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临时住所,徐自宏一下冲了上来,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姓洪的会出现?”
徐君宇皱紧了眉头摇了摇头,他虽然很想见到洪秀,可是不代表是这种方式,当他得知洪秀救了徐君器时,他的心里有多嫉妒,有多不服!
“那个姓洪的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徐自宏有些不满的瞪着徐君宇,因为这件事太过重大,他们商议的时候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即便是徐君蓉都一直不敢告诉,毕竟徐君蓉是个女子,优柔寡断,总是瞻前顾后,而且对徐君器明显还存在犹豫,所以洪秀知道计划的可能根本是零。
“我也正要问你!”说到这一点,徐君宇眼神不善的看着徐自宏道:“三叔,整个徐家,也只有你当时不在营地。”
“你什么意思!”徐自宏冷哼一声:“我当时跟着徐君器的身后,然后伺机纵火。”
“谁能证明?”徐君宇连连冷笑道:“洪秀的话很明确,有人告诉了她,这个人只可能在我们之间,而我不是,那么……”
“你敢怀疑我?”徐自宏眼神一眯,不过很快长舒了口气道:“其实我原本怀疑是你,毕竟你看那个姓洪的丫头眼神不对,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糊涂事,现在看来,你应该不会……”
“我当然不会!”徐君宇这才恍然,“你是说,这是离间计?”
“不无可能。”徐自宏沉沉的思索了起来,半晌道:“或许君器早已知道是我们联手要置他于死地,所以才故布疑阵,瓦解我们的联盟。”
“好你个徐君器!”徐君宇咬了咬牙,愤愤的说道:“这样的大火都没有烧死他,以后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这不用担心,只要还有以后,就不怕没有机会!”徐自宏冷笑:“毕竟他身上背负着守城官的命案,我就不信那命案与他无关,只要官府追上来,以徐君器的为人,绝不会连累徐家,到时候,不死也不可能了。”
“说的是。”徐君宇点了点头:“可是官府怎么会知道他在哪?”
“所以需要我们留下线索。”徐自宏裂开嘴角,张狂的笑了。
洪秀百无聊赖的伸了伸懒腰,自己洪家的营地再舒坦她都住不惯,何况是徐家这样相对简陋的营地,撇了撇嘴,洪秀起身四周看了看,说简陋还是褒奖了的,因为徐家在此驻地不久,很多东西也没有弄,所以看上去除了稍微遮蔽一些,基本啥都没有。
“怎么还没休息?”徐君器轻声走了过来,因为洪秀在此歇息,即便今日不是他值夜,他也不放心,于是就来看看了。
洪秀耸了耸肩,吐槽道:“还没我们洪家的营地舒服,睡不着。”说着也不管徐君器尴不尴尬,笑道:“要不你给我说说故事吧?”
徐君器闻言一脸黑线,从小到大,他听过无数的故事,却从没讲过故事,就连最疼爱的堂妹徐君蓉也没在他这里听过皮毛,讲故事,这是一个离他多么遥远的词啊!
“说嘛,关于你的,或者你家族的,都行,我不挑的。”洪秀自顾自的说着。
这还叫不挑?徐君器想了半晌,感觉头快破了,半个字没吐出来,终于吐了口气道:“我不会讲故事。”
“怎么会不会呢?哪有人不会讲故事的啊。”洪秀皱了皱鼻子,看着徐君器一脸坦然的摸样,诧异的微微张开小口道:“你不会真的不会讲故事吧?”
“真的不会!”徐君器坦然的点了点头。
“吐露心事,会不会?”洪秀开始循循善诱。
徐君器眨巴眨巴眼睛,这个他会,但是要看心情看人的吧……
“算了算了。”洪秀看着徐君器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摆了摆手道:“我先给你说,你就学着我的样子再说,怎么样?”
