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尚且挂着一丝笑意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皇帝,如今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
“母后,今日有件事,朕定要宣之于众。”
太后悬着的心跳了跳,说不出的不自在。
“到底是什么事,比的上皇帝的身体?”
“母后,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太后却好似未闻,倾身拍了怕皇帝的手,“日后有的是时间,皇帝又何必急于一时。”
谢鸿兴扯了眼角,眉目微杨,眸色却深不见底。
“母后若是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儿臣尚且撑得住。”
“皇儿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赶哀家走,哀家也是担心你的身子。”
“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赵太后笑吟吟的脸僵了僵。
谢鸿兴却好似未曾瞧见一般,回眸对着众人道。
“有一件事,朕今日定要乘着诸位大人都在,宣之于众。”
“皇帝!”赵太后眉头一跳,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
“皇帝,到底什么事非要今日说出来不可?”
“母后不必着急,到底先太子对朕有恩,朕又怎能亏待了寰儿。”
太后听闻此言,陡然抽回手,脸上再无笑意。
“皇帝这些年莫不是一直在记恨哀家。”
“母后,旧事,朕不想重提。”
皇帝不说,赵太后便也不再自找难堪。
从前到底是她亏待了皇儿,旧事重提,只会于她不利。
“寰儿,你当真不愿意嫁?”
“是。”
“若不是祝南风,你可愿意嫁?即便是周大人你也不愿意嫁?”
“皇上当真要如此忤逆哀家?”
“母后,唯有在这件事上,儿臣不能听您的意愿。”
赵太后盛怒,终是拂袖而去。
殿内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寰儿,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即便娶你的人换做是三年前你心仪的周大人,你也不愿?”
“寰儿早已起誓,不论是谁,寰儿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周子晋闻言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眼中迅速闪过什么。
正是这样才引得谢寰回了眼眸。
方才在寝殿内,他叫自己不要相信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甚至问自己,可愿离开这座皇宫,并告诉她这是唯一的机会。
周子晋似乎十分了解她,知晓她定然不会答应嫁给祝南风。
这样的认知让谢寰心中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待谢寰回过神来,才发觉谢鸿兴在苏公公的搀扶之下,整一步步走下金座龙椅,来到众人面前。
走至一半,忽然停下,收回虚扶着苏沐的那只手,满脸的病容并未影响一个皇帝该有的威仪。
略带倦容的眼睛望着谢寰却染了一丝光芒。
那个时候谢寰尚且不明白,谢鸿兴眼中的光意味着什么。
“朕这幅身子治了半年,一日不如一日。”
“晚间时常睡不着。”
“又时常害怕朕,从此一睡不起。”
“皇上,皇上千万保重身子啊。”谢寰有时候会怀疑,戚远修丞相一职是不是拍马屁拍来的。
“闭嘴,朕今日有要事宣布,莫要打岔,听着便是。”
“皇上。。。”
“皇上都说了有要事要宣,殿前何人敢喧哗?”
“姚将军,这殿上又有何人比你还要大声。”
不料姚将军并未接他的话茬。
“皇上,姚某斗胆追问,皇上究竟要宣和旨意?”
话说到一半,忽然转过了头,盯着那位戚丞相。
“姚某必定谨遵皇上圣旨。”
“好了,都闹够了。”
谢鸿兴动了动眸子,挥了挥衣袖别了手在身后。
对于方才的混乱只字未提。
谢寰觉得不妥,却又隐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
从头到尾,皇上并未职责堂上几位重臣一句,就好像,就好像方才那场混乱不过是皇上刻意为之。
同样让人感觉异常的还有那位周子晋周大人。
随行那一路,寝殿中的警告,还有先前种种,总叫人以为周大人对自己的确心存有异。
可方才在这殿上,他始终沉默。
许是察觉到了谢寰的眼神,周子晋悠然回了眸来。
眼波淡淡,却叫她察觉到了一丝浓烈。
谢寰苍然避开眼眸。
谢鸿兴深潭一般的眼眸扫过众人各异的神色,自然将二人那匆匆一瞥的对视瞧见了眼中。悠然在心中叹了口气。
“朕身体上的毛病已有半年之久,每况愈下。”
“朕不得不做好打算。”
“若是朕不幸早早逝去,朕的唯一的皇儿,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当由谁来教导。”
“在朕的皇儿年幼无为之时,朝中政事又该交于谁来打理!”
“朕病了许久,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堂上一片寂静之时,伍经纶颇为顾及的扫了一眼屋内那道倩丽声音。
“可皇上,今日要说的不是公主赐婚一事?”
“更何况。。。”更何况,何人辅佐幼太子统领政务,何人教导幼太子又与公主许下此生不做他嫁的誓言何干?
皇帝掀了眼帘,扫了伍爱卿一眼,眼中无波无澜。
“伍爱卿,日后朕若不再了,你身为大学士,必定当起教导太子诗礼政议的大任。”
伍经纶忙弯腰谢旨,先言皇上必然万寿无疆,而后表明担此大任荣幸至极,哪里还顾得上先前的疑问。
不想,他这一问,才是那最关键的一处。
伍大人迂酸固腐,戚远修最是瞧不起此等自命清高之人。
他既能得此重任,单凭皇后义父这一点,戚家必定长久不帅,他戚远修也必定不会落与伍大人之后。
“微臣作为幼太子外祖父定当全力辅佐幼太子。”
哪想皇帝只睨他一眼。
“你既然是皇后的义父,又与朕的太子有和干系啊?”
戚远修一下白了脸色,同样震惊的还有一旁的杨成礼。
“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件事。”
“谢寰,朕的皇侄女,朕要封她为做辅君公主。”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