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搞不出来，”伊流翎摇摇头，“但爆炸的那个可以。”
卡斯帕也理解，信念雏形之所以叫做雏形，就是因为它无法像真正成型的信念一样成为一种主动技能。在一定的契机之下诞生的雏形，依然需要不断地领悟打磨才有可能固化下来，那种早早领悟了雏形，但之后便毫无寸进的修炼者比比皆是。
“那就先表演一下你那个吧，”卡斯帕想了想，搬来了一个箭靶，“攻击它。”
卡斯帕是有所考量的，因为此时是白天，两人只能在地窖中演示，而伊流翎的箭法会引起爆炸。所以，为了避免塌方，他决定将目标设置为距离墙壁有一段距离的箭靶。
“好的。”伊流翎显然也明白了卡斯帕的用意，便也不唤醒灵体延伸，而是正常地射出了附加了信念的箭矢。
“嗖。”箭矢击中了箭靶，后者随之爆裂。
果然是爆裂类的信念，自己似乎也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卡斯帕正要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
那箭矢并未因击中了箭靶而停下，反而在其爆炸之后，又穿过了余波，在一次命中了地下室的墙壁。
“轰！”
好在这别墅经由过几次法阵加固，再加上伊流翎的等级不高，因此在爆炸之后也只是飞溅出了一地砂石和上方掉落的几块碎岩，并未出现坍塌的痕迹。
“呼。”伊流翎和卡斯帕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啊？”伊流翎对自己不施加灵体延伸时的准头还是有信心的，“我明明射中了。”
“你确实射中了，”作为一个职业弓箭手，卡斯帕虽然失去了生前的大部分记忆，但基本的素质还在，包括其强大的动态视力，“出问题的是你的信念。”
“什么意思？”伊流翎虚心请教。
“怎么说呢，”卡斯帕飘到了已经被炸出一个凹陷的墙边，指着地上的箭矢，“你看，你的箭断了。”
伊流翎也走过来，果然看到自己刚刚射出的箭矢碎成几段掉在地上：“这不是很正常吗？炸了肯定会碎的。”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因为弓手的信念，是附加在箭矢上的，也就是类似于附魔一样的东西。”卡斯帕拾起一截箭身，“如果是爆裂类的信念，基本等同于升级版的爆裂箭，那么引发爆炸的源头应该是箭矢本身，并以此对敌人造成伤害。”
“你是说，”伊流翎也是射过正常爆裂箭的人，因此当他看到自己的箭矢上毫无灼烧痕迹的时候，便理解了卡斯帕的意思，“我这边的爆裂，炸的是目标本身，等于我用箭给敌人上了附魔。因此，刚刚箭靶炸裂之后，我的箭依然可以继续飞行直到被墙壁炸开的冲击波击碎？”
“正是如此，这让我想到了一类特殊的信念。”卡斯帕表情有些复杂，“弓手的信念基本是性质类附着，比如爆裂类指的就是箭矢自身能够爆炸，针对的都是箭而非目标。”
“但是，那位传说中的弓神，不是能够秒杀敌人吗？”伊流翎提问，“那种信念也是性质类附着吗？”
“哦，她那一种属于结果类性质，即她射出的箭矢具有使人死亡的能力。”卡斯帕想了想，解释道，“因为她是神格级的信念，而且也仅仅做到过一次，因此不好参考。但我听说过类似的弱化版信念，能使箭矢本身化为诅咒，导致对方虚弱或者中毒，若是到了神格级应该也有秒杀的能力。”
“原来是即死属性。那么，冰弦老师所领悟的就是寒冰附着的信念吗？”伊流翎提问，“跟那个传说中的霜箭是一样的？”
“不一样，她的信念是箭矢能够由一化多，以此解决精准度，但单个箭矢的伤害会下降。至于上面的寒冰，那是她的血脉天赋技，大体来说跟你的姓名能力灵体延伸差不多，与弓箭手这个职业本身关联并不大。”卡斯帕毕竟生活在索迦山，对自己同职业的老师还是有所了解的，“而霜箭……他太神秘了，记载也很少，我如果没亲眼见过的话，下不出判断。”
“哦，那就是类似小管子的那种+1式附魔。”伊流翎想了想，又问，“那你说我的信念会不会也是一种诅咒？就是‘能让对方爆炸’这种性质呢？”
毕竟，他领悟这个信念依靠的不是被什么东西炸了，而是在使用了白玉之弩之后自己爆炸，因此与正常的爆裂类信念有所不同。
“我也觉得很有可能，若我当初也有这种信念该多好。”卡斯帕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的箭矢在靠近敌人之后会失效，是无法对人造成伤害的。但如果是诅咒这种并不会直接结算的特殊状态，又是以弓手的信念体现的话，也许我就不会那么没用了。”
“那你要不要试试领悟呢？”伊流翎看卡斯帕有些低落，鼓励道，“我觉得你是个弓箭天才，有了方向试试也不亏。”
“可是，我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比自己生前更强的。”卡斯帕摇摇头，“而且，包括你在内，我所遇到的拥有这种特殊信念的人，无一不是遇到了很难复刻也很奇特的事件才能有所领悟，我就算还活着也未必有这个机会。总之，我觉得你这个信念很重要，如果你另一个雏形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建议不要更换。”
伊流翎认同卡斯帕的前半段话，毕竟他这次领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若是没有遇到强大的塔塔尼，白玉之弩不会自降条件让他使用。若是柚笙没有吃掉白魔女花母花并进化，他身上缠绕的命运与诅咒之力足以终结他的性命。若是昆易没有给他灌下那一瓶来自昆特的神秘药剂，就算解决了白玉之弩残留的力量，那伤势也很可能让他死亡或至少无暇去领悟什么信念。
但更换信念这件事，卡斯帕和兰迪的说法不同，倒是让伊流翎有些犹豫。因为，他之前一箭差点分开瀑布的一瞬间，那感觉真的特别令人沉醉。
“倒也不必现在就决定，毕竟还只是雏形，你可以慢慢体会。”看出了伊流翎的纠结，卡斯帕在一旁说，“另外，我正好也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