刷的现金,主要是大团结!
王向红出去刚回来,看到骨灰盒后大惊:“这是、这是谁的家卷啊?”
麻六笑道:“谁的都不是,是我们用来装钱的!”
王向红过来一看并没有被众多的现金给冲昏头脑,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妄为!”
“怎么能用这东西装钱啊?啊?大义你也是,六子百无禁忌,哦,你也百无禁忌?你不劝他?”
王东义叫苦不迭:“支书你是不知道,现在沪都港口上小偷太多了,我草,本来我也不同意六子这么带钱,可六子问我说,这么多钱我们怎么拿?”
“他让我弄了一些纸片藏在裤裆里先试试,结果你猜怎么着?”
“让人割了裤裆?”王向红震惊的问,“这他妈的,这么嚣张的吗?这么无法无天的吗?”
王东义说道:“倒是没让人割裤裆,而是被人拿着刀子给抢了!”
听到这里他尴尬的摸鼻子,麻六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王东义呵斥他:“别笑,这事你答应我不乱说了。”
王忆问道:“什么事?”
王东义赶忙说:“没、没什么事。”
王向红皱眉道:“还有什么要瞒着我和王老师的吗?说,到底怎么了?”
王东义无奈又为难的看向两人,麻六这边开口了:
“大义哥当时撇着腿走路,裤裆鼓鼓囊囊,然后让……”
“让富婆给看中了?”王忆感兴趣的问。
麻六说:“不是,让一些歹徒给看中了,以为他是裤裆藏钱,然后把我俩给劫持了,让他脱裤子拿钱。”
“结果裤子一脱里面是报纸,歹徒要气死了、要拿着刀扎我俩,问我俩是不是故意逗他们。”
“大义哥急中生智啊,他赶紧说他有痔疮,老是屁股冒血,所以垫着报纸,歹徒被恶心到了……”
王忆和王向红嘿嘿笑。
王东义赶紧打断麻六的话说道:“唉,这沪都的小偷真是太多了。我们没办法,还是六子主意多,他弄了一套家伙什,我们这才把钱安全的带回来。”
“弄了一套家伙什是什么意思?”王向红问道。
王东义瞅了他一眼说:“支书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王向红皱起眉头:“说!”
王东义说道:“我俩披麻戴孝一路抱着骨灰盒哭回来的。”
他举起提包给王向红看:“孝衣啥的都在这里面,支书你也要看看吗?”
王向红脸上表情很精彩。
门口响起哈哈大笑声,是张有信听到他们的话后在大笑。
麻六见此便不动声色的盖上了骨灰盒。
王忆问道:“老张你怎么来了?今天下午没有比赛,今晚才有,你今晚过来吧,晚上我继续招待你喝酒。”
张有信咧嘴笑道:“今晚我不过来了,总不能老是喝你的酒呀,你的酒也得花钱。”
“今晚我们单位要组织一起看比赛,所以我下午才过来给你送个口信,要不然我就不过来了。”
他说道:“昨天光顾着看比赛喝酒了,把正事忘记了。”
“王老师,礼拜四那天晚上县里有个邮票藏友的聚会,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打听过了,他们好几个人想要买猴票还有军邮票。”
王忆正要拒绝,他又不急着卖邮票更不缺这点钱。
但他随即想到,礼拜四是16号!
2022年的9月16号是海福县的开渔节!
这样他有理由去参加开渔节了。
于是他便说:“好的,那你把地址给我,我会带着邮票过去的,正好我下午一般没有功课,我下去下午就会过去的。”
张有信把口信送到,然后哼着曲子欢快的下山去了。
这时候麻六重新打开骨灰盒,他把里面的钱全拿了出来。
厚厚的一沓!
王向红还想批评两人乱搞,可看着这些钱他张了张口最终没说啥:
不是我不想严肃批评,而是这给的太多了。
他只能悻悻地说:“你俩还是要多注意点。”
然后他上手开始点钱了。
麻六对王忆说道:“这次一共的销售额一共是两万八,太过瘾了!”
