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井县知县唐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女人被窝里爬起来。
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
打扰自己的耕田大业!
今年不播种,明年哪有什么收获。
……
可当他听到了来人的身份是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
便不由的,眼神微微一愣。
很快便跟随看守城门口的士卒来到了城门下。
见到了这个所谓的厢军提督。
不由暗暗点头,眼前的这个厢军提督年轻的有些吓人。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通过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关系户。
客套地朝着贾鹤春说了几句官场套话。
贡井县县令唐年弯腰拜了一礼:“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贾贺春骄傲的扬起下巴,倨傲神色,溢于言表:
“本官乃是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
“原来是魏将军!下官贡井县县令唐年,这厢有礼了!”
……
贾鹤春趾气高昂的拍着胸口说道:
“近来惊闻,巴州一带有称帝建国的农民裹挟土匪,四处流窜,危害乡里!
甚至已经聚兵数千。
本提督魏茂德,特奉朝廷诏令,前来贡井县协防。
你们贡井县的所有衙役和乡勇呢?
速速将他们结合起来,归由本官统一调度差遣!”
……
眼见这个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话语之间压根就不给自己商量的余地。
贡井县县令唐年,忙不迭的便让身边的事业召集整个县的所有衙役和乡勇。
一共约摸百来号人。
很快便集合完毕。
贾鹤春化名为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
立马便对眼前的这么多衙役乡勇进行了整编。
并迅速控制了整个县城的各个城门口。
大力的让众人收集整个县的器械和粮草。
说是以免让那些伪魏国的逆贼们夺了去。
一切都合情合理,找不出些许破绽。
就在贾鹤春里里外外忙着焦头烂额的时候。
却接到了贡井县县令唐年的摆宴邀请。
说是在什么贡井县的得月楼。
见贾鹤春还有一些许满脸迷茫的样子。
身边的马奎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
“这得月楼可是贡井县数一数二的酒楼,这周边的文人才子以及官员们。
都喜欢在这里宴请亲朋好友!”
贾鹤春点了点头。
做过县令的马斌以及宰相傅顶宗,便立即被指定为陪同参加宴会的不二人选。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头,这两人会比较更适合一些官场的交际。
只是这么一来。
一旁的皇帝贾神京却有些不乐意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嘟囔着嘴说道:
“我等在大山里都早已经憋得慌了!
如何不让我去得月楼吃个痛快?”
贾鹤春没好气的扭过头来,言语间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白云寨的诸多弟兄们以及村子里的诸位将军,贡井县县衙已经安排人手,给大伙做好吃的!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去得月楼挤一挤?”
还没等贾神京开口。
一旁的嫦娥公主贾婷也纷纷不乐意了,一脸委屈的拉着贾鹤春的衣袖说道:
“我们在这山里头,憋了那么久时间,都快成了野人!
眼下这好不容易有一个开荤的机会!你就让我们去吧!”
贾鹤春板着脸说道:
“胡闹!我们是去谈正事!你们这么一窝蜂的跟着去凑热闹去,一旦露馅!我们便会前功尽弃!
若是县衙里识破了我们真正身份,并让人喊来那五千边军,我们便会岌岌可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旁的马斌摇了摇头,恭恭敬敬的弯腰一拜:“太子殿下说的也是,人去的多了反而会更加容易露馅!
我们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实在容不得一丁点儿马虎。”
在这父女的一脸幽怨之中。
贾鹤春便带人来到了得月楼。
对着一旁的马奎说道:“你让人去县城里收集蒙汗药,量越大越好,速度越快越好!”
马奎表情微微一愣,立即点头照办,飞快的带人,消失在夜色当中。
贾贺春又看了看身边的大将军陈铁蛋:“你通知下去,各处城门口紧闭。
并多安排哨岗,以防有变。
同时让人放出风声,就说来自巴州方向的伪魏国逆贼,很有可能已经伪装成官兵的身份,朝着这边方向前进!妄图骗开城门,让大伙务必小心!”
