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谭军？”张氏气势汹汹地问。
谭军让服务员们先去忙，点了下头，说正是。
“我女儿到底做错了啥，你凭啥让她当众道歉？”
谭军看了看苏密，显然，她根本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妈。他清了下嗓子，说：“这个你可能不知道内情。苏密每天往家里拿东西，你知道吧？菜啊，碟子啊那些。”
“知道啊，不是店里发的吗？”
谭军笑了下，说：“如果店里真的发，那苏木也会有。事实是，这是苏密擅自拿走的，这下你明白了吧，这事说轻点，是不向店里打招呼就拿走了，说重点，是偷。”
张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啥？偷？你倒是挺会给人扣帽子，一个小姑娘，拿你几片菜，就是偷了？再说，你们本来也是给她们包吃的，她拿到家里吃就不行了？”
“大姐，我们就不要扯这些了。苏密自己做错了事，你不去教育孩子，反倒来这儿找事，有什么意思呢？”
“我呸，你还真是不要脸，这就说教起我来了，你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不就是别人带来的一条狗吗？还狗仗人势要翻天了？”
谭军的脸一下子气得铁青，他握紧拳头，吼道：“你她娘的再说一遍！”
他本来个头就高，再加上人胖，这一声音吼出，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张氏也被吓到了。
“妈，我们走吧。”苏密拉了拉张氏的衣角。
张氏甩开苏密，向前一步，心虚地喊：“怎，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那你打啊，打啊。”
谭军皱着眉头，以前在S城，他天不怕地不怕，打架斗殴虽不是常态，但也频繁，但他从来没有和泼妇较量过。
这女人撒起泼来还真是让人无处下手。
他气愤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张氏，说：“滚吧，苏密也一起，以后不要再来了。”
苏密已经抹起了眼泪。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张氏回过头又说，“这店不是你的，这事也不是你说了算，让陈谨月来，她如果要赶我苏密走，我们一刻也不留。”
谭军已经懒得理她了。
虽然他不知道谨月和张氏有什么过节，但看得出来，谨月还是一直在忍让着她。
张氏也是吃准了谨月的这个心理。
管他呢，反正与他关系不大。
张氏看谭军不理她，就拉着苏密，怒气冲冲地去医院找谨月了。
谨月这几天奔波劳累，实属辛苦，今天医院又有很多小孩看病，她忙成了一个陀螺。
听了张氏的质问，谨月就说：“店是我开的，但店长是谭军，我这平时也是忙医院和村子里的事，根本顾不上那边，回头我再跟谭军说说，这会他正在气头上呢。”
张氏哼了一声，就扭身走了。
谨月摇了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了。
下午时分，苏慎来医院找谨月，她今天特别高兴，刚一进诊室就说：“妈，我中考成绩出来了，全校第二。”
“真的吗？那太好了。”
谨月放下手里的笔，站起来就抱住了女儿。
这一年来，苏慎真的成长了，她学会了处理与异性间的关系，学会了平衡学习与生活，学会了接纳父母不再在一起生活的事实。
还记得上上个月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说苏慎进步飞速，已经冲到了年级前30名。
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她就跳到了年级第二。
还记得中考结束后，谨月问苏慎填报志愿的事，谨月说，如果没有把握上一中的话，上阳镇中学的高中部也可以。在学习中，师资力量是挺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努力与悟性。
但苏慎说，她觉得可以冲一下一中。
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谨月似乎看到了苏慎考上大学的样子。
“你爸知道这事吗？”
“知道，他听说今天要出成绩，一大早就去学校门口守着了。”
“那他现在去哪了呢？”
“在医院外面呢，说等下要带我去县城逛逛，买衣服买鞋子。”
谨月和苏慎一起出来，苏老二正蹲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阳光下，谨月发现他的头上有几根很刺眼的白头发。
“慎儿考上一中了。”看她们出来，苏老二连忙站起来，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是啊，真是太好了。慎儿说你要带她去县上，那可以带她去一中逛逛，感受下校园气氛，我这儿实在抽不出时间。”
“好，你忙你的，这些事就交给我去做好了。对了，村子里修路的规划书已经下来了，我晚上给你拿过去。”
目送他们爷俩离开后，谨月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医院。
“姐。”谭军大步走了过来，“我有话说。”
两人走到医院后面，谭军说：“这店长我不做了，我准备回去了。”
谨月一惊，这……
如果这会他真走了，那火锅店也不用再开了。
“怎么回事呢？怎么突然……”
“也没什么事，就是胜任不了。”
谨月听得出来，谭军在说气话，她想到应该是苏密的事。
“是不是苏密她妈说了什么？”
谭军嘴角裂了一下，没说话。
“她那人就是那样，嘴上得理不饶人，说话也非常难听，我经常和她吵，早都见识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是从来没受过这号气，说我是你的一条狗，这他娘的是人话吗？”
“既然你知道不是人话，你还生气什么呢？刚才她也找我了，让我给她一个说法，我也说了，店长是你，这事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向理不向亲。”
谭军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
谨月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时候，你也不用太较真，说个题外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苏木苏密从小受的什么教育，你也看到了。真的，不用太较真。”
“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们可能会有点小损失，但都不碍事，她要拿那就让她拿好了。”
谭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谨月。
谨月无奈地笑了下，说：“我欠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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