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动，昆廷与格兰特对视一会叹道：“因为她要虚张声势。”
“哦？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吗？在路易丝说出陛下有意让你组织国务署人事安排后，那些高官是怎么看你的？那些惊讶的眼睛，大家都非常不可置信。”
格兰特点了点头。
昆廷继续道：“最有意思的是，你当时也很吃惊，那种意外的反应装是装不出来的，在坐的都是人精，自然能发现其实你本人也是刚刚知道的，这样的话大家就会更不可置信了，你看到了吗？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后来都在偷瞄着路易丝，那意味还用说嘛？自然都觉得这个女人的消息实在灵通，是远超你这新秀的真正意思上的国王的近臣。”
顿了顿，昆廷沉思道：“这路易丝受王族委派进入内政院一定有什么目地！所以她才这么着急地大展拳脚！你想，虽然之前一直在王族内部管事，但对内政院的署副实职来说，她却是初来乍到，今天，她让布鲁斯下不来台，宁可冒大不韪和所有人对着干也要保马休，还展示了一下她信息有多灵通……这么急着去展示力量，不就是虚张声势嘛，是在告诫大家，我很厉害，不要惹我，我可以通天！都不要挡我的路！格兰特，你只是被用来说事儿的，不要多想。”
格兰特一边听一边眉头紧锁，不住地点头：“您说她有目地，她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呢？”
昆廷搓了搓肥胖的手指上的戒指，凝视着格兰特，缓道：“格兰特，你觉得呢？”
“真想不出来。”格兰特摇头，他对面前这个大胖子前辈倒是无所顾忌，毕竟昆廷对他曾有所帮助，现在自己又反过来帮他，两人的关系已不一般。
“布鲁斯那个人你看着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他只是个尸位素餐的纨绔？”
格兰特未动声色，静待下文。昆廷也不在意，继续道：“其实能混到帝国二级官员这个位子上，谁也不是傻子，那家伙也只是在装疯卖傻而已！我相信前几天路易丝跳进来任署副的时候，布鲁斯自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格兰特你也曾说过，马休带领的检察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王庭署……”
格兰特豁然开朗，他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布鲁斯看着那么可笑，原来都是在装呆作痴，好一票官场老手，看来他们玩得还是比自己高级！
“这么说，那路易丝的目标应该是王庭署署正！？而那布鲁斯应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昆廷点了点头：“正是这样，路易丝一定在等着上位署正，而可怜的布鲁斯只能跟我一样，祈祷能在这场政治浩劫中逃出生天了。”半晌，昆廷又道：“从路易丝今天力保马休来看，尼鲁十四世应该是把马休当成了清扫旧势力的利剑……”
“而路易丝，就是用来保护那利剑的伞？”事情分析得很通透了，格兰特也接口道。
昆廷点头，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唉，看来，这场大清洗绝不会马上结束，也许这只是刚刚开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被卷到里面，真是暗潮涌动呢……”格兰特看外车窗外不断变化的帝都街景，轻叹道。
“刚才宴会上，有人偷偷告诉我一件事。”昆廷也看着车窗外面。
“什么事？”
“帝都军部的指挥长大卫，遭人暗杀！”
下午时分，一辆帝都军都的军用马车从钦天署驶出，行驶在街路上。
格兰特用手扒着马车的窗帘，侧头看着窗外变幻的街景。
“这两天一直在找你，你这么忙？现在才过来？”格兰特对贾斯汀道。
“我的大人，”贾斯汀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严肃地回道：“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我们‘红宝石’上上下下现在都忙得不可开交，我这还是抽空儿出来的呢，尤其是您要约我们的主管，我也是把您这位大客户捧上了天，他才勉强出来见您。”
说到这儿，贾斯汀探身严肃道：“格兰特大人，您这次见我们主管，不会是要跟他说要买我们‘红宝石’吧？”
“当然不是，上次跟你讨论那事儿纯粹是务虚，是一种构想。贾斯汀，我毕竟跟你离得很近，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应该不会把这不靠谱的闲聊透露出去吧？”下午的阳光照在格兰特的脸上，他的表情沉稳老练。
“不会，那您这次见主管是什么事儿呢？”
格兰特叹了口气道：“贾斯汀，我知道，你们‘红宝石’组织衍生于帝都军部，你们的背后有强大的军队，也可以说你们是正规军队的暗面，是不必在阳光之下行走的一个秘密组织，这让你们的行动很方便，有许多事儿，明面办不到，你们却可以。”
贾斯汀冷漠点头。
“我现在，需要更多这种能在黑夜中行动的力量！”格兰特一字字道，“现在我在仕途中越来越接近高峰，我需要你们力量，或者说，我需要变你们的力量为自己的力量！”
“还是要买我们？”贾斯汀皱眉。
“不是，我想跟你们合作的再紧密一些！能调动的力量再多一些！”说到此处，格兰特顿了顿，继续道：“贾斯汀，‘红宝石’到底是什么人？帝都军部的军官吗？”
“抱歉，这我不能说。”
“那除了主管，下面管事的就是你们这些组长？”
“嗯。”
“你在这些组长中排名儿靠前吗？”
“能排到三、四位吧，怎么了？”
格兰特身子往后一靠，道：“跟你打交道比较多，对你也比较熟，如果你能在‘红宝石’中位置再靠前的话，我也就借上力了，也相当于跟你们的合作加深了，目地也就达到了。”
贾斯汀点头。
格兰特探身道：“你想排位再靠前些吗？”
“谁不喜欢进步呢？”贾斯汀表情严肃。
“想不想？”
“想！”
“好，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的。”
“怎么帮？”贾斯汀终于有些疑惑了。
“很简单，第一我给你钱，你去帝都军部买官！你现在才是队长，这官衔太低了，有了更高的官衔你一定可以活动更方便。第二我给你们更多的钱买更多情报，或者让你们做事！你想，我本就是你们的大客户，如果你在我这儿得到的利益多到能在‘红宝石’总收入中占大半，你的位置是不是自然而然就会更高？”
贾斯汀呆板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他直直地看着格兰特，看起来心潮澎湃。
格兰特闭上了嘴不再言语，他继续侧目看着窗外的景色，需要留出一段时间来，给这位看起来很冷漠的年轻掮客思考。
下午的帝都，街上行人颇多。
其实，格兰特平静的外表下是急切的心情。今天中午这顿午餐中间突然冒出一个路易丝，这位职场新人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傲慢在众人的面前展示着肌肉和耳聪目明消息灵通！这让格兰特原本就不安的内心更加焦躁，这也让他把原来就放在心里的占有“红宝石”的计划再次提上议程，所以他才这么急着找到贾斯汀，要见他的主管。
“力量还是不足啊！”格兰特心道：“需要再快些增强自己的实力，不然的话一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像……昆廷那样……”
想罢这些事情，格兰特再次转脸看向贾斯汀，向他投去询问的意味，他在用眼神问：“思考得怎么样？”
“多谢大人！”终于，贾斯汀严肃地向他的主子用力点力。
格兰特看了看贾斯汀，突然又道：“听说你们帝都军部指挥长被人刺杀？有这事儿吗？”
“咦？”贾斯汀严肃被一秒破功，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格兰特。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