王忆问道:“这么多?”
王向红下意识的咧了咧嘴。
抢钱啊!
麻六说:“王老师咱们的衣服很受欢迎,如果是按照咱们当时定价往外卖——就比如说假领子是一件一块三,市场价一块三,那直接能被抢走。”
“我卖两元,嘿嘿,能多赚好几毛呢,但还是比商店的要贵。”
“再就是衬衣,咱们不是定价十五元吗?我发现了,慢慢卖二十五元也能卖出去……”
他给王忆慢慢讲解了这次带去的一些商品,自己的销售思路讲给了王忆。
王忆听的连连点头。
真是个人才!
他全心全意培养麻六是正确的选择。
麻六可以成为他延伸在沪都的一条手臂,专门负责销售22年百货的手臂。
沪都太大了,而且来往人员太杂了,他们这种零售的一点产品就跟落入湖泊里的一滴墨水一样,很快会消弭于无形。
这次王忆可是让麻六给往外卖了墨镜、手表,麻六这边光是给他自己的销售额就破一万了。
这笔钱麻六没拿出来,他是等王向红数过钱后跟王忆出门去听涛居,才掏出来给了王忆。
王忆按照件数给他算提成。
麻六去一次沪都能给他进账一万好几千块——衣服、躺椅、平安结这些东西的销售额中有他的提成,另外也有他的原材料。
合计一下,其实他自己一个人赚的比全队都多!
他给麻六算了账,又从床底下拉出个皮箱。
打开以后里面都是新奇的小货。
墨镜、手表依然有,还有剃须刀、蚊香、腰带、钱包、小台灯、电插排等等。
他又拉出个纸壳箱,里面全是茶叶。
然后他对麻六说:“这些茶叶都是好茶,主要是红茶绿茶两种,每一类的名称、效果和价格我都写了个小板子放在里面,你这个周在岛上休息可以研究一下。”
“另外这个礼拜我同学应该会给我邮寄几个照相机,下个礼拜你也给带过去卖掉,照相机一台就给你十块的提成。”
麻六兴奋地说:“那我这不是用两三个月就能干成万元户?”
王忆说道:“两三个月够呛,但半年你赚一个万元户那是轻轻松松的,一年能弄俩万元户。”
麻六说道:“那可好了,那我赶紧攒钱,先在岛上起一座房子。”
王忆摆摆手:“你先别,你别把你的钱在队里露出来,你收入多少钱只有我和你们两口子知道,其他人都不准说。”
“盖房子的事我给你负责,后面咱们队里要统一盖房子,我预计是要盖楼房,你到时候把钱给队里,让队里统一给你盖一座,现在你住在小爷家里就行。”
麻六说:“那我给小爷翻新一下屋子吧?”
王忆摆摆手:“没必要,小爷不会答应的,他也不在乎这个,你放心大胆的住就行了。”
“另外给你一些这个。”
他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麻六拆开一看,全是一个个的小塑料包。
上面喷满了乱七八糟的数字,造型方方正正,长宽也就四五厘米。
于是他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王忆冲他暧昧一笑:“让你可以爽还能让小杨老师不会怀孕的东西——外国货,高端产品。”
麻六顿时也笑了。
他期期艾艾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嗫嚅道:“早早知道王老师嘿嘿,你给我准备了,那啥,嘿嘿,我就不买了。”
王忆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自己准备好了?我看看。”
他拿过来一看。
牛皮纸袋正面是‘榕城乳胶厂’、‘计生用品’、‘直径28毫米’等字样。
背面是——是使用说明!
其中最上面一条加粗加黑,写的是:请同志们注意,每次使用前,宜先充气进行检查,若发现漏气则不能使用。
下面1234的罗列了好几条注意事项。
其中一条让王忆看的发呆:
本品使用后可用清水洗净,检查无漏洞后,擦干或晾干涂上滑石粉,卷起备下次用,但使用次数不宜过多以免破裂,达不到避孕效果……
他想打开包装拿一个,结果一看开口是破开的,便惊愕问麻六:“你、你用过了?跟谁用的?”
