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文忠的两边,分别坐着听审的程千凡和执笔的堂审记录员,在众人的目光中,徐君器、黄老汉也被一一请了上台。
李文忠扫视了一圈,道:“在命案还没有定案之前,谁都不用跪,你们只管将所知陈述便好。”
“是。”徐君器和黄老汉点头。
李文忠看了看程千凡,转而看着黄老汉道:“黄老汉,根据之前你的陈述,剩三的尸体是你发现的?”
“是,是老汉。”黄老汉巴巴结结的回答。
“而根据你提供的证据,你身边这个人就是凶手?”
“是,可,可能是。”黄老汉没有转头看徐君器,只是低声回答。
“你与徐村长的关系,本将军也略知一二了,说来徐村长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以怨报德的?”李文忠长叹一口气,随意的开口。
黄老汉闻言顿时“噗通”一声跪地道:“老汉,老汉不敢。”
李文忠摆了摆手,对着身边的亲卫道:“将人给我带上来。”
“是。”亲卫一声高喝,很快,一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校场台上,凌乱的头发,破碎的衣衫,露出皮肉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甚是吓人。
“虎儿!”黄老汉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小身板的小人儿,也不顾现场如何,直接扑了过去,紧紧的搂住了一身是伤的小孩。
李文忠似乎很有感叹的叹了口气,道:“如今本官已经将你的孙儿找到带回,黄老汉,你可以说实话了。”
台下一片寂静,几乎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坐在一旁的程千凡脸色也突然苍白起来,他明明派了人将这个小孩好好看守的,怎么就会被李文忠给找到了!
搂着小儿的黄老汉顿时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叩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黄老汉,本将军念及你年迈,起来说话。”
“谢谢,谢谢。”黄老汉起身后,紧紧的搂着小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道:“那日,官兵突至村口,将村长带走后不久,有人便找到了我,将我带到一个小黑屋里,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孙儿。”
“你的孙儿可是这个小儿?”李文忠问道。
“正是。”黄老汉说着搂紧了孩子,继续道:“那日水患,我孙儿也失踪了,老汉一直以为孙儿遭遇了不幸已经,已经……”说到这里,黄老汉抹了抹眼泪,又道:“那日在小黑屋见到孙儿,老汉着实高兴,可是那人却绑着孙儿,以孙儿的性命威胁老汉,按照他们所说寻找剩三尸体,并一一嫁祸给徐村长。”
黄老汉说着,转身看着徐君器,“噗通”跪倒后,哭喊着:“村长,对不起啊,是老汉糊涂,可是老汉实在是舍不得孙儿的性命,是老汉糊涂,徐村长……”
“算了。”徐君器叹了口气,一把拉起了黄老汉道:“其实你早该直接告诉我的,这样你孙儿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是老汉糊涂,老汉糊涂。”
场中人的闻言都长叹不已,谁也没想到,案子刚刚审理,就出现这么一出,这就明显表明了案情确实有疑。
“黄老汉,绑架你孙儿和威胁你的人,你可知是谁?”李文忠又问。
黄老汉摇了摇头:“那日一直蒙着面,老汉不识。”
李文忠点了点头,眼神一个示意,很快,两个被捆绑的结实的人被押到了校场台上,李文忠这才说道:“这两个人便是绑架你孙儿的人,本官也是从他们手中救下的你的孙儿。”
那虎儿显然受惊不小,忙钻到黄老汉的怀中,惊恐的看着被绑的两人,低声道:“爷爷,爷爷,他们是坏人。”
小孩的话无疑证实了李文忠所言,众人纷纷怒目而视。
程千凡紧紧扣着椅子的双手越发苍白起来,他转头看着徐君器,突然间,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切的发展应该是在李文忠来之前就已经被人预备好了,因为他不相信,李文忠这个武将有这样的能耐,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徐君器啊!
“说!你们到底是何人!”李文忠一拍惊堂木,横眉冷喝。
若是换成一般的官,或许并没有太高的效果,可是李文忠不一样,一身的戾气让人看着就惊悚,堂下被绑的两人也是吓得不轻,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在李文忠的示意下,官兵扯开了两人口中的白布条,两人这才高呼:“大人饶命,饶命。”
“说,是谁派你们这么做的!”李文忠又是一声暴喝!
“是大哥,大哥让我们这么做的。”其中一人似乎邀功一般,急急的说道。
“你口中的大哥是何人?”李文忠冷笑。
“木霍。”那人忙道。
平常百姓或许不知,但是作为带兵打仗的李文忠来说,木霍的名头他还是多少有点耳闻的,那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狠角色,在官府里也是有不少案底的。
“这样啊。”李文忠似是有些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把这两个人带下去,严加看守!”
等两人被带走后,李文忠这才看向徐君器道:“徐村长,前日你说村里发生中毒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徐君器一抱拳,然后娓娓道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完毕了又道:“草民所说句句属实,那致人中毒的八仙花和解毒的药材,草民都有留存。”
“拿上来。”李文忠摆了摆手,等人端上来后,这才起身扫视了一圈道:“你们之中可有懂医懂药之人?”
站在人群中的洪福仁和赵二娘没有说话,他们很清楚,他们的证言无用,李文忠此举就是要让全城的百姓为徐君器作证。
人群中熙熙嚷嚷,却没有人出头。
李文忠皱眉而后道:“若是有懂医懂药之人,可上前替本将军鉴别一下,不管能否鉴别出现,本将军皆有赏!”
此言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举起了手道:“将军,草民,草民略知一二。”
“草民也懂。”
“草民也是。”
看着六七个举手之人,李文忠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们都上来,替本将军鉴别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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