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没能闭合的银光，正在逐渐回落，像是要原路退回，直到消散于阿伟脚下。
这简直称得上是不可思议。
就像是某人用下载软件下小黄油下到了99%，突然意识到自己寻找的资源里面可能有木马，然后通过后台操作回滚了下载进度，让那99%开始倒退？！
仪式就是仪式，大部分的仪式启动之后就像高速行驶的列车，从来没有倒推这个选项。
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在王可的估算里，被有意识的伏地魔灵魂干扰了仪式，阿伟最后应该和那银光一起炸成烟花才对。
另一重变化当然出现在阿伟自身，他的颤抖一直没停，左手抽搐中，制帽人咬牙释放了一个魔咒。
“寂灭无声！”
这道王可从未听说过的魔咒，打在了阿伟自己的下巴上。
他是对着自己释放的。
魔咒明显是起效了，阿伟的面色不断变化，他时而惊恐，时而冷笑，就是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王可现在恨不得冲向去给这小子一巴掌，这样王老板就能鉴定出阿伟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像是察觉到了王可的疑惑，阿伟那不断扭曲的脸看向了王可，他抽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制帽人嘴中喷出，他没有机会说话了。
阿伟的脸还在继续扭曲，准确地说，现在正痛苦挣扎的面孔，是德拉科·马尔福的。
那张脸正变幻成另一个样子。
银光彻底消散于巫师脚边，他身上的震颤逐渐变弱，偶尔某个部位还会不自然地抽动一下，但是现在的状态明显比之前要好太多。
左手的魔杖被扔在了地上，握着老魔杖的右手把杖尖指向了自己的喉咙，王可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看着远处已经变成陌生面孔的男子带着浅浅的微笑，无声解除了刚才给“自己”施下的咒语。
短暂的沉默过后，王老板还是先开口说道。
“那么……现在我应该叫你……伏地魔？还是……小汤姆·里德尔呢？”
从阿伟的面孔扭曲开始，王可已经不堪重负的大脑就想到了某种可能。
或许阿伟根本无法抵抗有意识的黑魔王灵魂，而伏地魔绝对不会介意自己用另一种方式重获新生……
这是之前王老板考虑过，但是忽略掉的点。他过于高看阿伟，又有些轻视能被老魔杖轻易套路的伏地魔，这可能就是福灵剂带来的鲁莽反噬。
现在，王可需要面对的是一个焕然一新的黑魔王……
对面的男子已经彻底变幻了外貌，黑发取代了淡金的发丝，他的脸型变得修长，比起之前还略显稚嫩的马尔福，如今的这副面孔显得更加迷人，他嘴角的勾动都能引人注意。
正是这异于普通人的陌生外貌，才让王可确认了伏地魔确实已经取而代之，并且变回了他青年时期的样子。
听到王可的问话，伏地魔轻轻地挥了挥手，他发丝微垂，像是被某个迷思困惑。
过了一会，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伏地魔眼中带着别样的神采，抬头看向了王可。
“征召者？归溯者？原来这个世界只不过是……”
伏地魔没有说完，他随意挥了挥老魔杖，偏楼刚才被阿伟无意识毁坏的东西都复归原位，完好如初。
润物无声，此刻的伏地魔给王可的感觉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在又经历了一次“死亡”之后，黑魔王的实力明显有所提升。
“我们，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聊。”
“我可以先替你们解决一些‘小问题’。”
小汤姆·里德尔一直带着迷人的微笑，他的视线落在赛小姐的前爪上，那里在赛莲娜突袭阿伟失败之后，就一直被灰白的物质包裹。
王可已经开始深呼吸，福灵剂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此刻的王老板都是在强撑。
“呼……来吧。”
王可谨慎地放下了赛莲娜，同时和布偶猫暗中确认，就算是伏地魔恶意出手，赛小姐也还有短时间爆发的能力。
伏地魔看到那缕灰白之后，脸色似乎也变得慎重了一些，他无声施咒，那缕灰白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钻回了老魔杖之中。
在最后一丝灰白被回收的时候，螺旋回转的灰白竟然带起了一阵莫名的风，像是牵动了……整个世界。
王可喘着气，看着认真处理灰白的伏地魔，眯了眯眼睛。
他看到了一个古怪的伤疤。
气流涌动间，小汤姆·里德尔额前的头发也被带起，飘动中，那皮肤上刻着一道闪电疤痕……
伏地魔没有也确实不屑在赛小姐的问题上动手脚，他收回了全部的灰白物质，然后还“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王可他已经处理完了。
“你现在……看东西清楚吗？”
王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的问题，伏地魔没有出声回应，但是他眼中的些许疑惑已经说出了答案。
“让我们说一些有用的吧，比如……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超弦空间是干什么的吗？”
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伏地魔声音温柔地问道，只不过那根老魔杖被他微提在手，那是随时可以施咒的姿势。
“这个概念……呼……太宽泛了……呼，你得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王可用问题回答了问题，伏地魔在夺取了这副身体之后，好像也获得了一部分阿伟的记忆，这就像是曾经哈利·波特与伏地魔那种联系的加强版。
王可的话不算是敷衍，他自己知道的非常有限，自然是要伏地魔先划定一个范围。
当然，王老板也确实没打算和伏地魔透露什么，他……还是在等。
有黑色的发丝落在地面，伏地魔转身走向了一边的窗台，看着霍格沃兹外面空旷的景色说道。
“你没有和我讨价划价的资本，我也没兴趣和你一问一答，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允许你们离开……这个世界。”
从小汤姆·里德尔的形象出现开始，此刻的这句话才是最符合黑魔王性情的话语。
然而听到这话，已经濒临双重崩溃的王可却情不自禁地笑了。
伏地魔的表现越是矛盾，越是说明他自身现在问题很大……而且可怜的小汤姆还没有意识到那问题……
伏地魔太过自信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