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风平浪静的京城,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却又波涛汹涌。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突然掀起了一场文学风潮,之所以称之为风潮,是因为整个京城,上至达官皇子,下到黎民百姓,都纷纷凑齐了热闹。
此事说来也并不奇怪,不过是一些文人墨客,在京城的一些酒楼里文斗的时候,搞了一个颇有意思的上联,然后悬赏发了出去,就这样,稍微自负有些才华的人都跑来试。
其实题目倒也没有多难,不过数日,就有好几个人对出了下联,而且都很有水准,让人打开眼镜,可是这些文人墨客不甘心啊,对出来了别人的上联后,立刻又丢了一个颇有水准的上联,悬赏对出下联的人。
有些人是想一展风采,有的人纯粹看热闹,还有些人想凭借着小聪明发一笔横财,于是乎,文学风潮就此来临,本倒也不惹人注目的,却逐渐的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声势浩大。加上这其中参与的有不少都是富家弟子,有些甚至是曾经的举人、才子,致使文学博弈成了京城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徐君器一手抱着噜噜,身边跟着洪秀,一家三口休闲的在路上散步,这些天这是徐君器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他想用自己所有能用的时间去陪着他们母子,她们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几天的相处,噜噜已经不再认生了,不仅如此,还和徐君器玩得不亦乐乎,闹得原本被噜噜粘的厉害的洪秀不由吃起了醋来。
热闹的街上,不少人交头接耳,谈论的多是关于今日所出的上联等等。
听到这些,洪秀不由挑了挑眉头,看着徐君器道:“这么痴迷?”
徐君器笑了笑,点头道:“人们闲暇就会有所追求,而这么好的话题更显得自己才华横溢,那些文人们自然不甘落后的,意料之中的事。”
洪秀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些吃不饱饭的苦日子百姓,自然没有这个工夫去探讨什么诗情画意,而京城这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族,自然是这些文人们最爱好的地方。
“听说这里面不少都曾是太师的门生呢。”洪秀不经意似得低笑。
徐君器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少呢。”
两人说笑着,带着孩子走进了京城一个还算豪华的酒楼,因为投靠了太子的缘故,徐君器的所有花费基本都由太子支付了,所以这种进出高档场所的事情已经不再是少见的了,相反,这几日来,反而更加频繁了。
洪秀也不在意,抱着噜噜坐了下来,他们并没有找雅间,而是在一楼的大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小二勤快的倒了茶水,为他们点了菜后,心冲冲的下去了。
徐君器他们刚吃好,酒楼便坐的满满当当的了,因为徐君器桌上有个孩童,所以别人倒是没有挤到一起坐,但是其他的桌子上都挤满了人,很快,就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冲了进来:“今日的上联出来了!”
“快说说。”
“谁出的上联?”
“可有人对出来了吗?”
七嘴八舌的声音顿时想炸开了锅似的。
徐君器没有兴趣听下去,只是笑着对洪秀道:“我们先回去吧。”
“好。”洪秀点头,紧抱着噜噜跟着徐君器身后走出了酒楼,他们的身后,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热闹,不时还听到哄笑声,不知情的还以为里面发生什么高兴的大事了。
到了客栈,徐君器停下了脚步,对着洪秀道:“你先带子承去休息,我出去一趟。”
“好,小心。”洪秀点头,从徐君器手中接过已经睡得迷糊的噜噜,然后进了客栈。
望着母子身影上了楼,徐君器这才毫不犹豫的踏步而去,此时他要去的地方很特别,这是他和太子约定的相见的方式,因为太子的寝宫在皇宫内,徐君器出入并不方便,为此,朱标特地在京城买了一处别院,偶尔也会前来小住,只是这小住最多也不过一两日的时间。
刚到别院,下人就热情的为徐君器引了路,而朱标早已坐等徐君器的到来,见到徐君器后,朱标微微一笑,命人看茶赐坐,徐君器也不客气,端着茶水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我听闻前几日,翰林院国史编修官高启被判了腰斩?”
徐君器说的直截了当,朱标却是吓了一跳,忙道:“此事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万不要出去议论。”
徐君器笑了笑,道:“似乎高大人作了一首诗?”
朱标长叹了口气点头道:“不错,可是父皇颇为多疑,认定高启心有不轨……”
“看来太子殿下没少劝啊?”徐君器挑了挑眉头,毫不惊讶的问道。
朱标也不隐瞒,点头道:“我敬佩高启是个人才,可是父皇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断不可改,即便朝中不少人为高启说情,都无用,甚至有人为此挨了板子,哎!”
“就如太子所言,皇上多疑,本是生在草莽,对这种舞文弄墨的事情并无好感,再者皇上独断,自然不会给你们说情的机会。”徐君器一语中的的说中了要害。
朱标微微一愣,转而叹道:“你倒是分析的透彻,却不得不说,你的胆子不小。”
徐君器讽刺的一笑,低喃道:“难道太子殿下不希望下一个被腰斩的就是太师李善长吗?”
朱标猛地一惊,抬头紧紧的盯着徐君器,半晌才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皇上有逆鳞,而这个逆鳞太子殿下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我听说都指挥佥事陈养浩是李善长的得意门生?”徐君器转而笑问。
朱标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个陈养浩他是很熟悉的,在李善长担任太师之前,可谓最得意的门生便是他了,此人虽然有几分嚣张之气,可是年纪轻轻就可以位从正三品,这可不仅仅是李善长的关系,他本身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朱标却不怎么待见他,毕竟这个人有些嚣张是真,仗着自己是太师李善长的得意门生,总是不把同龄的人当一回事,即便见到身为太子的自己,也只是例行公事的行个礼了事。
“听说,这个陈养浩的父亲曾在早些年跟随李善长四处征战,立下了不少功劳,却死在了战场上?”徐君器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
朱标依然是点头,他不知道徐君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徐君器。
“我还听说,陈养浩曾借由唐朝词人韦庄的‘章台夜思’以抒发自己的感慨?”徐君器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而朱标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