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润的尾音一勾，“你难道不愿意吗？我的小仙子。”
他看着叶兮白皙的脸染上血，原本无痛无哀的心，在此刻竟然诡异的获得了几分欣悦。
他想，自己已经不满足于得到她的垂怜了。
他要的，只是叶兮，是属于叶兮的全部。
陆厌的指尖很凉，叶兮脸上的触感又黏又腻，她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到手上的鲜血。
叶兮又联想到刚才陆厌的一番举动，这厮不会把血弄到她脸上去了吧？
陆厌看见叶兮的这副表情，他以为她不愿意，心里忽然就生起了无尽的恐慌来，一双眉眼恹恹，染着落寞。
陆厌轻轻放下了自己的手，带着一股颓然，他苍凉一笑，眼里是被墨泅染一般的黑。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的。”
陆厌往后退了几步，他整个人像是全身脱力一般，眼中的猩红远看着还以为是掺了血。
叶兮听见陆厌低沉的声音，不禁抬眼，她刚想说话，就看见陆厌整个人跟疯了一样。
他身上衣袂飞舞，眼下一颗小痣也深了几分，身上的戾意宛如癫狂病发作。
嗯？他怎么就黑化了？
叶兮：？？？
她还在嫌弃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迹，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看见一脸温和的陆厌陡然变脸。
他身上魔气四溢，一张脸面无表情。
在他的身上，叶兮仿佛看到了白与黑的剧烈碰撞，厌世气息浓郁到了极致。
现在的陆厌，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叶兮无奈，她刚来到这里，记忆还停留在当初的那个雨夜，所以对于现在的状况，她更多的是迷茫。
可是还没等叶兮弄清楚这一切，陆厌就先一步发作了，这很明显就是堕魔的征兆。
在梦境里，陆厌的轨迹已经和时间线上记录的毫不相干。
叶兮像是没感受到陆厌周身恐怖的气场一般，她安然自若的走到他的面前。
纤长的手指拽住陆厌飞舞的衣袂，她扯了扯，声音还带这笑意。
“陆厌，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武断的判定我不愿意吗？”
此刻正沉浸在悲哀情绪中的陆厌，他无知无觉，一双眼已经被黑暗吞噬。
叶兮只好踮起脚尖，她的手勾起陆厌的脖颈，动作亲昵又自然，她在他的耳边轻轻落下一句话。
“我愿意的，陆厌，愿意和你结成道侣，也愿意和你结生死契，你等我把话说完不行吗？”
说完，叶兮盖章似的，在陆厌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她莞尔一笑，澄澈的杏眼是一如既往的甜。
陆厌被亲的有些懵，周身的黑色雾气突然就烟消云散，戾气也慢慢收敛，最后只剩下一张愣住的脸。
叶兮指尖扯了扯陆厌的脸颊，“怎么，不允许我亲？把我弄的一脸血我都没有怪你呢。”
“再说了，是你先亲我的。”
叶兮收回了手，此刻，少年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双手有些无措的扯着衣袖，丹凤眼期待又欢喜。
他眼睑低垂，似乎有几分害羞的说道：“我会负责的。”
现在的陆厌和刚才那个宛如疯狗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叶兮看着忍不住抿着嘴笑，眉梢上挑，她道：“这些我都答应你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历了什么？”
宗门内如此大的波动不可能没引起一点注意，估计一会就会有仙门弟子赶过来。
陆厌丹凤眼一顿，目光凝向远方，他很快揽住了叶兮的腰，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这里是天泉道人为他找的地方，为陆厌突破金丹之用，隐蔽又安全，天泉道人就是想在此剥离陆厌的天生道骨。
可惜，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这里也会成为他自己的埋骨之地。
所以陆厌很顺利的就离开了这里。
如今的这个世界，他还是无妄派天资卓绝的大师兄，受人敬仰，是千年一出的天才。
弱冠之年便将突破金丹，现在，他又越阶吸收了天泉道人的修为，越至大乘期。
可以说陆厌就是整个修仙界绝无仅有之第一人。
陆厌悄无声息的带着叶兮去了自己的房间，作为宗门大师兄，陆厌自然是有自己的居所。
“陆厌”
叶兮打量着陆厌的房间，里面只有最基础的几件家具，床上连被子都没有，上面还积了一层灰。
叶兮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她坐到旁边还算干净的椅子上。
“说吧，距我离开已经过了多久？还有，又发生了什么？”
陆厌本来先是打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但是面对叶兮直勾勾的眼神，陆厌只好在她身边坐下。
距叶兮离开已是五年时间了。
当初，陆厌先是听从黑衣人的话，回到了刘府，理所当然的，刘府中没有一人发现陆厌离开。
一年后，他果然遇到了一个白袍道人，那道人看见他面露欣喜，当即便决定收他为徒。
自叶兮离开后，陆厌每一天都陷入到无尽的迷茫的之中，他从始至终就在等待这一日。
如今，时机已到。
之后，陆厌被带到了无妄派，他潜心修炼，夜以继日，可是难以磨灭的贪欲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
这份贪欲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烈，他入魔的痕迹便愈发的重。
时至今日，除了抑制，别无他法。
陆厌将五年的经历省去了一些细节，告诉了叶兮。
叶兮听着，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陆厌脆弱的雨夜，他这五年的经历，她没有参与分毫。
在叶兮离开的那个雨夜，她的心是崩溃又绝望的。
因为她一步一步的见证着，那个稚嫩的少年慢慢陷进深渊，可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推手。
陆厌的梦魇已经发展到了现在，叶兮很明显的发现，他身上的戾气也逐渐增多。
所以这不得不让叶兮怀疑，陆厌陷入这场梦魇的原因又是什么。
反观她的梦魇幻境很轻易的就突破了，而陆厌，则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叶兮”陆厌看见叶兮陷入沉思之中，他忍不住唤了她一声，“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换身衣服。”
叶兮点点头，她笑着朝陆厌眨了眨眼，玩笑道：“怎么，不在这里换吗？”
陆厌无措，他的脸有些僵硬：…………
果不其然，他的耳朵一片绯色。
－－－－－－题外话－－－－－－
陆厌真真是黑化了个寂寞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