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倒是体量他，真的让他轮回为人。
牛小五这一次轮回，是一个孤儿。从他记事起，就抱着一把古琴。为了生计，他吃尽了苦头。
正当他，再次被欺凌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色袈裟的僧人，挡住了打骂他的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莫要欺凌弱小，当心因果循环。”
一个凶恶的汉子，收起踢出去的脚。
说了一句：“真晦气！又碰到个，没头发的和尚！”
呸！
转身而去。
“罪过，罪过！”
“小施主，与我走吧。你与我还有缘未尽。”
牛小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抱着琴，与黄袍僧人，一起离开了。
“小施主，我法号佛缘。今日来与你，再续前缘！你叫什么名字？”
“牛小五！”
“你为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呢？”
牛小五：“我不疼，我也不气。他欺我，辱我，打我……他既解气，又消火。
我又不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大和尚很诧异，这么小的年龄，居然这么高的佛法造诣。
“阿弥陀佛！受教了！”
法缘施了一个佛礼。
牛小五还了一礼。
一路走来，路上遇到了樵夫，正在砍树。牛小五，驻足看了一眼。
大和尚不解：“牛施主，何故驻足，可是有何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心有感触罢了。我做过树，被伐过。只是比这颗树幸运！”
佛缘对牛小五更加好奇了。自他入浮图塔之后，也与牛小五一般，被洗白重修了。
所以，他与牛小五之间的关系是，牛小五度他，成就功德圆满！
看来牛施主，是大智慧之人。
走着走着，路遇屠夫在杀牛。牛小五停下来，看着流泪的牛。心生不忍，于是他对牛弹了琴。
牛感激的，闭上了眼睛。
佛缘，听了一曲。觉得脑子灵光一闪，却没有捕捉到。
“牛施主，你刚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为什么我一听，就似有所悟。偏偏又抓不住，求施主指点。”
牛小五：“大师，看似悟而悟非。悟而不觉，是为悟！”
佛缘深知，这乃是禅语。佛缘陷入了沉思，他理解了。觉得自己悟了，是自己已经错了。
而真正的悟，自己当时，并不知道。
“阿弥陀佛！谢牛施主！”
“大和尚，你着相了，你谢我做什么。”
牛小五现在心情很不好。轮回了几世，知道了仇人。
却无能力，这还不算，恶心逍遥自在，他却尝尽轮回之苦。
他只想把这一世修完，去清算因果。之前他中的血脉诅咒，对他而言，却没有影响。
那些只不过是镜中花。也算是与公孙凌天，朱碧茵的一段前缘吧。
佛缘：“牛施主，受教了！我们走吧！”
接下来的路，牛小五没有再驻足。佛缘也没有，再问牛小五什么。
牛小五也没有问佛缘，要带他到哪里去。
终于他们到了。
牛小五一看——慧法寺。
这里是佛缘修行之地。
走上入寺的台阶，牛小五开始数数。到达寺院大门的时候，正好是2997阶。
进了寺院，就是一个大香炉。正面是大雄宝殿。左右是罗汉堂与观音堂。
一阵阵诵经声传来，进入到牛小五耳中，他觉得这与钟响，相距甚远。
牛小五也没点评。他只是听从，大和尚的安排。
佛缘将牛小五带到后院，在一间禅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阿弥陀佛！慧缘师兄，牛小五施主已到！”
“进来吧！”
牛小五与佛缘，进入到禅房。
牛小五双手合什，施了一礼。
慧缘：“牛施主，可愿意在本寺修行。”
牛小五：“修行可以，我不做和尚！”
慧缘与佛缘相视一笑。
“阿弥陀佛！牛施主，带发修行便是。”
佛缘：“是不是现在，就将牛施主，引见二师兄？”
“一切随缘！”
“师兄，我领牛施主下去了。”
