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馆里短暂的安静之后不知是谁起的头，突然就像是谁不小心点着了引线，发出一阵炸裂般的爆笑。
杜小柒一手叉腰一手掩面，蓝燕丞和袁飞互相轻轻对了下拳，两人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后面去了。刘松更是捂着肚子差点没乐翻在地。
“天使？亏你想的出来，哈哈。”
吴秋白看了一眼正搂着杜小柒胳膊的洪晓，笑得更大声了。这回就连拼命想在学生面前展现严肃一面的杨冠华也憋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两声。
不过很快他就从失控的情绪中找回一丝理智，用力咳嗽了几声脸重新红中透出黑来。
“笑够了没有？！”杨冠华吼道，“跟干了多值得表扬的事一样，都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再笑出去跑圈，一边跑一边笑，直到笑够了为止。”
这话一出还真有震慑作用，杜小柒有样学样用力咳嗽了两声，咳得杨冠华额角青筋暴起才停下来，还是很奏效的，立刻就停止了笑声。
杨羽收起笑容从上到下捋着刘松的后背，帮他顺气，刘松这才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刚才笑得太急，本来就缺氧，杨冠华这一嗓子他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一命呜呼。
吴秋白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咬紧牙根，很快控制住了笑意。
洪晓刚才本来就没怎么笑，听到杨冠华这话最先收住笑容。
“嗯，这还差不多。”杨冠华暗暗松了口气，其实心里更害怕自己放开了收不回来，回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随即像是遇见了熟人轻轻咦了一声。
“小远你来啦！”
杨冠华快步走到老远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些高兴的抬手要拍老远肩膀。
老远躲避瘟神一样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杨冠华的手有些尴尬的在半空中定住，只是这次居然没有发火，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把手收了回去。
“你怎么说的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老远疑心顿起，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杨冠华此时心情很复杂，不禁回想起了三天前自己站在校长室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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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济渊校长办公室
杨冠华等杜小柒走后迫不及待的将心中疑问抛出。
“六师叔，你为什么把那个破拳馆给杜小柒他们啊？再怎么样，那里毕竟十年没有呆过人了，哪能训练啊，还有安全隐患，她要是知道了准得找回来。再说教练这事，我就是那天跟您提了一下，其实我挺忙的，也没有非要做不可啊。”
姜泰荣摆了摆手，打开空空如也风盖碗，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脸上略有担忧之色。
这种神情杨冠华印象中是极少的，不由得跟着忧心起来。
“我这也是步险棋，”姜泰容沉默了一会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教练的事你放心吧，我另有人选，只是要杜小柒肯按着我的剧本来，所以需要你好好配合才行。”
杨冠华的脸一会儿紫一会儿红，心说这自己不是自作多情了么，但姜泰容说的那么认真，自己不接着又不行。
“六师叔，您都把我弄糊涂了，那您说的教练是谁啊。”
“他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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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冠华看看面前被人称为校工老远，却被他称做小远的男人，心下说不出的郁闷。
他不管正着瞧反着瞅，横着瞄竖着瞜，自觉自己就是不从门缝里往外瞧，面前这人在他面前也是绝对鼓不起来的。
“怎么六叔就这么看好他呢，他哪比自己强啊？”
杨冠华当着姜泰荣的面不敢说，心里可是不服气的很。要知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杨冠华想到这心里越发不服气，连带着看老海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起来，偏偏就在他有意示好时老远又故意往后退了一步，露骨的嫌弃之情更加刺激了杨冠华，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语气也越发刻薄。
“郭齐远，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好好工作，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
“杨主任，是我叫远叔……”小海走过来刚欲解释就被郭齐远一把推到身后去了，“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你拦着他干什么，你让他说，我听听是怎么回事。”杨冠华不依不饶起来。
“有什么冲我来，是我非要拉他来的，我说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老是跟孩子过不去呢？”
这句话声音不大，可是站在杨冠华身后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吴秋白差点没笑喷出来，捂着嘴眼含笑意的伸出食指遥遥点了点杜小柒。
蓝燕丞和袁飞会意的互相用手肘怼了怼对方，后者一脸无奈的从下往上捋了捋额发，然后耸了耸肩，意思像是再说谁让我如此优秀呢，惹得蓝燕丞做呕吐状引来刘松和杨羽的轻笑声。
不过被满脑子怎么给郭齐远下马威的杨冠华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回头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
“说的就好像你不是我学生一样，”杨冠华招牌断崖式吼声再次出现，“告诉你，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你不管多老在我看来都是小孩，再说你还不老，怎么？长脾气了？这我吼你两句就受不了了？”
本来捂着嘴弯着腰互相逗着偷乐的一排人听到这里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一样。
杜小柒没有出声，把嘴张到最大，口型比划出“学生”两个字，看表情显然后面还有个问号。
蓝燕丞也把嘴张到最大，只不过就只是张着而已，周围几人面色各异，不过又都大同小异，颤抖的瞳孔和僵硬的面部表情都在向彼此传递着自己对于老远竟然是杨冠华学生的震惊。
“真的假的？”洪晓小声向洪老师求证。
“什么真的假的？”洪老师偏偏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老远是杨关……杨主任的学生啊。”洪晓声音大了一些。
“我也想知道。”杨羽和刘松听到洪晓的话也都凑了过来。
姜子峥默默走到洪老师身边支起耳朵。
“还有我还有我，洪老师，讲讲讲讲。”吴秋白拉了一把不知在看什么的袁飞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过来，袁飞和蓝燕丞也好奇的围了过来。
“是啊，”洪老师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你们杨主任都教了二十多年书了，桃李满天下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瞒你们说，我都是你们杨主任学生。”
杜小柒扶着太阳穴指指洪老师又指指不远处的老远，感觉自己有点醉意。
“这么说杨主任是你的老师，杨主任又说老远也是自己学生，那你跟老远是……那我应该叫你老师还是师哥？那我叫老远……等下，这段信息量有点大呀。”
“你说的很对，”洪老师欣慰的点点头，“顺便说一句，郭齐远是我师弟哦。”
“啊？”
这个“啊”字由一排人和声完成，情感饱满，字正腔圆，成功吓得就站在不远处的杨冠华哆嗦了一下。
杨冠华刚要回头收拾身后把龙须的小毛猴们，就听面前这人冷冷抛出一句啪嗒一声落地成冰砖砸在地上。
“说起来，你也只做了半天我的老师，半日为师有什么说法？当然如果你非要四舍五入成一天那我也没办法。”
本章结束