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当了个县官,高兴的不知道咋好了,这两年地里是旱了点。
那井里能打出水,小河沟没干,大河虽说离的远一点,那河里是水呗!
地里庄稼欠收,哪怕收上来两三成,也比一点没有强。
让我把庄稼铲了,赶紧中糜子,我该不是疯了吧!”
林瑗赶紧安抚,“您老别激动,咱不是商量吗?农事上夫君不懂。
这会儿已经下乡去问老农了,不会轻易下令让铲了庄稼。”
李老夫人翻了个白眼,道:“他让我铲,也不能那么干!
我看他能把我怎么地!当个县令就不是我儿了!
他敢跟我使厉害,我就让他跪牌位,跟他爹他爷说去。
再说了,麦子眼看要收了,现在铲了干啥?喂猪,喂牛啊!
也不看看那些畜生,长没长吃这么好的嘴!白面馒头,当年我都舍不得吃。”
林瑗无奈道:“夫君就是发愁,回来这么一说,看把你气着了。
这不是已经组织县令牲口车,去帮着拉水浇地了嘛!”
“啥也不懂!”李老夫人撇嘴道:“年前年后浇地还行,现在浇地干啥,等着庄稼烂根啊!”
林瑗无语了,所以说,夫君整日忙了些什么?
“母亲,私塾的事儿......”
不等林瑗说完,李老夫人打断道:“给钱啦!我捐了二百两,还让我咋地!
我跟庄户说了,从庄子上每年拨二十两银子,给教私塾的先生,再给些口粮。”
林瑗马上赞道:“母亲想的周到。”
说话间,傅正宇回来了,一头的热汗,官服都湿透了。
“你下地干活了?”李老夫人斜眼看着儿子,嫌弃道:“一身臭汗,帮倒忙去了?”
林瑗忙解释,“母亲说,现在不用浇地了。”
傅正宇点头道:“不是浇地,是商量着,万一收了麦子后不下雨,种上玉蜀黍也不行。
我向府衙递了文书,请求朝廷拨些糜子种来,咱们收了小麦中糜子。”
李老夫人气的拍桌子,“那玩意不好吃,你干啥非要种那个!
咱幽州那边,一年收一茬粮,也没见谁家给饿死了。
这边冬天种了麦子,收了小麦中玉蜀黍,收两茬粮食,还能给饿着咋地!”
“娘!”傅正宇无奈道:“咱那边人均五十亩地,这边人均十几亩地,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了?收一茬五十亩有多少,收两茬,玉蜀黍,高粱亩产大,又是多少?”李老夫人瞪眼问。
林瑗赶紧制止,外面的事儿还没摆平,咱不能先内讧了。
“夫君,粮食的事儿,你先放放,毕竟咱不懂农事,最好不要外行指挥内行!”
李老夫人赞同道:“听你媳妇的吧!啥也不懂!”
傅正宇看向林瑗,“夫人有何事要为夫办?”
林瑗淡笑道:“夫君啊!我如何敢使唤你?不过,农事关乎生计,不好乱来。
办学是好事,这边很多庄子都在京城官员名下,不用交税,也该造福乡里,你说是不是?”
李老夫人插嘴道:“我已经捐钱了,二百两呢!晒场旁边的青砖瓦房,我也捐了出来。
办私塾,教娃子识字,这是好事!不过,哪有这么多先生啊!”
傅正宇也为此事发愁,办私塾是好事,可全县只有六名秀才。
县学里有三名秀才在教学,县衙里有两位秀才在做文书。
还有一位秀才,实在年纪大了,别说让他去私塾教书,出门溜达都要儿孙搀扶呢!
林瑗笑着道:“此事好办,很多秀才,举人都会游学。
外出游历增广见闻,但走马观花不如沉下心,与庄户百姓打成一片。
即了解农事农时,也能知道百姓最想要什么,对民生更有帮助。”
“我在县里招募游历学子?”傅正宇有些茫然,游历就是到处走,他上哪逮人去!
“不用如此麻烦。”林瑗道:“只用给各书院送去信函。
请书院派出学子教学一年半载,都说教学相长,两全其美。”
李老夫人嗤了一声,起身道:“我去看看晌午做啥饭。”
眼巴巴等着母亲走出房门,傅正宇跳过去,一把握住了林瑗的手。
“都说贤内助,贤内助,我的夫人便是如此贤惠的内助了。”
林瑗抿嘴一笑,“去,一身臭汗味儿,快去洗洗,该用午膳了。”
“香香呢?”傅正宇才想起女儿来。
林瑗指着外面,“一刻都不在屋里待着,睁眼就要出门。又去园子看花了。”
自从有了香香,韩嬷嬷再不管林瑗,每日围着香香转,把教养嬷嬷的规矩全丢了,就是宠着香香了。
“玩呗!女孩就该看个花儿,草的养眼睛。”在傅正宇这里,闺女干啥都有理由。
林瑗退开他,走到梳妆台前,拉开小抽屉,拿出一串铜钱来。
“嗯?我身上还有钱!”傅正宇心说,要给多给些啊!
“你仔细看看。”林瑗横了他一眼,“你用银子直接从账房取,什么时候从我手里拿过零花!”
“玩笑,你咋还不高兴了呢!”傅正宇蔫蔫的手掌,在林瑗脸色摸了几下。
“讨厌,手上全是汗!”林瑗拍开他的手,指着铜钱让他看。
“这钱哪不好?脏了?让丫鬟给洗洗呗!”傅正宇拎着铜钱仔细看。
林瑗摇摇头,小声道:“最近,采买换回的铜钱全是这种。”
“那就抬着筐在井边洗。”傅正宇一点没看出不对。
林瑗扬声喊:“玉兰,拿衡子来。”
衡子是一种用竹片做衡量,丝线为提纽,两各悬一铜盘,是称量小物所用。
一般银楼,打收拾的铺子用的最多。
林瑗取下两枚铜钱,放在一侧的铜盘内,又从柜子的篓子里,取了两枚铜钱,放在另一侧铜盘里。
明显从柜中取出的铜钱较重。林瑗接着往两边放铜钱。
一边放了十一枚铜钱,一边放了八枚铜钱,衡子才算晃悠着平齐。
“十一个明显比八个重了一点。”林瑗仔细分辨后总结。
“不会是,这边的铜钱用的多,磨薄了吧!”傅正宇盯着衡子猜测。
县衙有宝钞司派来的吏员,每年都要收走磨薄的铜钱,朝廷会重新铸造。
钱庄收了磨损厉害的铜钱,会拿到衙门来换新。
傅正宇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夫君仔细看,这些铜钱纹路清晰,字迹花纹没有丝毫磨损。”林瑗拿起一枚铜钱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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