麻六说:“跟大义哥一起用的。”
王忆当场懵逼。
这、这肯定有误会吧?不能这么野吧?
麻六说:“我俩拿出一个共同检查的,没有问题,王老师你的也没有问题吗?”
他拿出一个撕开了。
王忆给他准备的是超薄,就是某体育直播间的一位光头猥琐男主播推荐的那一款。
麻六看到这厚薄程度后很吃惊:“我草,这么薄啊?这不是一下子就戳破了?”
王忆问道:“你他娘长了根针啊?这是国外大品牌的东西,肯定破不了。”
麻六不太信:“可是这也太薄了吧?”
王忆叹了口气:“傻孩子,这东西就得薄,行了别废话了,祝你今晚生活愉快。”
麻六有些犹豫。
他拿出来吹了口气,直接吹成一个大气球,说道:“不漏气,不过怎么还有油呢?味道还挺好,酸酸甜甜的,果味的?外国老太浪费了吧?”
王忆拿过包装袋一看。
油挺多的,都留存在小袋子里了,以天涯岛社员的生活水平,多攒几袋的油水都能炒菜了。
麻六还真这么问了:“王老师,这橘子味的油是让人吃的吧?”
这话跟一记重锤一样砸在王忆脑门上,让王忆目瞪口呆:“我草,不是,我们文明人一般不说脏话,但我今天真的忍不住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啊?”
麻六问道:“这么想不对吗?我就想,现在咱们老百姓缺油水嘛,是不是?然后这事是男的费力气,所以我寻思是不是带着油让男人用之前吃了补补体力的?”
然后他从王忆的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中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劲,便疑惑的问道:“不是吗?那这是干啥的?橘子味的油,不是给人吃的能是干啥的?真的,你没有用过是不是?你尝尝,有橘子味的。”
王忆推开他的手,说道:“我是没用过,但我知道这东西的用途,它不是吃的它就是用来干啥的——话说你以前混江湖混社会,就没听人说起过这个男欢女爱方面的事?”
这也太小白了吧?这江湖都是混了些什么?总不能平日里老百姓没有讨论一下计生用品的吧?
结果麻六说:“那以前谁敢说这个?谁说抓谁,这是流氓罪!”
王忆明白了,便叮嘱他说:“反正这东西别往嘴里放,你回去忙你的吧。”
本来这些东西他还准备发给社员们用,现在琢磨一下还是算了吧,别被小孩当成果味的糖给嚼了——看麻六的反应,这个可能性必须得考虑。
等麻六带着东西离开,王忆也拆开了一个当前年代的气球看了看——
这东西真是气球啊!
干燥的!
黄色的!
不透明!
他摸了摸这橡胶的厚度,当场沉默了。
这乳胶厂是技术不行吗?生产的产品也太反人类了,用这玩意儿跟用个气球有多大区别吗?
他感觉弄五个这套子缝一起都可以做一副22年家政打扫卫生用的那种乳胶手套了。
而且难怪麻六看了他带的东西后无法理解怎么会油,麻六这些都是无油的、干燥的。
看过这些东西后他感觉麻六以后要感谢自己的。
实际上用不着以后,第二天早上麻六过来吃饭就感谢他了:“王老师、王老师,你真是对我太好了,处处关心我,这好东西太好了,它太好了!”
王忆微微一笑摆摆手:“不用客气,你是我的小老弟嘛,我不关照你谁关照你?”
“怎么样,东西结实吧?”
麻六说:“结实,很结实,我真是不该怀疑你的话,我怕它不结实,用的时候拿下来吹了好几次气来检查,结果一直没事!”
王忆听的很沉默。
拿下好几次来检查,怎么检查?
是吹气检查吧?
