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笑!”麻子鼓起了腮帮,怒目而视。
“你看你的样子……”男子笑得有点夸张,忍不住捂住了肚子道:“还说自己不是胖子!”
“你还说……”麻子真的是快哭了,感觉自己收了委屈不说,还有气发不出,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好了好了。”徐君器忙拉住了麻子道:“说的也是事实。”
“徐君器!”麻子这下真的不乐意了,一声怒吼后转头看着徐子英,委屈的憋着嘴道:“真的很胖?”
徐子英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一脸的谁都知道的神情。
可以想象当初的麻子受了多大的打击,以至于勤奋锻炼,从此脱离胖子的境界,变成了一个壮汉!
也许是大家说开了,毕竟都是孩子,就如徐君器说的,哪来的深仇大恨,所以当一个人笑变成三个人笑得时候,四个人便坐在了一起,啃着徐子英带出来的肉干,说着天南地北,聊着还在生闷气的满脸长着麻子的小胖子。
知道这里是莲湖附近,男子也松了口气,咬了一口肉干,拽里拽气的说道:“也不瞒你们,我叫李文忠,告诉你们吧,我可是战场上的斥候兵。”
“斥候兵是干什么的?很厉害吗?”麻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李忠。
“那当然,相当的厉害!”李文忠一拍胸口豪气万丈。
“不就是探路的吗?”徐子英撇了撇嘴,对于麻子的无知感到羞耻。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叫刺探军情,知道吗?”李文忠咧了咧嘴,以为可以骗过三个孩子,倒是没想到三个孩子身手不错,聪明伶俐,而且懂得还不少。
“这么说你要回去打仗了?”徐君器疑惑的问。
说到这,李文忠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忙起身道:“是啊,我得回去了,若不然可就麻烦了,军情可是拖延不得的,将军还等我回去汇报情况呢。”
“真的有将军啊?”徐子英愣了,刚才他那一喊纯属瞎闹,在他的感知中将军便是最大的存在了,若是他知道上面还有都督,估计刚才那嗓子就是:都督来了!
“自然是有的,行军打仗怎么会没有将领呢?”李文忠咧嘴一笑,聊了一会,他爱笑的性格倒是暴露出来了,“他日待我成了将军,我再来会会你们!”
“当将军很了不起吗?”麻子有些不解,在他的认知中,徐君器就是最厉害的,如果将军了不起,那么徐君器就应该是将军才对。
“可以号令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平乱降贼,惩恶除奸,杀敌报国,胖子你说厉害不厉害?”李文忠朗声一笑,挥了挥手与众人告别,随后钻入草丛消失不见。
再后来,杀敌报国、扬名立功便是徐君器等人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个梦想伴随着他们的童年到少年青年,一直到现在,却从未实现,而时隔十年,眼前的人真如他当初所说,扬名立万成了一名真正的将军,而自己三人却如今仓惶迁徙。
四人围坐,有酒有肉,卸下将军的身份,李文忠又恢复了他爽朗的笑容,当年的三个孩子如今都已经一表人才。
“胖子,没想到你现在倒是没了肥膘。”李文忠裂开嘴笑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容易炸毛的麻子了,听了李文忠的话,麻子不仅不气,反而一手抓起一根骨头啃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成日里让大哥练,肥膘都没了。”
李文忠不解的看向其他二人,徐子英忙道:“麻子自从跟君器一同练武,就没了肥膘了,倒是有了一身的蛮力。”
“是吗?可以啊。”李文忠赞赏的看了一眼麻子,同为习武出生,自然是颇为欣赏的。
“要不试试?”麻子甩了甩胳膊。
“胡说什么呢。”徐子英胳膊肘捣了捣麻子,忙陪笑道:“将军勿怪,麻子就着性子。”
“你看你,生分的很,我们都是粗人,没那习惯!”李文忠可不乐意了,摆了摆手,笑道:“胖子……哦,不,你现在这叫壮,我还是叫你麻子吧,你要是愿意,改日我们练练?”
“行啊。”麻子点了点头,他眼里没有什么将军平民之分,有的就是很简单的……朋友之情!
