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羽倒抽一口气，刀子哐啷一声掉在砧板上。
谭尚琰心口一紧，赶紧上前问：“怎么了，割到手了？”
卫小羽依旧站在那里低着头，眼中满是懊恼。砧板上，切得整整齐齐的肉块在最后一刀变了形。
谭尚琰一把抓过卫小羽的手反复检查，没有发现伤口。
“没有切到，还差一点。”
谭尚琰松了口气，“能不能不要吓我。”
卫小羽抿唇，“对不起。”
“……”
谭尚琰重重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转身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了。
卫小羽重新拿起刀子，在肉块上比划了一下，想要补救一下自己刚刚的失误。结果一刀下去，更歪了。她扯了扯嘴角，干脆放弃了，直接洗手离开了厨房。
谭尚琰默默接过她的活，心思复杂地慢吞吞将肉都切好腌制上，又调了几样清口小咸菜。
时间还早，总不能现在就做午饭，谭尚琰将厨房收拾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
卫小羽并不在，可能是回房间睡觉了。
谭尚琰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正要起身回自己房间，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他连忙到门口一看，卫小羽刚刚停好车下来。
“你开车出去了？”
“嗯，去山下买了点东西。”
卫小羽抱紧手中的纸袋子，风一般从谭尚琰身边经过，跑上了二楼。
谭尚琰的手还放在门框上，就见人已经没了影儿了。他暗自苦笑一声，觉得自己必须要跟她说明白，至少这几天的时光他不想这样虚度。
打定了主意，谭尚琰快步走到卫小羽房间门口。
“小羽，你在忙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羽，卫小羽？”
许久听不到回音，谭尚琰心底涌起一丝紧张情绪，手一拧门把，见门没锁便直接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根本没人。
叠得整齐的睡衣摆放在床头，下面压着几本画集。谭尚琰往前走了几步，强忍住想要一窥究竟的念想后快步往外走。
不巧，正好在门口跟回房的卫小羽撞上了。
“你怎么在我房间？”
“我，想过来找你聊天来着。”
卫小羽紧张地往房间里望了一眼，在看到画集露出的一角后瞳孔猛然一缩。
她指着床头，颤抖着问：“那个，你看了吗？”
谭尚琰看她紧张害怕的样子，问道：“如果我说我看了呢？”
卫小羽脸色一白，手中的袋子应声落地。完了，淑女形象彻底毁了。
她鼻头一酸，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轻声说：“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你要是觉得我恶心，可以自己离开，我不勉强。”
这一番话听得谭尚琰云里雾里，对于画集里面的内容更好奇了。不过，他并不赞同卫小羽的话。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卫小羽脸色涨红，手中的纸袋被捏得变了形，小声说：“我可不能保证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纸袋的绳子断开，里面掉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谭尚琰看着卫小羽弯腰去捡这把刀，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那画集是霍翎送给她的，里面不会是一些洗脑的东西吧，他可忘不了霍翎之前干过的事。
“厨房里那把刀不太合手，我就又买了一把。”卫小羽简单解释了句，将刀随手一放。“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谭尚琰一手挡住门，眼睛死死盯着卫小羽。
“怎么，你想看我换衣服吗？”卫小羽挑眉笑道。
谭尚琰脸一僵，尴尬地抽回了手，出去前顺便帮她将门带上了。
他等在门口，卫小羽并没有锁门。心太大了，一会儿得说说她。
约莫五分钟的时间，门被从里面打开，卫小羽穿了一件低领紧身毛衣，搭配着短裙过膝袜，很犯规的打扮。
谭尚琰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你这么穿，是不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一个男人？”
卫小羽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谭尚琰的胳膊，“那你喜欢吗？”
谭尚琰的脸蓦地红透了，被卫小羽的大胆言论吓了一跳。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穿出去，被别人看到不太安全。”
卫小羽笑：“我也没打算给别人看到呀，就问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穿。”
谭尚琰脑袋嗡地一声，他磕磕巴巴地说：“卫小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卫小羽捏紧小手，瓮声说道：“反正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我没有后悔跟你一起来，更不是排斥你，只是……”
她就地蹲下，后背倚靠在墙边，双手抱膝像只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深埋着头。
“对不起。”
又是这句该死的话！
谭尚琰狠狠拧了下眉，略显粗暴地将卫小羽从地上拉起来，抵在墙上。
“只是什么，对不起什么，把话说清楚！”
卫小羽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呼了口气，直视着有些恼怒的谭尚琰的眼睛，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害羞啊。”
谭尚琰脸上严肃沉重的表情开始崩裂，他强绷着一丝神经，继续沉声质问：“那你又在那道什么歉？”
卫小羽眼睛瞥向地面，“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把我当朋友，我却馋你的身子……”
几秒钟后，谭尚琰缓缓垂下手，直起身子，目不斜视地走进卫小羽房间，拿起了画集。
此时的卫小羽如梦初醒，大叫一声扑了上来，想要从他手中夺过画集。
“谭尚琰，你别跟我说你其实没看！”
“不重要，因为我接下来就要看了！”
“啊！不许看，不许看啊！！”
卫小羽疯了一般死死抱住谭尚琰的胳膊，不让他有机会翻开画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根本不适合这番激烈动作。
谭尚琰感觉到胳膊上毛绒绒的柔软变成滑溜溜的柔软，惊吓之中手一松，画集一下子掉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掉在地上的画集呈摊开状态，一张彩铅绘制的男性全身像展现在谭尚琰面前。
好巧不巧的，这个男人的脸他很熟。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