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传来一阵刺痛，一下子把自己从梦魇之中脱醒，冷汗涔涔，靠在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每一次，当自己以kaiserin的名义去做一些事情时，总会去做这个梦，她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余笙很聪明，也继承了自己父亲从商的经验，知道怎么去揣摩人心，也无畏无惧，有着商人之道的狠心。
但她还是不敢去想，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做过的种种往事，会以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待自己。
祖上就是学文出身，姥爷一家更是教育世家，姥姥年轻的时候是高中老师，他们无一例外，都在教导着余笙知礼行善四个字。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苦心教导，乖巧的女孩，会变成这个样子，会是多么的失望。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美国的凌晨三点钟，也是中国的下午三点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送进打过去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很寂静。
宋瑾有些诧异：“怎么还没有睡？”
余笙实话实话：“我做梦了，梦到了……你讨厌我。”
他轻笑一声，余笙能够想象到，宋瑾在嘲笑余笙的蠢笨：“笙笙，你这个梦怕是做反了，一般来说，这样的噩梦都是我来承受。”
毕竟余笙，才是这么阴晴不定的人，宋瑾每做一次噩梦，必然会出现女孩那双决绝的双眼，以及不带有感情地离开。
宋瑾这辈子真没怕过什么东西，生命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重要的东西了，但每次能让自己从梦中惊醒的，恐怕也只有女孩的决绝。
所幸，他来的及时，没有让这个噩梦成真。
余笙缩在床脚，肩上的剧痛让她面色苍白，声音也变得虚弱：
“宋瑾，如果你发现，我不是那么好的人，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自卑极了，慌忙辩解：“我是说……我和小时候，可能有一些不一样了。”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宋瑾随意地说：
“余笙，从很久之前，我有告诉过你，你会改变，这是为了自己而改变，我们所有人都要试着去接受。
我爱着的，是你余笙，不是那个乖巧的余笙，不是聪明的余笙，只是那个叫做余笙的普通人而已。
你随便改变就好了，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是为了你自己，不算我，你知道，我会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你。”
余笙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血还没有止住，白色的纱布已经换了一块又一块，听着低沉磁性的声音：
“不要怕，我的女孩，不用怀疑我对你的爱。
除非我不再呼吸，再也看不见阳光，感受不到一切，哪怕真的到了我所说的这一步，我依然会炙热地爱着你。”
“谢谢你，宋先生。”余笙忽然释怀一笑：“谢谢你接受，这么糟糕的我。”
宋瑾低笑：“余笙，如果这样的你都算糟糕，那么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普通人。”
他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趴在地上的人被白布捂着嘴，浑身是血，支支吾吾地想要寻求救助，可自己的动作，只会换来身边人更加猛烈的拳打脚踢，于是只好缩在一边，绝望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好了，小姑娘，现在的时间可容不得你在这里继续说东说西，”宋瑾用哄小孩入睡的语气，温柔地说：
“情话有很多，等我白日里与你慢慢说，你要变得优秀，前提就是必不可少的精力，如果再不睡觉，那么明天的你，不管见到多么有趣的事情，美丽的风景，只会索然无味。”
余笙得到了他的话语，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轻松了很多，她抱着枕头，小声地说：“可是地方好黑，我怕黑……”
一个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人竟然在说自己怕黑，若是任何一个了解kaiserin的人听到她说这句话，一定会笑掉大牙。
但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头，她忽然想到什么：“宋瑾，你很会弹钢琴，不如给我弹一首催眠曲怎么样？”
宋瑾看着地上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把这个人扔在冰池里，那人嘴里被捂着布，只能发出微弱的惨叫声，但这点声音是无法通过无线电传入大洋彼岸余笙的耳朵的，所以他乞求能够救自己的天使，一点都听不到他虔诚的求救。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和宋瑾通话的人，也是一个名正言顺的魔鬼。
“我现在在外面办公，周围没有琴行，恐怕没办法给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弹琴。”他遗憾地说着，这里很僻静，别说是琴行了，连个人影都很罕见。
“不过……如果你实在睡不着的话，我可以给你唱歌。”犹豫了一下，宋瑾慢慢说道：“关于一些摇篮曲，我也是会唱的。”
余笙一听这话，直接果断地拒绝了：“可别了，你唱歌只会让我的恐惧更添一层楼。”
宋瑾啧了一声：“这么不信任我？”
“实在是你关于这方面的天分，让人难以相信，不过如果把你歌唱的能力用在恐怖片配音的能力上，还是很强的。”余笙打趣道，不过这些打趣，都是有一番真理在其中的，宋瑾唱歌实在是很难听，五音能跑八调去。
“小月亮，天天有，白天没有晚上有……”低沉的嗓音含着温柔，余笙愣了愣，这是自己小的时候，曾经唱给他听的。
那个时候纯粹是和他打赌打输了，宋瑾要求她唱一首歌，虽然自己打赌输了，但还是不想就这么屈服在宋瑾的淫威之下。
她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把保姆曾经天天哄她睡觉的歌唱给宋瑾听，而且故意唱得特别难听，再怎么着，侮辱一下宋瑾的耳朵，也是蛮不错的行为。
可谁知道，宋瑾竟然能将这么给听进去了，而且听得很认真，眼中难得出现那么几分柔意，他很喜欢余笙唱摇篮曲，自那之后，动不动就要骗余笙唱上两句。
－－－－－－题外话－－－－－－
关于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是好人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