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见我遭了报应，公主会觉得痛快吗？”萧珩看着李卿凝，眼里没了往日里伪装的笑意，眼底趋于平静。
李卿凝抬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红的，闷声道：“萧珩，我爱你远比你爱我多得多。我想你活下来，不管你以后向善还是继续做恶，我都希望你活下来。但是包庇你，我也是半个坏人了。”
“所以将来要遭报应，也一定有我的一半，但那是我活该，是我该受的。”
萧珩只觉得心口酸涩，但又像是被柔软的棉花填一般。牢房里阴冷潮湿，但是他看着李卿凝的眼神里好似燃起了一团火。
从来没有人爱过他，哪怕是他的母亲。
他生来就是南疆子民的信仰，他在南疆的祭坛里长大，他每日与五毒蛊虫为伍，以血养着南疆万千子民崇敬的五毒。母亲说他将来是祭品，是要被祭坛中的五毒吃掉的，那些敬仰着他，说着爱他的人，只会笑着把他推进炉鼎。
这是爱吗？
没等萧珩明白真正的爱是什么感觉，南疆覆灭，七座城池被屠光，他来不及感受爱，恨意就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铁链子拖着地上石板的声音刺耳冷冽，萧珩抬手，想要触碰到李卿凝，但是铁链的长度不够他过去。
萧珩面不改色地用力，手腕上戴的镣铐生生刮破了他的皮肤，但他却还是固执地往前。
李卿凝也把手伸了过去，萧珩的手冰冷又沾着血污，李卿凝的手则是暖的像个小火炉。
萧珩握紧她的手，那双含情的桃花眸中映着李卿凝的影子，败下阵一般笑了笑，道：“傻不傻呀……”
李卿凝吸了吸鼻子，瞪着他道：“你说呢？我都为了你这样了，你以前还不肯娶我，你要是娶了我，我现在还能进来和你做个伴。”
萧珩的笑意慢慢淡下，他看着李卿凝，忽地道：“我爱你。”
眼里映出李卿凝错愕的神色，萧珩又一次重复道：“李卿凝，我爱你。”
只有被人爱过，才知道怎么爱别人。
李卿凝一直爱着萧珩，萧珩才勃然醒悟，原来爱是这样子的，也只有李卿凝愿意等到他明白怎么爱一个人。
李卿凝在天牢停留的时间有限，萧珩看着李卿凝离开的方向许久，他垂下眼眸，一条银蛇绕着他的手指，红色的眼睛看着他。
萧珩动了动指尖，喃喃道：“去找阿洵。”
如果今日李卿凝没有来的话，他今晚就能离开了，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
李卿凝回了公主府，小跑着跑去书房，把藏在暗格里的空白圣旨拿了出来。
李卿凝落笔，在圣旨上写了字。如果她没有悔婚的话，这道圣旨本就该是谢景盛的。
李卿凝写好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连夜入宫。
她不会看着萧珩在天牢里等死，她要赌一次，给那些不断想要劫狱，却都被谢景盛拦下来的人一次救萧珩的机会。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