他不忍的说:“六子你可真能整活,不都跟你说过好几次这东西不能往嘴里放吗?计生用品,不是生活食品!”
麻六说道:“太薄了,我老是怕碎,要是碎了可就麻烦了,我媳妇还要上大学哩。”
他告诉麻六这东西很结实很耐用,然后把麻六推走了。
麻六现在在队里那真是人缘飞起,他为人大方,这次从沪都回来还是带了礼物。
给男社员一人带一包烟,给女社员一人带套针线,给学生们带上了小人书——
他给学校捐赠了二十本小人书,分别是一套《水浒传》和一套《三侠五义》。
另外他为了感谢生产队对他老婆和丈人的照顾,回来后今晚请干部和社员代表们吃顿饭、明天请老师们吃顿饭。
就这样,王忆吃了他两顿饭,然后就是16号了。
16号礼拜四。
他中午头吃了饭便开船出发去了县里码头,在码头上停靠后他看没人注意船上,便穿门到了22年。
22年的县里可是热闹了。
根据国家规定,东海禁渔期的全面解禁时间是9月17号,然后16号下午是开渔节。
为什么要在下午举办活动而不是上午呢?
很简单,开渔节持续一个下午,到了傍晚节日结束然后停泊在码头的渔船便会出发驶入海洋,他们要在海上等到午夜12点,午夜一过进入17号,渔船就要开始大干一场了。
这会最热闹的地方是码头,王忆回来后从船舱探头出去看,看到了一艘艘将要征海伏波的渔船正在井然有序的准备开出。
船员们水手们热情洋溢的收拾着网具和鱼叉,处处都是欢笑声。
丰收的场景已经提前演绎出来。
最热闹的欢喜,最虔诚的期盼,这就是渔家最纯粹的生活。
开渔节的正式举办地是在码头不远处的海滨广场,这节日一年一次,乃是渔家老百姓心里最大的事,关乎着岛计民生,关乎着渔业兴旺。
所以渔民们自然要用最蓬勃的热情,最庄重的仪式来庆祝这一天,以祈求能过上一个平安的捕捞季、丰收的捕捞季。
王忆拿着请帖赶去广场。
广场被布置了起来,鲜花遍地、表演台高大宽阔,处处拉着横幅,还有披红挂绿穿着喜庆的汉子在敲鼓。
冬冬冬的鼓声震得人耳膜颤动。
好些游客被组织着列队进入广场。
有工作看到王忆的请帖后急匆匆的过来问:“你是哪位船老大?你家船的舷号是多少?”
王忆说道:“我不是船老大,我是承包了一座岛屿的……”
“啊,你是王忆王先生吧?”这工作人员立马问道。
王忆点点头。
工作人员邀请他说:“您终于来了,您请这边走,到我们的VIP休息室去,咱们县领导在等着你呢。”
一边领路这人一边继续说道:“王先生您来的有点晚,您的电话也打不通,本来你需要来彩排的,上午的彩排就缺您一个人。”
王忆苦笑道:“我手机经常不在线,实在抱歉,我之前没接到要彩排的通知,所以耽误你们工作了。”
工作人员诧异的说:“你没有接到通知?随着这张邀请函一起给您送去的还有一张开渔节的活动流程单呀。”
王忆心里咯噔一下:“我没有收到啊!”
十有八九是让墩子给他整没了。
这时候他们到了一间崭新楼房前,工作人员介绍了王忆,又有个小姐姐领他进去。
小姐姐先领他去化妆室,给他身上挂了个红彩带,上面是金色的字:
渔业生产投资大户。
又有小姐姐赶过来问:“需要给这位老板化妆吗?”
领路的小姐姐说:“算了,没有时间了,我领他去见一下领导,把待会的上台流程给他讲一讲就行了吧。”
王忆问道:“我还要上台呀?”
小姐姐说:“是呀,你要上台领取一艘小客船的模型,那是咱们县里奖给你的一艘客船。”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