牛小五在慧法寺，开始了修行。他每天早晨，打水，砍柴。
做完这些，就在寺院里闲逛。
寺院很大，几天下来，牛小五还没有走遍。这些和尚诵经，他总是觉得，不如钟响。
直到有一日，他忍不住了。这一众和尚，怎么能诵经偏差，如此之大。
于是，他走进了大雄宝殿。
对着领诵的大和尚，施了一礼。
“阿弥陀佛！请问大师，所诵是何经文？能否让我参详。”
“阿弥陀佛！此乃六字大明咒。乃是观世音菩萨本心，是诸佛无尽慈悲。”
牛小五：“阿弥陀佛！受教了！”
牛小五参阅经文。不知不觉跟诵了起来，他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牛小五口吐莲花，六字箴言蕴藏其中。
这六字箴言，是他经历了，数百万次身陨，才获得的真知。
而现在，他如此慷慨相传。也算是，投桃报李，寻踪溯源吧！
所有诵经的和尚，都不自觉的跟诵了起来。
与之前所诵经文，竟然无一而同。就连领诵的大和尚，也沉浸其中了。
牛小五在诵经，完毕之后。那之前的六字大明咒，也发生了变化。
牛小五每诵一个经文，便有一个金色的字，覆于经文之上。
现在，整篇的六字大明咒，已经是金光闪闪了。
诵经完毕，当领诵的大和尚，结束了顿悟之后。
牛小五单手施礼。
“多谢大和尚成全！在下告辞！”
说完，牛小五离开了，大雄宝殿。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和尚。
这对他们来说，是无上的机缘。
直到牛小五走远，那个领诵的，大和尚才回过神来。
当他再看向，手中经文的时候。完全无法自控了，他双手颤抖。捧着经文，跑了出去。
“阿弥陀佛，徒儿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禀报之人，正是那领诵的，大和尚。而禅房之内，正是佛缘，口中的二师兄，法缘。
“师傅，刚才徒弟在领诵。突然进来一位施主，他询问我所诵经文。我便借于他一观，结果……”
说完，大和尚将牛小五，诵读的金字经文，颤抖的捧给了法缘。
法缘接过经文，表现不比，大和尚好到哪去。尽管他深谙佛法，这一刻，也不由他不失态。
“快去，请你佛缘、慧缘两位师傅过来。”
大和尚连忙跑出去，请人了。
牛小五做了一件，自认为微不足道的事。其实是，归还了佛门至宝。
那边热闹起来了，牛小五这几天，还没有走遍慧法寺。
当他走到，寺院最高处时。发现前面，似乎有一处不同，虽然山还是山，路还是路。
牛小五走上去，没有发现变化。走下来，也是如此。但是此处，确实不同！
“阿弥陀佛！法缘师兄，传召唤师弟可有事情？”
佛缘比慧缘先到了。法缘刚才失态了，差点佛心失守，动了妄念。这次，他便想，让佛缘出丑。
也算是找点平衡。
“师弟，你看这为何物？”
说完。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风范。从容淡定的，将金字经文，递给佛缘。
佛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认为不过是经文，可能是师兄，在故意考教吧。
他接过经文。突然佛光大盛，几乎让他闭上眼睛。
“这！这！这是何经文？为何如此？何处所得啊？”
嘴上这么说，手、眼、心却没闲着，他恨不得，马上吃了这经书。
佛缘的表情，让法缘非常之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目的达到，该损人了。
“阿弥陀佛！佛缘，你着相了。莫要妄动贪念，乱了佛心啊！”
佛缘也发觉了，自己确实动了妄念。但是他们师兄三人，都是得道高僧，上下差不了几厘。
自己失态了，他深信二师兄，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绝对是故意的！
佛缘马上知道了，法缘的“良苦用心”。强忍着，合上了经文。递给了二师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们看大师兄，怎么说。”
片刻功夫，慧缘已到。
“阿弥陀佛！师弟何事，可是有佛法，无法参透，想找师兄讨教啊。”
