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话一出口，还没等何玉婉叶英青开口，夏白澈先开口抢白道“这就是你大限来临，靠着夺神造化丹悟出的圣境之道？看来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要是让你这样的人都能证得大道，那才是老天瞎了眼！
也难怪雁归被困在大成境界多年不得寸进，跟着你这样的师父，他能突破才怪！
我看不是他的天资悟性不够，是你这个师父本就糊涂，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夏白澈言辞之中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屑，将普陀自以为是的圣境，还有他是雁归师父的身份，贬得一文不值。
普陀听了他的话，微微眯了眼，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锁定在了夏白澈身上。
他眯着眼看着夏白澈说道“小小年纪便如此出言不逊，若不是仗着你背后的山门，恐怕你此时早就化作了飞灰！
我看你这模样，想来修行的时间也长不到哪里，你有什么资格品评圣境修士的长短？不自量力的小辈，难道你的师父没教过你什么是尊师敬长吗！”
显然普陀对夏白澈的一番言语，很是不满意，依着他所言，若不是因为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忌惮他们背后的师门，恐怕此时的夏白澈真就已经被他碾作齑粉了。
夏白澈看着面色不善的普陀，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多少也有些觉得自己话说的重了些。毕竟现在的他还的确不是普陀的对手，也的确没有批评他的资格。
看来下次黄禹封的话，自己要过下脑子，他终归是夏白澈，而不是曾经达至圣境的黄禹封。
摄于普陀的气势，夏白澈不在言语。
何玉婉见夏白澈的一番话惹怒了普陀，他虽然觉得夏白澈说的很对，但现在不是计较普陀对错的时候，还是要打探名堂的消息才是关键。
于是打圆场道“老先生说的没错，他如今都没满二十岁，你不必在意一个孩子的言语。
咱们言归正传，方才老先生说聚仙楼，那老先生知道聚仙楼在哪儿吗？那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普陀见何玉婉说了话，因为还有想让何玉婉给他引荐山门的心思，不在理会夏白澈刚才的无礼，点头说道
“我当初答应为名堂出力，除了夺神造化丹以外，还希望他能让我师徒二人加入他背后的势力，因为当时我寿元不多，所以想给雁归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想着他要是能进入哪家宗门之中，待我离世之后也好有个依靠。我们师徒在俗世游荡这么多年，发现有山门归属的修士，不论是修为境界，还是资源宝物，都要比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强上太多。
名堂答应了我的要求，答应我们只要我们踏入圣境之后，停服夺神造化丹境界依然不退，就引荐我们去聚仙楼。
说起这聚仙楼，好像只是他背后势力的一处据点，并不是他背后真正势力的名称，他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一直都不曾提起过，不过他总是说要灭尽不为天下苍生出力的修士，说他们都是寄生虫，是危害这世间的毒瘤。
依我从他的言语间判断，他好像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想来他肯定有他的依仗，只是他的依仗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普陀没有食言，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何玉婉说了。
何玉婉叶英青二人听了普陀的话，不禁暗自心惊。
何玉婉求证着问道“那老先生知不知道他说的不为苍生出力的修士，说的究竟是哪些人？”
普陀摇摇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他也从没有言明过，但从他引导我们杀的那些修士来看，估计他说的是那些避世清修，还有那些依附于俗世间各个大小国家势力的修行人。
至于像我们这种没有宗门势力，只有一两个人的独行者，则是他拉拢的对象。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
叶英青低眉问道“那照你所说，他岂不是要与天下的修行者为敌？恐怕这底气就算是传承数千年的四大山门都不敢说这话，你确定他不是虚张声势？”
普陀微微摇头道“他是不是虚张声势我不知道，但看他的所作所为，倒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他其实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完全告诉何玉婉几人，因为他已经隐隐察觉出了名堂跟他背后势力的图谋，只是他不想跟何玉婉她们说的太过详尽，毕竟他若是一点价值都不保留的话，那何玉婉她们很有可能将消息打探完之后，就不会在理会自己师徒二人。
何玉婉不知道他的心思，依旧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普陀摇摇头“只是我的感觉罢了，信与不信你自己做主。如今你们想知道的事和你们能知道的事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如果还想再知道其他的事情，那就让你们师门的师长前来，我与他们说，有些事情，还不是你们现在能够掺和的，知道太多对你们也没有好处。”
何玉婉自然是听出了普陀的言外之意，点点头“你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按照老先生的吩咐，回禀师门长老，让他们亲自来见你。
只是……”
何玉婉话到此处，故意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我师门的长老若是亲自前来，那会不会跟我们一样好说话，那可就不好说了。”
普陀本来就因为徒弟重伤显得不太高兴的脸，此刻更是阴沉了下来，他自然是听出了何玉婉话中的威胁之意。
何玉婉见他面色略显不快的盯着自己，也不回避，与他双目相对而视。
普陀虽然修为比何玉婉高，但不知怎么的，在一旁看着的夏白澈，觉得普陀的气势竟然显得比何玉婉要弱上许多。
普陀看着毫不示弱的何玉婉，知道她并非只是吓唬自己，他的确是有些投鼠忌器。
最终愤愤的哼了一声说道“哼！也罢，你们既然如此执拗非要问个明白，那我便告诉你们！