徐君器这才点了点头,对于洪秀的要求,只要不过分,他觉得他都可以答应,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毕竟,她是个女孩子,更毕竟,她长得这般好看,笑得这般美。
就地坐了下来后,洪秀眨巴眨巴眼睛,又想了想,这才开口道:“那我就跟你说说我们洪家的故事吧。”
“好。”徐君器这个好字是发自肺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关于洪秀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洪秀屈膝而坐,双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腮帮,眼睛大大的看着明亮的星空,轻柔的声音缓缓道:“我们洪家呢,说起来算是豪门贵族了,虽然世代没有当官的,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是场面上一直是很受待见的。”
说到这,洪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大元朝毕竟是蒙古族统治天下,我们汉人是不受待见的,更不要说当官了,祖辈因此也受了不少委屈,常常听哥哥说起,都是一段辛酸史,不过好在祖辈们的精明干练,我们洪家的生意也就越做越好了。”
说着,洪秀突然转过头神秘的一笑问道:“你知道我们洪家做什么生意的吗?”
“听说各种生意都有,酒楼、客栈、米油盐茶都有涉及。”徐君器将自己所知有限的东西如实说出。
洪秀点了点头,叹气道:“这是后来,其实我们洪家是做药材生意起家的,洪家一直平静,直到我祖父的时候,他说为人诚为人善为人德为人信,我记得那时候我虽然小,可是他总是会手把手的教我和哥哥看药材,学医理。”
“你祖父很好。”徐君器微微一笑。
“是啊。因为我们没有父母嘛。”洪秀说着脸一低,略带沙哑的低声道:“父亲和母亲因为做生意得罪了一个蒙古族人,他便用鞭子当街抽打我的母亲,父亲急忙阻拦,结果双双死在鞭下。”洪秀说到这里,头低得更狠了。
徐君器闻言猛地一怔,他没想过洪秀竟有这等伤心过往,在他想来,洪家家大业大,怎么的也不会愁吃愁喝,徐君器突然有点心疼起来,那个瘦弱的肩膀,微微在发抖,他很想轻抚,告诉她别难过。
不等徐君器有任何动作,洪秀突然抬起头,仰望星空,轻笑道:“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我要替父母报仇,杀光那些蒙古人,可是我是女孩子家,没过几年,爷爷也死了,留下偌大的家业,只有我和哥哥,那时候哥哥才九岁。”
徐君器的心微微颤抖着,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洪福仁那胖墩的形象,就是那样一个人,九岁就执掌家业,不得不令人敬佩,同时,洪秀的故事也真的让他感觉到了疼痛。
“爷爷有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在家族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相继离开了,在我父母死的时候,有的人连来都没来看一眼,现在爷爷死了,他们就都回来了,哥哥说他们是来分家产的。”洪秀说着,嘴角扯了扯,自嘲的笑了。
“那你们怎么办?”徐君器不免担心起来,其实如今一切都很好说明他们挺过去了,可是听到这里徐君器仍然担心不已。
“还能怎么办,和他们斗咯。”洪秀无辜的耸了耸肩,“哥哥说女孩子不要管这种事,所以从来不让我掺合,我只知道爷爷当时创业的几个得力臂膀都忠心耿耿的留下了,有他们帮助,哥哥才顺利赶走了那些没心没肺的人。”
“赶走了?”洪秀说的简单,但是徐君器知道,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恐怕这期间的故事,就是一本书也写不完了,想着又问:“听你哥哥说,你们洪家六百人口,他们后来都回来了?”
洪秀摇了摇头:“哥哥说这种人不能留,所谓的六百人,都是哥哥收留的人,有孤儿啊,有残废的,有乞丐啊,还有哥哥在外结交的朋友们,然后大家组建了一个大家庭。”洪秀说着双手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转头看着徐君器道:“一个非常友爱的家庭。”
确实很友爱,徐君器笑着点了点头,那真是一个不简单的胖子,这是徐君器心中的话,他自然没有说出来,不过洪秀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或许在重建家族的事情上,有一个人可以讨教,那就是胖子洪福仁。
洪秀看着徐君器心不在焉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调皮的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哥哥一点都不操心我来这里找你吗?”
“因为我……救过他的命?”徐君器猜测的问。
洪秀摇了摇头:“才不是呢,我哥挺喜欢你的。”
徐君器闻言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被一个男人喜欢,徐君器觉得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光荣的事。
“我哥想让你成为他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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