镇国大将军陈铁蛋,头上再也没了荷叶官帽,听到太子贾鹤春这番安排,一时间如临大敌。
立即便纠集一些手下让人前去布置。
一连串下了数条命令。
贾鹤春这才放心的带人前去得月楼赴宴。
一进大门便远远的看见,县令唐年和师爷在得月楼门口迎接。
满脸谄媚的样子。
“将军里边请!”
“县尊,客气了!”
贾鹤春,马斌,傅顶宗,县令唐年以及师爷,五个人正准备落座。
忽然一眼瞥见,酒楼门口矗立着两个人影。
县令唐年疑惑的伸了伸手朝着贾贺春问道:“这两位是……?”
贾鹤春心里头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想不到这两个贼心不死的,居然悄悄跟了上来。
便有些尴尬的说道,“县尊大人不知。这是我家小妾和他父亲!
听闻这巴州有个农民,手底下啥都没有,也敢称帝建国!
如今势力越来越庞大,竟然已经裹挟了村民和附近山贼,手底下已有数千人马!
他们一直想过来看个热闹。我这也是挨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实在是让县尊大人见笑了!”
……
竟然有数千人马?
县令唐年脑袋嗡嗡嗡一阵响声,几乎有一种头晕目眩的不妙感觉。
也顾不得这门口的一对父女是何等身份了。
眼前的山珍海味也让他顿时没了胃口。
一脸惊惧地缓缓站起身来看下贾鹤春:
“这几千人马,如果一旦兵临贡井县县城下!我们只怕是无力抵挡啊!
不知魏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化名为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的贾鹤春,皱起眉头却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群伪魏国逆贼虽然说有几千人马,可我们只要将城门一关。
短时间他也奈何不得我们!
只是据可靠的线报,这群逆贼,已经袭击了巴州衙门,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大堆的官兵衣服。
我魏茂德,就怕他们会换上官兵的衣服,伪装成官兵!
摸到城门口下!”
……
啊?!
县令唐年顿时更有些慌了起来,整个身子抖腮看一般的恐惧看着伪装成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的贾鹤春。
有些慌乱的说道:“那……那如今之计,可如何是好?”
贾鹤春一脸镇定地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县尊大人莫忧!
本将军早已安排妥当。只要他们敢来,定然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来来来!不说这些扫兴的事!
且喝酒……且喝酒!”
有些心烦意乱的举起酒杯,县令唐年,无奈的一口咽下。
却不知这酒早已被换成浓烈的老酒。
一时间只觉得一口辣气直冲咽喉之间。
可身边的这个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立即便让身边的一些亲戚和属下,轮番前来敬酒。
你一杯他一杯的。
没几下,县令唐年和师爷便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马斌有些疑惑的看向贾鹤春,“太子殿下,他们俩已经喝醉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贾鹤春咪了咪眼,点头轻轻笑了笑:“把这师爷送回家!半路上把他做了。
然后县令唐年留在此处,我自有妙用。”
望着被送走的师爷。
就连一旁的宰相傅顶宗,也一脸疑惑的看着贾鹤春:“那这县令唐年,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办?”
皇帝贾神京也有些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嘴巴:“都怪朕贪吃!
刚刚我们父女进来的时候,这个县令唐年,眼神之间明明有些许起疑了的样子!
那师爷是个酒鬼,只顾着吃酒,倒是未曾发觉。
可这县令唐年一旦醒来。
虽然在酒席之间并不好说破,可等他一转身,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想起这县令唐年在酒楼门口,初见贾神京父女那吃惊凌厉的眼神。
贾鹤春点了点头,“你们把这县令唐年,仰放在这包厢长凳上!”
嫦娥公主家庭终究是力气出奇的大,一甩一摔便把县令唐年给翻了个面。
傅顶宗疑惑的看着他:“太子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咧着嘴轻轻笑了笑,贾鹤春老有兴趣地打量着这醉酒昏睡的县令唐年,从怀中穿出了一叠纸张。
挑出一两张较大的纸张,轻轻的披在了县令唐年脸上。
然后在他脸上方架起了个酒坛子。
微微倾斜的放着,让酒坛子里的酒一滴一滴慢慢的滴到他脸上的那张纸上。
这一顿操作,把宰相傅顶宗和皇帝贾神京等人看的面面相觑。
傅顶宗:“太子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贾神京更是一脸摇头:“这个人一旦醒后便会有可能出去告发我们!