法宝：“师兄果然慧眼如炬！师弟确实，有一卷经文不解，请师兄过目。”
说完故计重施，将经文递了慧缘。
慧缘师兄派头，是摆足了，法缘的师弟位置，也是摆正了。剩下的，就是考验佛心了。
慧缘接过经文，没有当一回事。不论深浅对错，他都能说上个把小时。
通常是，法缘与佛缘的鼾声，结束慧缘的传法。慧缘却乐此不疲。
慧缘翻开经文，佛光更盛。一个个金字竟然，跃纸而出。
当第一个跃出的金字，悬停在空中之时，响起了一声钟响。紧接着，第二个……
一整篇金色经文，悬停与空中。钟声连绵不断，三僧同时进入了悟法。
牛小五反复试验了几次，都没有发现问题。他索性站在路上，开始观察，思索。
他总结了这几次探索，都是惯性的走。就像是，在格子里写字，不出格。
就是这样的！牛小五深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没有错！
这次，他重新走上小路。踏上第一步的时候，他开始向左出去，再向右走出去。
这次他就是要出格！
终于，在他向上，踏出九步的时候。他向右，走出去的时候，碰壁了。
他伸手一摸眼前，透明的壁障。在手指尖，碰触的地方，泛起一圈涟漪。
他的手稍一用力，却被弹了回来。看来想要过去，要花些心思。
牛小五，开始了，像对秘码锁一样解题。
慧、法、佛缘三僧，还在深入领悟，无边的佛法。丝毫没有结束的迹像，看来这次是大彻大悟了。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边牛小五，不眠不休的解题，过了七个日夜。
那边三僧悟法，也是七个日夜。终于，他们几乎同时，结束了感悟。
而那漫天悬浮的，金字经文也字字，落回经书之中。
法缘：“阿弥陀佛！慧缘师兄，请为师弟说法解惑。”
慧缘确实比师弟淡定。因为他呆掉了。
“阿弥陀佛！师兄傻掉了，这如何是好，罪过！罪过！”
佛缘：“阿弥陀佛！二师兄言重了，大师兄这是，睡着了而已。而已！”
慧缘当然没有睡着了，只是呆掉了。不过，没有流鼻血，和口水而已。
慧缘：“阿弥陀佛！是师兄着相了！这六字大明咒，从何而来？这不是本寺之物啊！”
法缘：“师兄，这是一位，带发修行的施主。在他诵经之后，显化无边佛法。
不知道，这些日子，师兄，师弟可带人回来？”
“是牛施主！”
“是牛施主！”
佛缘与法缘，异口同声的，道出了真相。
慧缘：“不知这牛施主，是何方高人。竟悟得如此佛法，实在是，与我佛有缘啊！”
佛缘：“阿弥陀佛！不瞒师兄，牛施主，现在不过龆龀之年。
他持一古琴，正是师兄让我下山，所寻之人呐！”
慧缘：“阿弥陀佛！我已知晓，此乃缘聚，缘起我度人，缘聚他度我啊！”
佛缘也似有所悟，这绝对不是，他们与牛施主的初遇。
像他们这样的高僧，自然慧根深种。慧缘已经知晓，只是没有明说。那是因为，此间缘份未了。
牛小五也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他盘膝而做，开始操琴。
“梵唱”依旧是，发出当当钟响，这也只有牛小五，才能奏出的乐音。
一曲终了。那透明的结界壁障，开始泛起涟漪。渐渐的，像石子扔入水面。
那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结界壁障，渐渐的开始消失，露出了真容。
里面依旧是，一条青石小径。小径深处，却是一株菩提树！
牛小五收琴起身。
踏上了这条，被结界掩藏的青石小径。当他走到菩提树下时，发现树下，竟然有一蒲团。
牛小五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在此悟道。但是，这蒲团肯定是非常之物！
牛小五在蒲团之上，盘膝而坐。他五心朝天，让自己进入空明之境。
也许是这蒲团的功效，也许是牛小五，确实佛缘深厚。他竟然很快入定。
在菩提树下，对佛法进入了更深的感悟。而这株菩提树，也是他这次缘聚的回赠。
法缘：“牛施主现在何处，快带我寻他。”
佛缘：“请二师兄，随我来。”
当他们，寻到牛小五的时候，又着相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