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娘耸了耸肩,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可是丑话她得说在前面。
洪福仁见状,笑眯着眼睛道:“大人莫慌,二娘虽然没有做过,但是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是还缺一些重要的草药辅助,草民需要点时间准备。”
程千凡半晌才平缓了呼吸,确实如洪福仁所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做不做都是死,只是这样做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毕竟事关人命,想了想,程千凡才道:“这事必须要和田庄的村长通知一声。”
洪福仁点头,他相信程千凡有办法说服田富有,而自己只要去安心备药就行了。
倒是赵二娘一挑眉头,这,似乎就这么决定了,忙道:“大人还没有答应我的要求。”
“对对,赵姑娘你说。”程千凡坐了下来,扶着桌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很明显,对于这种做法他的内心深处感觉到了胆战心惊。
“我要程大人保证,不论这种方法能不能成功,程大人都不可迁怒于我们,更不可迁怒于赵家。”赵二娘不卑不亢的说着,眼神紧紧的盯着程千凡,她知道这个府尹大人是个不错的官,但是她却不敢随便赌。
程千凡点头:“这个自然,本官不是糊涂官,就事论事,就理论里。”
“光说没用,我要大人给我签一个保证书。”赵二娘嘴角一扬。
程千凡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毕竟,这个要求是有点过分的,毕竟他是一个官,对方名声再高也不过是个民,让官给民写保证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奇闻。
看着程千凡不断变化的脸色,赵二娘顿时笑了,道:“大人有大人的顾忌,我有我的顾忌,若非如此,我赵二娘绝不会冒险犯事的。”
“二娘……”洪福仁充满笑意的脸转头看着赵二娘,他也觉得这个要求似乎过分了。
半晌,就在赵二娘觉得似乎没可能了,程千凡却突然站起了身来,走上前道:“传闻赵姑娘从来不出手救人,不管对方给多高的代价,而如今赵姑娘和这位洪老板竟然主动找到府衙,更是尽心尽力的救人……”
说到这,程千凡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道:“难不成你们与田庄或者月亮村有瓜葛?”
赵二娘一愣,看来这个程千凡也不是傻子,只是一直不肯说破。
倒是一边的洪福仁笑容满面,点头道:“大人智慧,不瞒大人,草民就是月亮村的人,而二娘是草民的朋友,这才赏了个面子。”
听到洪福仁的话,程千凡顿时一愣,忙问:“可认识徐君器?”
“自然,他是月亮村的村长,也是草民的妹夫。”洪福仁只是笑,他自然知道程千凡不难猜出,毕竟徐君器来过这里,也与程千凡打过交道,这些徐君器都告诉了自己,而他洪福仁也相信,看在宋川人的份上,程千凡只会尽可能的让步。
“原来如此。”程千凡长叹了口气。
“所以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全力,若是这个人死了,对于我们月亮村也是灾难。”洪福仁有条有理的说道。
程千凡点了点头,半晌才道:“好,我答应你。”
赵二娘有些诧异,毕竟这是给自己留后路的同时,也是在逼程千凡放弃,毕竟自己确实丝毫没有把握,虽然说这个人已经没有救了,可是如果继续这样用药吊着,或许还能活一天,可若是……
顾不上多想,赵二娘轻松的笑了,转身就朝外走去,程千凡一愣,刚要喊住,那边洪福仁笑道:“大人放心,二娘只是去准备一些东西去了,草民也要去备药了。”
程千凡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徐君器来到府衙的时候,看到的是程千凡一张焦虑的脸,和四下安静的气氛。本来他是直奔药店去找洪福仁和赵二娘的,可是洪家人告诉他,从天还没亮,两人就去了府衙,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徐君器闻言马不停蹄直奔府衙,很顺利的就见到了程千凡。
见到徐君器,程千凡摆手直接免了徐君器的礼,说道:“你可来了。”
徐君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虽说之前有过接触,而且有宋川人的照顾,可是程千凡这般不见外的招呼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程大人,不知……”
“在那边。”程千凡不等他说完,立刻指了指后院的西厢房道:“我怕这田福生出事,特意安排在这里,赵姑娘和洪老板已经进去两个多时辰了。”
“怎么样了?”徐君器皱眉,从程千凡的话语中,他明白了,程千凡这是在以防失态恶化,看来也是费了不少心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感激。
“那个,那个赵姑娘……”程千凡说着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道:“她说要开膛破肚。”
徐君器一愣,转而皱眉想了想道:“既然是他们的决定,想来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看来你很相信他们?”程千凡一愣,慢慢也平静了下来,多了几分对徐君器的好奇。
徐君器微微一笑,点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自然是相信的。对于他们的医术,我想在这附近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了。”
程千凡点了点头,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轻易答应赵二娘的要求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过,后堂中的两个人从来回踱步,到阔谈人生,又从喝茶聊天,到下棋取乐,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西厢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赵二娘一头冷汗的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趔趄,脸色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白色,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微微闭眼放松了呼吸,这才继续睁开眼睛,看到程千凡和徐君器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赵二娘这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嘴巴还没张开,整个人向后仰去。
徐君器大吃一惊,顾不上礼法,一把上前扶住,打横抱起直接冲进了后堂,放到了椅子上。
很快赵二娘缓了过来,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轻轻吐了口气道:“差不多了。”
徐君器顿时大喜,他知道赵二娘是因为高度紧张和高度集中的操作,导致心力俱疲,不堪劳累才晕厥了过去,如今醒来简单四个字,便表明了一切顺利,可是,洪福仁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