不如一刀宰了痛快!”
就连马斌也一拍额头,当贾婷父女俩出现在门口的时候。
便已经有了露馅的危险。
如今往他脸上披一张纸,滴上几滴酒,又能有什么用?
却见的贾鹤春满脸自信的说道:“此时此刻的县令唐年!
已经处于醉酒状态,只要他脸上这张纸被酒水打湿,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窒息而亡!
这样的死法!
就算是再高明的仵作和捕快,大夫,都察觉不出来,会有任何的异样!
只会认为是喝酒喝死的!
只要我们除去这起了疑心的县令和师爷。
然后我会即刻下令,再让马斌马先生,暂时代管贡井县衙门大小事务,并假装给朝廷发起奏报,恳请朝廷派新任县令前来接管!
如此一来,整个贡井县便会完完全全的落入我们的手中!
只要我们能够成功的完全掌控贡井县,就算是那西南将军李天策带着五千人马追击而来。
我们也不会怂他。
毕竟从头到尾,西南将军李天策都没见过我!
只要贡井县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就有办法对付这西南将军!
大家只管按班就部,万万不要慌乱,稳住自己阵脚,自然可以从容退敌!”
一个时辰过后。
得月楼酒楼。
便传出了一个惊天噩耗。
贡井县的县令唐年。
竟然在酒宴之中贪杯,活活喝死了。
而在贡井县的县令唐年,也不是本地人。
只带了个小妾前来上任。
听得这个惊人的消息,那个小妾当场便哭昏了过去。
贾鹤春也毫不犹豫。
随即便让人公布一系列的消息。
县城中有盗贼出没,赴宴回家的师爷,当场被人洗劫去身上的银子,并残忍地杀害,据说身上刀痕无数,要多惨就有多惨。
鉴于县城治安风气并不良好。
而县城之中,又有一股新的流言,渐渐传出来。
据说巴州那称帝的农民,已经裹挟了宿迁人马向贡井县方向。冲击而来。
极有可能伪装成官兵的样子,妄图骗开城门。
贾鹤春很快便以成都提督魏茂德的名义,下令封锁整个贡井县。
四处城门紧闭。
同时准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和物资。
一时间准备了大量的。
一脸满意的站在城墙上,整个城池前头的一大片空地便映入眼帘。
城墙边上摆满了大量的拒马等等器械。
而城墙里头不远处,众多衙役乡勇也连夜让工匠打造了一些抛石机。
一切准备就绪。
就等着那胆敢冒充官兵的逆贼,粉墨登场了。
贾鹤春满意的看了看身边的马奎,一脸惬意:“那你准备的蒙汗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马奎重重地拍了拍胸口,“太子殿下,你就放心吧!我们足足准备了数百斤之多。只不过那些毒药之类的,准备的并不是很充分!”
贾鹤春自顾自地点头。
古代生产力低下,毒物这种东西,还真没那么好收集。
正要开口褒奖他几句。
忽然间的那远方山谷谷口方向。
出现了一只大军。
人数黑压压的一片,渐渐越来越多。
等完全出现在视线之中。
众人才倒吸一口凉气。
这接近五千人马全部亮相在自己视线之中的时候,竟然如此的让人震撼。
……
西南将军李天策也是一阵庆幸的感叹。
终于走出了那该死的大山。
来到了这贡井县平原地带。
虽然这县城的一小片平地和成都平原无法相提并论。
但也总不用忍受那,山野之间的恶劣环境了。
一想到这。
西南将军李天策便深深地看了一眼这贡井县城。
眼见这个贡井县,城门紧闭。
城门口城墙附近还摆着大量的拒马。
李天策便快步骑马骑到城门口下,朝着城头上大喊一声:“
我乃西南将军李天策!
奉朝廷诏令,率兵讨伐伪魏国逆贼。
这青天白日的!
你们好端端的为何把城门关的这么紧!?”