徐君器微微笑着,他不喝酒,可以这飘香的酒气倒是把自己熏的够呛,之所以一直不说话,也是因为他真怕自己这么一张嘴,酒气一吸,直接倒地不起了,那可就尴尬了。
“你们为什么不走出去闯荡一番?”了解到徐家的情况,李文忠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徐家再大那也是小家,像他们这样的本事应该走出去建功立业,而不是窝在小家,实在难成气候。
“我们何尝不想。”徐子英叹了口气,只是每一次都是在关键时候出了变故。
“我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番了!就是上战场当斥候兵也行啊。”麻子大灌了一口酒,袖口一擦,显得有几分憋屈。
“那怎么不去?”李文忠有些不解了。
徐君器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因为我。”
徐子英和麻子这次都没有答话,其实他们心中也知道,徐君器说的没错,但是这种抱怨却一直不肯说出来。
“当年我们打算离开徐家,去战场一展身手,恰逢我父母离世,我要守孝。”徐君器说着语气低沉了起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把自己封闭了多日,是老族长徐自强将自己从封闭中拉了出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与徐子英、麻子越走越远,不为别的,就因为心中那份内疚,久久不能释怀。
“再后来,天下输赢几乎已定,我们打算等天下大定去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又恰逢这大迁徙……”徐君器长长舒了口气,有些话说出来便舒服了。
“行了,别说了,这就是我们的命!”徐子英拍了拍徐君器的肩膀安慰着。
哪知刚拍完,徐君器直挺挺的像后倒了去,众人一惊,麻子伸手扶稳了徐君器后道:“看来硬是让他闻酒闻醉了。”
待徐君器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帐篷里,感觉到头晕晕的,徐君器长伸了一个懒腰,这是多久没有睡上这么安稳的觉了,想也不想,倒头继续沉沉睡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徐家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徐家的人依然像往常一般继续生活,只是不同的是,在他们的隔壁扎营这一个军队,更怪异的是,徐家的三个人被将军着人带走了,然后就没回来了,回来的官兵带信:三人在将军那里做客!
做客?就仅仅这两个词就够徐家人撩拨的了,各种传言议论都有,有的说将军好男色,有的说将军看中了三人的才华,有的说三人其实已经遇害,还有的说所谓不打不相识,更有的说可能是旧识,若是麻子此时听到肯定要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最不能理解的此事的人是徐君宇,他有些懊恼,为什么当时长辈不是推他出去,而是推了徐君器出去,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旧识之类的谬论,在他的记忆中徐君器从未离开过徐家,不可能认识什么人,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将军了。
“大哥,这是不是有点太怪异了?”徐君蓉越来越沉稳了,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爱撒娇的天真姑娘了。
徐君宇点了点头:“难不成让将军发现了他们的才能?若是如此可就不妙了。”
确实如果徐君器被将军看中,那么徐家的人肯定会立刻倒戈,到时候自己再想当族长可就难了。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徐君蓉皱起了眉头,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徐君宇扬起了嘴角,笑了笑道:“三叔一定会很乐意去一探究竟的。”
其实徐君宇想的丝毫不差,徐自宏此时也是百般不得其解,作为长辈他是最有资格去找徐君器的,当徐君宇找到徐自宏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经过官兵通报,徐自宏带着徐君宇、徐君蓉很容易便进了营地,直奔将军所在营帐。
只是他们三人不知的是,徐君器因为酒醉并不在营帐中,如今的营帐里只有李文忠、徐子英和麻子,正在喝着大酒絮絮叨叨,听到通报,想来毕竟是徐君器的长辈就同意了,原想自有人带他们去找徐君器,倒是没想到直奔了营帐。
可是即便到了营帐想进去就不容易了,听闻有三人就站在营帐外,李文忠眯了眯眼睛看向徐子英,徐子英冷笑道:“关心君器是假,一探虚实是真。”
“看来徐君器在徐家过得并不好啊。”李文忠顿时了然。
徐子英叹息:“君器一心为了徐家,肝脑涂地,只怕有心之人却是在利用他,甚至想坂道他,这也是我不肯离开徐家的原因。”
“你想帮他?”李文忠忙问。
徐子英坦然的点了点头:“如今的徐家,风雨飘摇,君器是绝不会弃之不管的。”李文忠没有再说话。
门外的三人见等了许久不见通传,有些心急了,刚想找个官兵问问情况,那边有人匆忙跑来,边跑边喊:“军情急报!”
徐自宏三人忙向后退了两步,大气不敢出,通报的人迅速进了营帐,三人连忙竖直了耳朵细细听,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将军,江边同时三处暴动,已经造成死伤超过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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