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瑾和九福、六子分开后，步履急促地赶回王府，一直到凌霄阁外才放缓了脚步。
她迎头看着面前的凌霄阁。
细看连柱子上的花纹都与众不同，她之前竟从没怀疑过。
“木瑾姑娘为何不上去？”木清从阁楼上下来。
在木瑾站在凌霄阁外时，叶扶桑和木清便听到了声响，却迟迟不见木瑾上阁楼，木清这才下来看情况。
“想起一些事。”木瑾抬脚往阁楼上去，边问道：“木清，你可知道咱们王府之前是谁住的吗？”
木清颔首说道：“似是先皇的一位公主。”
“长公主吗？”
木瑾在余鸿才亲手写下的实录上看到。
——长公主在当今圣上继位后，就被囚.禁在这长公主府上，而这长公主府就是如今的渊王府。
这凌霄阁曾被重重把守，里面关守着一朝长公主。
在这凌霄阁里，之前被木瑾刻意忽略的细节，此时也得到答案了。
这凌霄阁的布局，与其说是阁楼，倒不如说是囚牢。
当年皇太女就是被囚禁在这凌霄阁内，而这渊王府在十几年前又名“长公主府”。
“木瑾姑娘可是查到了什么？是关于秦寺卿和方尚书之死的？他们之死与先皇长公主有关？”木清问道。
木瑾点头：“差役应将案子报给了公子，我去问问公子。”
她看得出来木清并不想说这件事，与其在这里问木清，倒不如直接去问叶扶桑。
“公子。”木瑾福身行礼。
身后跟着上阁楼的木清作揖后便离开了。
这下木瑾有些疑惑，只是有关先皇长公主的事，怎地连木清还不能听了。
“来。”
坐在椅榻上的叶扶桑招手，木瑾上前依偎在叶扶桑身边。
虽不知先皇长公主与公子有何关联，但看叶扶桑和木清的模样，这先皇长公主怕是与公子有不浅的关系。
以先皇长公主的年龄，应当是能做两人母亲的。只是叶扶桑的生母叶夫人当年因病去世前也曾到过皇城面见圣上。若叶夫人真的是先皇长公主，以当今圣上对先皇长公主的模样，怕是早早就将叶夫人处理了。
木瑾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这小脑袋天天这样转，也不嫌累。”叶扶桑食指关节轻轻在木瑾额头上点了下。
木瑾摸了摸额头，低头一笑：“公子应是知道木瑾这次为何而来，那公子有何看法？”
“你想要怎样的答案？”
“木瑾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木瑾面露委屈道，“木瑾只是想要一个真相，难道公子都不能满足吗？”
“你呀。”叶扶桑宠溺地看着木瑾。
木瑾已经确定叶扶桑会说出她想要知道的一切，于是便问道：“公子可知道先皇长公主与幽州九城之间的事？”
“从来都不是长公主与幽州九城之间的事，这是幽州九城与四国之间的事。”叶扶桑语气淡淡道，眼中划过一道阴厉。
“是四国容不下幽州九城，而先皇长公主是被拉出来做替死鬼的？”木瑾眉头紧蹙，“真不是东西！可为何会是先皇长公主呢？堂堂一国公主……皇太女？”
她想起在余鸿才实录中，书写得不光是先皇长公主，还有皇太女一词。
皇太女，一国储君。
“是，是圣上？”
“真是何事都瞒不到你。”叶扶桑感叹。
得到叶扶桑的肯定，木瑾心中震惊，对当今圣上更是厌恶。
——为了皇位，伙同其他国家诬陷一朝公主。
血洗幽州九城的事，连四国百姓都觉得寒心，而这罪责全被推在皇太女身上，令一个女子遭受无尽骂名，晋国人都当皇太女是晋国污点，这样一朝公主就这样连名字都不能提及。
木瑾听到过先皇治理国家的丰功伟绩，而能得到先皇认可被封为皇太女的长公主，又该是何等的尊贵。
木瑾脑筋一转，感觉到不对劲来：“既然圣上这样对皇太女，为何会让我们住在这长公主府内？莫非咱们叶家与皇太女之间还有联系？”
“而且……”木瑾凑近叶扶桑，问道，“这皇太女是否已经离世？”
她在余鸿才实录上只看到皇太女被囚.禁在凌霄阁内，并没有皇太女如今的线索。
公子既然住进了这长公主府，应当是知道皇太女的下落。
“万太后与奶奶曾是闺中密友，两人想结儿女亲家，父亲与皇太女一直以为长大后能喜结连理，后来奶奶选了母亲做儿媳。”叶扶桑拿起案几上的白玉酒杯，“圣上大概是想要看两家的笑话吧。”
这件事叶扶桑说得平淡，但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又怎会说生分就生分的。
“那公子觉得秦寺卿的案子会和先皇皇太女有关吗？”木瑾问道，“这长公主府上可有皇太女曾经的人手？”
叶扶桑摇头：“皇太女的事已经过去许久，四国之中也都不许在谈论此事，而长公主府上的人手在皇太女被囚.禁之前就已经被处置了。”
“一个不留。”轻飘飘的话语从叶扶桑嘴里说出，眼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真相。
“那秦寺卿的案子应当是与余鸿才有关。”木瑾松了口气，蹙眉说道，“若真的是与先皇皇太女有关，圣上应当更加慌张。”
“确实。”叶扶桑撩起木瑾的一缕头发。
两人温存片刻后，木瑾还想着案子的事，早早离开了凌霄阁。
在木瑾离开后，木清悄声息侍候在叶扶桑身旁。
明明入暑的天，木清却在凌霄阁内觉得背脊发凉，低颔着的头不敢稍动分毫，生怕惹得面露阴狠的叶扶桑。
斟酌了近一盏茶功夫，在木清觉得周遭不是那么阴冷后，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书本。
“这是木瑾姑娘走时让在下保管的。”木清说道，“是余鸿才当时手里的实录原迹。”
这本实录是木瑾从御史台借来的，她也不打算还了，但她时常外出又怕弄丢，就放在木清手里。
木清作为叶扶桑的贴身侍从，就算是人丢了，也不会将物件弄丢。
接过木清手中的实录，叶扶桑随意翻动了几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