马奎一脸义正言辞的在城头上大声回到:“
将军不知啊!
前些日子,有一股乱民,妄图冲击贡井县县城。
伤了我们不少人马!
我们也是被打怕了,这才下令城中四门紧闭。
接到朝廷的消息。
西南厢军提督魏茂德,已在我们贡井县县城,负责驻扎城防事宜!”
……
原来这帮伪魏国逆贼,已经前来冲击过这个县城一次。
……
看来这个所谓的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倒是一个谨慎的人物。
西南将军李天策不由得由衷感叹道。
略一思忖,便抬头向城头上再次喊道:“我们在大巴山追击多日,
手头上的粮草早已耗尽。
还请贡井县县尊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城,也让军中弟兄们吃个饱饭!”
城头上的马奎略一沉思,有些为难的说道:
“将军莫要着急!我先去禀报县尊大人,和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大人!
只要两位大人没有意见,我等自然不敢刁难将军!”
呵呵,还真是个谨慎的人。
李天策有些无奈的点头。
自己掌兵多年,也经常带兵路过一些城池。
按照规矩也的确不能,让成千上万的大军直接冲入城池,集体开饭。
对方的措辞倒也无可挑剔。
半晌后。
贾鹤春和,暂时代管贡井县大小事务的马斌出现在城头上。
两人异口同声地向城头下喊着:
“将军麾下人马太多,全部进城,恐惊扰百姓!
还请将军与副将进城,我等自然好生招待!
至于随军将士,还请在城门下就地驻扎,好酒好菜,我等自然随后奉上!”
嘿嘿!
真是有些小心谨慎的过了头。
不过西南将军李天策倒也不疑有他。
对方也穿着县令的官袍和成都厢军提督的官服。
言语之间也满满是按规矩办事,丝毫挑不出任何破绽。
以往自己从北方边境,打了胜仗回到京城的时候,一路上许多官府也是如此办事的。
人数太过的士卒们,往往是不被允许进入城池之中。
这倒也无可厚非。
很快城门口打开。
许多衙役和乡勇便抱着一车一车的好酒好菜,开始犒赏西南将军麾下的四五千人马。
而西南将军李天策,带着副将也。不宜有他的踏入了城门之中。
被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和贡井县令,邀请到了得月楼。
……
看着得月楼包间里满桌子的好酒好菜。
纵然是掌兵多年,性格沉稳的李天策也不由食指大动。
眼睛一撇,却见自己的副将,早已经不顾任何形象放开了性格!
大口吃嚼起来。
却见贡井县县令,不由摇了摇头,呵呵笑道:“将军只顾着吃菜,那怎么行,如此良辰美景,不喝点酒岂不有些扫兴!?”
抬起头的副将,这才看到了自己将军李天策脸上的微微不悦。
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礼。
赶紧陪着笑脸,接过酒碗说道:“好好好,我先喝为敬!”
结果那盛酒的大碗便一饮而尽。
西南将军李天策看了看手中这个装酒的大碗,不由陷入深思。
这以往官场里头的,迎来送往宴请,断然不会这么粗鲁的用大碗装酒。
眼下招待自己。
怎么就用了这么大的大碗来装酒呢?
心中正疑惑间,却见旁边的副将,正准备喝第二碗酒。
忽然整个人扑通一声,便栽倒在酒桌之上。
西南将军李天策,再笨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酒里!
有蒙汗药!
摸了摸腰间的长刀,正欲站起来准备发作。
忽然却见身后的马奎,狠狠的一刀便刺向自己后背。
参加酒宴,提防之心已经降到了最低,他倒是没有穿什么铠甲。
冷不丁的被人背后刺上这么一刀。
顿时便要了他老命!
一脸惊恐而又哆嗦的指着,眼前的贾鹤春。
满脸的不甘心,断断续续说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许人也?!”
却见眼前自称为成都厢军提督魏茂德的人,忽然站起来。
从酒桌底下抽出一把长刀,狠狠的一刀便把西南将军李天策头颅砍下,一字一句说道:
“我乃大魏国太子贾鹤春!”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