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觉得，这个女小二竟然好像在哪里见过。
“姑娘？”莫羽再度开口。
曹雅贤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甩去脑海中荒唐的念头。
一个女小二，卑贱的底层人物，她身为曹将军与平阳长公主的女儿，身份高贵，怎么可能会见过这种小人物。
曹雅贤接过菜谱翻开，入目就是琉璃杯装的珍珠奶茶、琉璃碗装的芋圆、琉璃壶装的桂花酿图片。
她不禁笑了，小声嘀咕道：“花里胡哨的，画了琉璃器皿，就好像你们真的用得上琉璃器皿似的。”
她母亲入宫，亲自找的皇帝舅舅，甚至连一个琉璃酒杯都拿不回来。
乔因算什么东西？想得真美！
莫羽隐约听到曹雅贤的质疑，忙耐心解释道：“这位姑娘，菜单上的画都是实物图，都是我们公爷、衡公子、明公子和仁公子照着实物画的，所以这些琉璃器皿也是真的哦。”
曹雅贤眼底闪过一抹轻蔑，根本就不信莫羽一个女小二懂得什么叫做琉璃。
她随手指了一杯珍珠奶茶，“就这个吧。”
莫羽微笑颔首，转身去给曹雅贤下单。
曹雅贤百无聊赖环视四周，想着喝完了所谓的珍珠奶茶就离开时，忽然愣住了。
狗子手里捧着檀木雕花托盘，托盘之上用琉璃杯装着的珍珠奶茶，淡黄色的奶茶里面，黑色的珍珠颗颗分明。
还有用琉璃碗装着的芋圆，白色、紫色和黄色的芋圆色彩缤纷。
“客官，你们点的珍珠奶茶、芋圆来罗！”狗子看着那么好看的琉璃杯、琉璃碗，心里都喜滋滋的，所以笑容很灿烂。
食客们也被惊艳了，“还没吃呢，就觉得很有食欲了！”
尝过之后，更是赞不绝口。
不多时，一批食客拥了进来，曹雅贤还以为是被她吸引过来的，谁知那些人一进来就指着餐桌上的珍珠奶茶这些东西说：“给我们也来一份。”
原来，因为乔因把店铺前面的墙做了最大限度的改造，类似现代的落地玻璃门视角，路人经过时，可以一眼看到里面的人正在吃什么。
这些路人就是看到了用琉璃瓶装着的珍珠奶茶、芋圆这些东西，然后就被吸引进来了。
随着食客下单，越来越多的琉璃碗、琉璃杯和琉璃瓶环绕在曹雅贤身边。
明明是珍贵的贡品，此刻烂大街似的。
而且，每一个琉璃器皿都仿佛是一个个巴掌，狠狠地抽在曹雅贤的脸上。
每抽她一巴掌，就说：“你一个琉璃器皿都没有，我这里一大堆。”
“姑娘，这是您点的珍珠奶茶，请慢用。”莫羽微笑着将珍珠奶茶轻轻放到曹雅贤的面前。
曹雅贤的手死死握拳，手指甲都快陷入掌心了。
她终是没忍住，朝莫羽伸出了脚。
莫羽完全没想到曹雅贤会忽然对她出手，所以毫无防备的她就被曹雅贤绊住了。
她重心不稳，就往前载去，吓得眼睛都瞪大了。
不过——
莫羽觉得自己要摔倒之时，却被一只从旁伸出的小手一拉，下一瞬她就被抱入了娇小的怀里。
莫羽看着乔因坚定的小脸，愣了愣，都要被乔因迷倒了！
老板这个样子，好帅啊！
此时的曹雅贤，不但没能如愿看到莫羽摔倒，还感受到剧痛从脚上传来。
原来，乔因扶住了莫羽的同时，迅速踩了曹雅贤一脚。
剧痛让曹雅贤的脸涨得通红，神情痛苦，但她却发作不得，还不得不把脚缩回桌底。
否则，就让人看到她故意伸出脚绊莫羽了。
乔因扶着莫羽站直身子，微笑道：“下次要长记性，否则痛死都也只能忍着。”
莫羽还沉浸在乔因扶起她时的帅气样子当中，乔因说什么她都笑着点头，然后笑眯眯道：“我知道了，我先去干活。”
曹雅贤却听出来了，乔因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她死死握拳，忍着脚上的痛楚，假装不知道乔因在与她说话。
一旁，明璟身侧的手也握紧了。
乔乔真是让人不省心，招惹男的就算了，女的也是招惹了一个又一个！
乔因感觉到从明璟方向过来的目光，准备转身去给他顺一下毛，谁知曹雅贤却喊住了她。
“乔老板。”
乔因露出八颗牙齿，“雅贤姑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她笃定曹雅贤不敢在明面上给她添堵，但是也难保曹雅贤会想到什么歪招。
曹雅贤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装着珍珠奶茶的琉璃杯，“这个，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波斯贡品吧？”
乔因莞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别人送的。”
曹雅贤朝侍女示意，侍女领会了她的意思，端起珍珠奶茶吃了起来。
侍女一开始只是想着完成曹雅贤的命令，但是把珍珠奶茶吃尽了嘴里之后，就被征服了，速度变得贼快。
她把奶茶喝光，把珍珠吃得干干净净之后，差点就想说“再来一杯”，幸好她及时刹住，把空杯交给了曹雅贤。
曹雅贤打横拿着琉璃杯，指着底部对乔因说：“看到了吗？‘波斯’，这是波斯进贡给官家的，你竟然拿来做生意，任由平民践踏贡品，也不怕官家知道了之后，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邻桌的食客听到了曹雅贤的话后，愣住了。
这真的是贡品吗？如果真的如雅贤姑娘所说，他们岂不是要完了？
其中一个胆小的食客蠢蠢欲动，想溜了。
虽然他吃了珍珠奶茶，确实挺好吃的，可他们可不敢得罪皇帝啊！
不过，他的同伴拉住了他，说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用呢，官家再生气也不可能把我们都关起来。如果雅贤姑娘说的是真的，最后受罚的也只是这里的老板而已。不过别忘了，刚刚开国公、沈太傅甚至雅贤姑娘自己都带着平阳长公主的贺礼过来了，这老板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先看看再说。”
胆小的食客听完了同伴的话，觉得同伴说的有道理，心中慌乱少了些，换上了看戏的表情。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