你们既然上过出泉山，也该知道那晚为我们私开山门大阵的人，知道他是如何在名堂手中换取那夺神造化丹的。”
普陀说到一半看着何玉婉，见她微微点点头后，继续说道“想要换取这夺神造化丹，需得灭杀修行人取他们的神魂五脏，才可以跟名堂交换。
依我看，这屠杀修士的行径，除了炼制夺神造化丹外，名堂他们还有一个目的。”
普陀说道这儿，又停顿了一下。
何玉婉催问道“什么目的？”
普陀看了看她开口道“他们的目的便是要让各个宗门势力之间，人人自危，激起他们的恐慌之心！名堂只是被他背后势力撒出来的一粒种子，一颗分化大小宗门之间关系，挑拨他们自相残杀的种子。
要是等名堂种下的因果生根发芽之后，各个门派之间肯定会彼此怀疑，戒备，只要疑心一起，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们只需再派人吹风挑拨，那根本不需他们出手，这世间的修士便会自相残杀，仇视对立。
若是他们事情做得周密漂亮，等事态一旦成型，即便是传承数千年的四大宗门又如何，一样会被牵连其中，到时候他们便可以浑水摸鱼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何玉婉五人听完了普陀的话，都低眉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叶英青看着普陀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让天下修士相互争斗，对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普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以上所言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我也不是聚仙楼的人，只能根据名堂的言行，以果推因。”
一直没有说话的夏白澈，此时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过神的夏白澈，再想想刚才普陀的话，总觉得好像他有些危言耸听，故意看着普陀不屑地说道“就算名堂他真如你所说，想让天下修士自相残杀，可就凭一个名堂能搅得起什么风浪，我看他们是自寻死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而已！”
夏白澈因为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已经得罪了普陀，索性就用激将法套他的话。
普陀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觉得他还真是自傲的可以，冷笑着说“自不量力？我看你是自以为是！你认为你能比得上你口中螳臂当车的名堂吗？
你不过是仗着师门势力，狂妄无知的小儿罢了。你自身若是没有本事，你的师门也不过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
在者说，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只派出了名堂一个人，只是被你们察觉的只有名堂而已，我若是名堂背后的主使之人，只需派出百十来个名堂这样的角色，让他们于俗世间独自发展势力，不出二三十年，就足以搅动一方风云，到时你这样狂妄自大的宗门骄子，也不过是别人屠杀泄愤的目标！”
夏白澈见他语气越来越重，微偏了头不再看他。开始再次考虑起这事情的严重性来。
普陀看着夏白澈没再还嘴，稍微消了点儿气，看着何玉婉说道“如果名堂背后的主使不是傻子，那他一定不会只是派出一个名堂。
名堂肯定只是其中的一粒种子，当他们隐而不发的时候，谁都不会在意，可万一他们成了气候，那结果可就不是轻易就能接下的。
绕藤能绞千年木，你们现在不以为是的人物，将来很可能是将你们师门送进坟墓的填土人。”
普陀说完，眼睛看着何玉婉，他希望何玉婉能听出他话里的隐喻。
普陀刚才那番话，除了告诉何玉婉事态的严重性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何玉婉能明白，如果何玉婉不将他变成自己人，成为大树的一部分，那他普陀随时都可能变成绞杀大树的那根长藤！
何玉婉眼睛微眯的看着普陀，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而是继续问道“那你既然知道他们的图谋，想来你该平时对名堂多有留心，那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聚仙楼的所在，或者其它的什么地方，可能是他们背后的据点？”
普陀见何玉婉只是追问名堂，对于自己的事一直不表态，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
他看着何玉婉说道“具体的地方我刚才也说过，名堂一直讳莫如深，所以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我跟名堂接触的过程中，他提到最多的一个地方，好像是一个酒楼，他时常说甚是想念某人做的美味，感叹为了他的大事，不能时时吃到！”
“酒楼？”
何玉婉收回了盯着普陀的目光，低头思索着什么。
普陀将自己所有知道的，和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全都跟何玉婉说了，重又回到了雁归身边，查看着他的伤势。
见他呼吸微弱，迟迟没有醒转的意思，知道他这次受的伤不轻。
看着虚弱的雁归，普陀又想起了刚才夏白澈说过，他对付雁归时，用上了神魂秘法，不禁得心中更加感慨。
觉得连夏白澈这种自以为是，口气猖狂的小儿，都能凭借山门的丰厚资源，短短的时间就修炼到了如此地步，若是他这个徒儿此次能幡然醒悟，他必定要为其寻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也省得他四处奔波劳苦，独自在世间苦苦寻觅挣扎。
何玉婉沉思过后，见普陀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徒弟，也多少有些触动。
原本何玉婉是不想将他引荐上山的，毕竟他那番‘旁人皆与其无关’的言论，让她对普陀并不看好。
但看他此时的模样，何玉婉心思又多少有了些转变。
她看着普陀说道“此处应该不是你们的落脚之地吧，你若是有心想为你的弟子找个可以依附的地方，那你最好将你们的常驻之地告诉我，方便我日后师门的人来寻你。”
普陀闻听此言，先是一愣，转头看着何玉婉，压抑这心中的兴奋，确认似的问道“你说的来寻我是什么意思？”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